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马本昌,不是王富贵更不是王四喜,我是三合村外来的人。”
“当初我到这里时候有谁待见过我?刘家?李家?还是王家?”
“都没有,就当我家夜草就要死在这里时候,王大嘴上了王富贵的门,才把我安排在这。”
“要说谢,我确实该谢王富贵,没有他也没有马本昌今天。”
“可你知道?三合村的王家李家刘家三家人在刚刚干了什么?”
“把山上王富贵和李凤的坟挫骨扬灰,夷为平地。”
李东林看着马本昌,听到这些话,气的是嘴里直接吐出了一口鲜血。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后代蚕食,惨绝天寰。”
李东林轻生念叨着这句话,马本昌眼神一转看向了刘满尤,刘满尤下了一跳。
他庆幸横财当初在家门外玩,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马夜草,把家里的吃食给了马本昌。
而他也因为横财看夜草可怜又给了马本昌几口水喝,不然怎么会越走越近?
“王家干什么了?不就答应给村民修路么?王富贵答应带领大家富裕,虽然一件都没做到。”
“哈哈,一件都没做到。”
“人心不足蛇吞象,王富贵努力为三合村人干这干那的时候,三合村人有一人站出来帮他么?”
“就连下葬前得病吃药,都没有人去看他,都觉得他王富贵家有钱不缺这不缺那!”
“他王富贵活该被人负,宁做枭雄曹操也不要活成王富贵这样的窝囊废。”
马本昌疯了一样的说着,谁都没看到他眼中洒落的泪。
“李老爷子,这珠子我马本昌拿了,让我守着没门,从王四喜今天早晨被警察带走时候,村民没有一个人关心他,我就没理由替三合村守着这珠子。”
李东林激动的咳嗽着,的确三合村变了,一切都变了。马本昌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不知道何时起家家都有了大门,都怕有人偷自己家的东西。
而那一个个大门如同心墙一样,割断了三合村人心肠,没有热的只有冷意。
“爹!”
李本山从屋子里充了出来,看着自己爹苍老的模样,怒视着马本昌。
“我没事,本山你回去,记着我说的话,安静在三合村过日子,看着四喜相信四喜。”
说着李东林把夜明珠递了出去,递给了不属于三合村却在三合村立足的马家。
马本昌顺势接过了夜明珠,入手光滑细腻,犹如肤芷。沉淀淀的感觉带着几分沁凉直入心扉。
噗……
李东林似乎少了那份气机,一口血喷了出来。
“爹。”
李本山怒喝一声奔着马本昌面门,直劈一掌大开大合。
马本昌化手为拳奔着李本山一掌就接去。
碰的一声。
李本山借机横扫一腿,犹如猛龙过江横扫八方。
马本昌接一掌后,后心不稳双脚似乎种在了地上,双腿发麻根本发不出力。
“本山!住手。”
李本山的腿即将扫到马本昌的时候,硬生生停住了。
马本昌脚周围的土都被一股气旋吹开,刘满尤是惊呆了一样看着这一切。
李本山回头看了眼李老爷子,快速来到李东林身旁,扶着那起身的身躯向屋内走去。
“三合村的气运皆在你身,如何为之,这也是三合村的命运。”
马本昌嘴中一甜,只觉得这个拉牛车的蔫老汉要是发起狠来,他都招架不住。
双腿力气终于泄去几分,马本昌抖了抖双腿看了眼屋内。
双手抱拳行了一礼,三合村真是卧虎藏龙,他马本昌真真的服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李东林。
三合村绝对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马本昌暗自心惊,思索片刻向马家敢去。
刘满尤看夜明珠到手,立马上前,对着马本昌笑起来。
“马哥,您看我可不可以拿到自己该得的那份好处了?”
马本昌撇了刘满尤一眼,心中当时是有些不乐意的,可想了想三合村卧虎藏龙还是略显尴尬的点了点头。
“回来从马家给你拿两件好物件。”
刘满尤听着这话心中却不满起来,这个夜明珠的价值恐怕十套房都下不了,当初说好的三分之一,现在恐怕连十分之一都不到。
刘满尤不敢表露出来,而马本昌都没有发现自己变了,竟然会变得如此世故,可能利用价值才是他在乎的。
离开李东林家,马本昌把夜明珠藏在怀里,直奔马家而去。
“站住。”
只听见一个声音响起,一道身影从胡同里冲出,眼神紧紧的盯着马本昌的胸口,淡淡荧光散出。
“是谁敢拦我的路?”
当看到火花下映出人脸的马本昌时,说话的人气息直接矮了三分。
刘青山看着马本昌的怒送,变得客套起来。
“马叔,不知道你这胸口有什么好东西?”
马本昌眼神更是一瞪,根本没有回话,刘满尤直接上前。
“什么好东西?混,回你家睡觉去,半夜三更在这吓人玩?”
刘青山一看是自己二叔,刚要回嘴,却被刘满尤一脚踹飞了出去。
这一幕马本昌更能认定刘满尤不一般。
刘青山翻滚着消失在夜色中,马本昌抬眼看去,三合村此时消停了几分,其他地方吵闹的人群也渐渐平息。
当刘青山走后,回马家的路再也没有人来阻拦,一路顺顺利利的进了马家庭院。
马本昌三步两步进了屋,把怀里的夜明珠放在架子上,仔细的观看起来。
他惊奇的发现,自己胸口的阵痛感竟然在这一路上消失了,呼吸间感觉到了勃勃生机。
“好东西,好东西啊。”
话还没落,马本昌开心的笑容一变,变得有些哀伤,仿佛这个夜明珠根本不属于他。
“马哥,我拿我的东西回家了,就不打扰您了。”
刘满尤客套的说着,马本昌慢慢直起身子,脸上的哀伤神色没见减少。
“随便拿吧,本来就是提前说好的。”
马本昌看着刘满尤,他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个老帽有几分腿脚。
刘满尤也不客气,拿起一个双樽红鲤鱼瓶,再加一个聚宝盆一样的钵盂,笑嘻嘻的向屋外走去。
当刘满尤出了马家院门后,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马本昌更是在刘满尤离开马家后,脸色变得阴沉起来。
“年迈的鸭子,光吃饭不下蛋,吃肉都嫌发柴,毫无价值。”
马本昌转头又看了看夜明珠,接着说道。
“黄彪,去看看小姐回来没有?”
黄彪应声而去,肥壮的身子在路面上行走,脚后跟打的当当闷响。
马本昌跟他说过,马本昌不回来他不许离开马家,不然怕有人来马家惹事。
黄彪直奔后山,而谁都不知道,刘满尤出了马家大门并没有回家,也是直奔后山而去。
宝贝再好也得有人传宗接代,刘满尤这里可就刘横财一个独根。
刘青山跟刘能尤则是三世同堂的表亲,不能算他刘满尤的一支。
后山之上刘横财此刻已经汗流浃背,浑身泥泞的抓着身前的黄土,他一旁的马夜草也好不到哪里去。
微胖的手指上不知道劈了几个指甲,作为大小姐的她那做过这种事情?
一个看上去还像坟堆的黄土堆立在这里,而土堆里面埋得是刘横财和马夜草摆好的尸骨,棺木封好从新掩埋。
“四喜哥,你回来可不要伤心,你爹你娘我和横财从新给埋了。”
“夜草,你的手指流了好多血,有事没事?”
刘横财拖着疲惫的身躯养马夜草身边挪了挪,用身上的衣服帮马夜草擦了起来,然后扯下一块裤腿,帮夜草简单包扎一下,苍白的嘴唇吃力的颤抖着。
“我们已经尽力了。”
“要是四喜回来,就告诉他真相吧。”
“这里的土都翻过,四喜肯定能看出来的。”
刘横财就那么躺在了新坟的坟堆上,马夜草看着月光下的刘横财,感觉今晚对他和她的打击最大。
她能感觉到刘横财变得有些沉稳了,而沉稳的代价就是内心有了让人成长的心事,四喜正是横财的心事。
“要是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该多好?”
刘横财看了眼马夜草,眼中充满了幻想,要是真的没有发生,恐怕他还能傻了吧唧去四喜家炫富,最可悲的是自己炫耀的一切都是人家的。
“要是一切的一切都没发生过该多好!”
刘横财突然冒出这句话,马夜草听着竟然有些懂了,确实要是他们两家人没有拿王家的东西,可能现在会更轻松一些吧。
颠簸的山路总是崎岖的,王四喜的心如弦似箭,想立马回三合村看个究竟。
晓婷的眉毛此刻拧成一团,自从下了四喜路以来,路是越走越颠簸。
在她心底暗暗想着,四喜努力修路是有原因的,四喜路之所以没修上来,恐怕对四喜打击不少,但那条路必须通向徐家村。
终于在夜色下,警车犹如一条蜉蝣,历经千难终于开到了三合村的村口,车灯照耀下在黑夜里极为显眼。
如同一个探照灯,深深的映在三合村的黑暗深处,让罪恶无以遁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