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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一次无果的聚会

风之蛹道 行致知 3156 2024-11-12 16:41

  人生须得是一面镜子,

  最易的是,

  透过玻璃欣赏你的面;

  最难的是,

  透过血肉辨认你自己。

  ——————

  我通过白亿认识惠慧子。

  惠慧子正是白亿的女朋友,他们俩自从呱呱坠地便开始认识,青梅竹马,两家相近也不过百十来米。

  两人的关系与那些偷偷摸摸的情侣不同,十分公开,但是也不会经常腻在一起,常常将双休日作为约会的时间。

  两人经常互相串门,从小到现在如是,吃喝玩乐都在一起,和对方家人一起看电视,坐在餐桌上用餐。

  他俩关系的转换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现象,不过也遭受到一些外在的排斥,那是在初二上学期的期末。班主任发现白亿总是找机会与惠慧子独处,两人亲密无间,样子很容易让人想到别的去。如此,深感担忧的班主任为了两个孩子的前途,决定插入到两人的恋情中。

  不过,班主任原本的打算落空了。他以为只要耐心劝解,再有双方父母一番鸡飞狗跳的大闹,两人的不纯洁关系就会走向断裂,一切又会回到从前。

  实话说,班主任从没有想过自己给别人带来的伤害。以为自己是从别人的利益出发就无所顾忌,试图将一切不入眼的东西都摧毁掉。如此,他才能满足内心的胜负欲。毕竟,摧毁可比重新建设再简单不过了。这在班主任看来全国趋同的事儿,阻止早恋,阻止不纯洁的爱,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反驳的群众意识。他自然竖起严师的铁鞭,行使劝诫和管理的权力。

  不过,白亿可不是一味顺从的人,也不是对方举起武器就会吓得抱头鼠窜的人物。

  他扒到窗台边沿,将一只脚伸到窗台外,整个人跨在二楼教学楼的窗台上,下方是厚厚的混泥土地面,稍有不慎,就是非死即伤。

  “都不要过来......”白亿大吼,面色涨红,把正在教室里检查作业的班主任叫出来。

  “要是你们再这样,我只有......跳下去。”

  一时间鸡飞狗跳。下方不知从什么地方窜出来几个保安,紧张地抬起头在下方抬头预备着,以防有任何不测。从各个教室里窜出许多正在上课的学生,趴在窗台上张望,静待着事件的结果。

  白亿的行为,不异于给了他们班主任当头一棒。碍于白亿以死相逼的危急场面,班主任自然是万分顺从地答应不再干扰两人的恋情了。

  尽管学校对白亿的过激行动做出严肃的批评处分,对双方家长进行严肃的交涉,白亿算是在他们的学校成为风云人物了。

  自古为爱痴狂而做出许多傻事的人,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是有一种天然的崇拜。也许他们自认为这些事放到自己身上的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做出那种过激的行为,所以特别关注那些能够为了单纯的爱情承担外界施加的风险的事情吧。

  这事就算放在现在都是一件值得佩服的事情,只要和白亿走在一起,那些听说其事迹的同学就会窃窃私语。

  “嗳,听说了吗?那个......就是为了自己女友不惜跳楼的男生。真的是太有勇气了。”

  “真的吗?他?啊,终于见到真人了。”

  ——————

  当惠慧子与我讲起白亿过往的趣事,正好是我们约定外出游玩的那个周六阳光明媚的下午。

  惠慧子会将她的同学带来,四个人一起逛动物园,或是去荆州博物馆,到美佳华广场逛街吃饭等。惠慧子与她的同学因为二次元漫画结识,成为挚友。

  如此的缘故,两人无论是从穿着还是谈吐,以及气质,都倾向于一种不真实的日漫二次元风格。惠慧子穿着一套镂空天蓝色吊带连衣裙,而她的同学小翊则是一套沉稳而可爱的洛丽塔黑色套装裙,两人同样是保暖丝袜和一双平底圆头玛丽珍鞋。如果问漂不漂亮,当然是十分漂亮。

  不过,老实话,惠慧子带来的同学可爱是可爱,水准也显然在我之上。我始终还是倾心于文静,朴素的女孩子,虽然她们是无趣了些,可说起话来也十分舒心。我一点儿也不懂惠慧子带来的朋友聊的那些话题和二次元术语,也不知道他们精心修饰的脑袋里装的什么,只觉得总是有些无所适从。我想,或许她们从未有接触我这种人吧。

  可这种事情在白亿那儿,并不因此成为他的烦恼。我们在金釜山自助火锅店就餐的时间里,他是最为活跃的角色,总是能挑起无穷的话题跟你交谈,把你逗得十分开心。反而我们倒像是三个客人,被主家所招待。

  他是个公正而亲切的人,在整场活动中扮演着主持人的角色。聊天时,他总是特别留意大家的面部表情,一旦发现有人没有参与感,就会设法谈些和对方有关的话题。也许你会觉得这么太累了,不过事实上也没有大不了,白亿就是有这个能力,手到擒来的那种自然而然的感觉让人十分舒适。

  要是白亿没在,空气就会趋于凝滞,我与两位女孩子又无事可聊,只能揪着桌布发呆,焦急地等待他回来。白亿一回来,大家又友好地聊下去。所以,和他聊天,不知不觉你就会不觉得无聊,自己的人生也不会觉得是无聊的了。

  吃完饭,从餐厅里出来,大家就准备分别了。

  惠慧子恳求让我送小翊回家,因为她与白亿可能还得再玩一会儿。太阳还在西边,霓虹灯正准备接通电源,路演歌手调试设备,都市的黑夜即将降临,哪里有如此早归的道理。

  不过我已经玩够了,小翊有事也要回家,我俩正好一路了。

  “你今天......有点严肃呢?”回家的归途,小翊踩着噔噔地步伐,突然说道。

  “唔。想表现地认真一点儿......”我说。“毕竟,人们还是不喜欢嘻嘻闹闹的那种吧。”

  “怎么会?”小翊说道。“想玩就玩,想笑就笑,哪有那么多讲究。”

  “唔......是啊。”我回道。

  “莫子敬。”她说道。

  “啊?”

  “你是为了我们,刻意表现的那样儿?还是平常就是那样......严肃的样子。”

  “没有的事。不熟识的朋友的话,只有认真对待,才觉得不会辜负人家的盛情啊。”

  “这样啊......”小翊侧着脑袋,倩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那夕阳的余晖照了小翊的满脸,空旷的公路也变成了陪衬。在我还没有预示到这夕阳下,初次相识的萝莉是何处显示出非同寻常的美的时候,一处建立在斜坡上的小区便扎入眼帘。

  “莫子敬,我到了。”小翊淡淡地说道。

  “嗯。拜拜。”我挥挥手,即将转身欲走。

  “等等!”小翊将我拉过身来,鼓着两个红苹果似的脸颊,说道。“惠慧子说你会是一个好男孩。我相信了。可是......”

  我没有说话,内心里拒绝所谓“好”的评价。

  “可是莫子敬,我对你没感觉。说真的.......对不起.......我这么说,没别的意思。就是那样......没感觉。”

  “嗯。没关系,人之常情。”我说道。“不是所有人彼此遇见都会有所谓的好感的。没有的话......是再正常不过啦。”

  “真的.......懂?”她探寻着说。

  “懂.......再见。”

  我至今回忆不起那时候是在何时何地,说起来被人拒绝也并不是印象深刻,就像一次简单的朋友聚会,再正常不过啦。

  回家的步履很快,我有些乏累,脚有些发酸,脑袋发胀,总感觉有些东西在胸膛里即将要跳出来似的。

  夕阳只剩下一点儿影子,凄惨的是,连太阳都不肯施与我一点儿光亮。不过还好有傍晚的路灯和繁华的霓虹灯。可是我却并不喜欢,那种如何鲜艳都无法获得温暖的亮光,像一个习惯了黑夜的怪兽在吸食光明的养分,那模样,显得没见过希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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