贰 孪生(二)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送走了肖与后,落拨通了一个号码
“安桉,帮我查个人。”
“这么早啊,我还没起呢。”电话里传来一个困顿的女声,“等我中午睡醒了再说吧。”
“昨天一个死者大脑里出现了新的寄生虫物种。”
“落落,快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我这就帮你查。”
“肖序。”
落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肖与告诉安桉。
安桉是落从小学到高中的同桌,如今在H大读生物学博士,喜欢研究虫子,还是一名业余的黑客。
等待安桉结果的过程,落打开了一瓶酒,一边喝一边刷着手机新闻。
《某年轻男子颅内惊现寄生虫,专家疑似生物入侵》。落点进新闻,昨晚殡仪馆发生的事被详细记录在内。
王筌不是说这是政府机密,不得外传吗?落带着满心疑惑接着往下看评论。
“生物入侵?不可能吧。”
“又是出来唬人的新闻,现在的记者这么闲吗?”
“脑子里有虫还能活这么久?六啊!”
......
“很有可能是MUT。类似的疾病十几年前在美国有一个相似的病例。患者会出现双瞳或重瞳的症状。”
MUT?落正思考着,安桉打来了电话。
“喂?安桉,调查的怎么样?”
“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确实是患有脑寄生虫病,在市医院有就诊记录。父母已经去世,没有其他家属。”
“落落,你怎么会让我查这种无关紧要的人?”
“你说肖序没有别的亲属,是独生子?”
“是啊。怎么了?”
落沉默了良久,“我看见他哥哥了,他告诉我他叫肖与。”
电话里传来噼里啪啦的敲击键盘声。
“落,根本没有叫肖与的人。”
“会不会是私生子?”
“不可能。只要一个人他使用网络就会留下痕迹,我就一定能查到。再者说,这个网络化实名制的年代,用假名根本不太可能。”
“落落,我觉得很有可能就是同一个人。有一个不太实际的猜测,人格分裂。”
“那我是见鬼了?”
落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告诉了安桉,“安桉,有时间见一面吗?”
“约火锅吗?还是老地方。”
“好,我等你下午下课的。”
傍晚时分,落和安桉约在了火锅店。
安桉递给落一份纸质材料。“这是你让我查的关于肖序的所有资料。我还调出来了医院的就诊记录。这种病和美国十几年前的一个MUT病例极为相似。”
“安桉,能帮我看一下这个新闻发布者的IP地址吗?”落点开上午看到的新闻,“我昨夜在殡仪馆的时候,王筌和我说这是政府机密,没想到这么快就外传了。”
安桉看了下新闻,皱眉,“机密?不可能啊,我都把公安局的资料黑出来了,没见过什么特殊加密文件啊。可能只是怕反响不好所以控制舆论吧。”
落隐隐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可又想不出来问题出在哪儿。
“安桉,能不能帮我查一下那个美国案例的具体事宜?”
安桉往嘴里塞了一大块肉,嘴里含糊不清,“美国政府的网我可不敢黑,到时候查出来是我可要坐牢的。”
落鄙视地看着安桉,“天天那么兴致勃勃地黑公安局内部资料,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是犯法的呢。”
“别想太多了,我回去帮你问问我一个在美国的朋友。先吃饭吧。”
酒足饭饱后,落回到当铺,发现肖与等在门口。
落深吸一口气,刚做好看见那张腐烂的脸的准备时,却发现肖与的脸和平常人无异。
奇怪?她用普通工具化的妆,只能保持十二个小时,现在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怎么可能一点变化没有?
“昨晚化完妆没有觉得不舒服吧?”落还在担心昨晚错用了入殓工具的事,试探性地问道,同时趁机看着肖与的眼睛。
不是重瞳?
难道肖与不是MUT患者?
“妆化的很好,再帮我化一次妆吧,我要去见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
“坐下来吧。”落的脑海里浮着昨晚那张恐怖的溃烂的脸,当她的手碰到肖与的脸的那一刻,却发现肖与脸上并没有妆,皮肤变得很正常。
仿佛昨夜发生的只是一场梦。
可这梦未免也太真实了。
难道是因为用错工具的事?不过落很快就否定了这个荒谬的猜测。
落正化着妆,安桉打来电话。
“落落,十二年前美国加州医院确实接诊了一位MUT的患者,患者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不过患者的名字叫肖与。”
落看了一眼肖与,走出当铺。
落:“患者叫肖与?可是王筌说死者的身份证名字是肖序。”
安桉:“这种疾病的遗传率是50%,很有可能肖与和肖序就是孪生兄弟。而其中一人得了MUT。”
落:“那为什么你只能查到肖序的信息?”
安桉:“这个我也奇怪。美国的病例患者确实是肖与,可是我只能查到肖序的资料。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兄弟以同一个人的身份活着。”
落:“这能做到吗?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一摸一样啊?而且MUT患者会出现双瞳或是重瞳的症状。”
安桉:“孪生兄弟外貌极为相似,也不是没有可能,而且瞳孔和指纹识别在生活里也并不常用。”
安桉:“落落,你确定肖序真的死了?”
落:“你还觉得死人能复活不成?我亲手给肖序入殓的,殡仪馆有记录,不可能有错的。”
安桉:“孪生兄弟,如果他们真的共用一个身份,活了二十多年,都没被发现的话,那么我们也有可能搞错了。”
安桉:“落落,你说,仅凭一张身份证就能断定死者一定是肖序吗?”
落:“难道死者是肖与?”
安桉:“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死者到底是谁。落落别太担心,我会帮你的。”
落:“安桉,还是没有我师父的消息吗?”
安桉:“最后一条消息还是停在3月19日,没有人看见你师父的下落。”
Pang!安桉听见手机里传来一声巨响。
“落落,你那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电话里传来一阵诡异的笑声。
嘟——忙音响起,安桉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安桉赶到当铺时,落倒在血泊里,一个诡秘的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