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一团雾气在飘荡着,雾气能分辨出灰白两色,白色的雾气在最外围,灰色雾气处在中间,灰色雾气中好似还包裹着什么东西,从雾气的缝隙间透出一丝丝银光。
余贤是被一阵警笛声惊醒的,昨晚他迷迷糊糊的睡过去,然后又做梦了。
梦里他好像看到了一大团的白雾在翻滚,里面还透着灰色,还有点点银光,白雾翻滚好像想拼命组成什么形状,告诉他什么。
但奈何他刚上初中就躺下了,醒了也就自学了两年上了大学,满打满算也没读几年书,实在看不明白。
看了大半天结果把自己看的头疼欲裂,但是梦里他也不知道是个啥生物,想闭眼不看发现好像没眼睛,想转头发现没头和脖子,这些东西就像是直接印在他脑子里一样,不看都不行。
然后正头疼呢,突然就听到远方好像有警笛声和救护车的声音,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然后他就哆嗦一下醒了过来。
醒来以后依然头疼,身体也非常不舒服,低头一看吓了一跳,他身上都结霜了,用手抹了一把脸,搓下来一层冰渣子。
“前段时间的两次尿床不会就是这种情况吧,只不过是后来冰化掉了,我这是得了什么怪病了吗?”
余贤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
“也没哪里感觉不舒服,好像身体更结实了,个子最近好像也长高了点。”
余贤溜达向次卧,他家这个小区靠着一个十字路口,朝北的第一排楼从东到西依次是1-4号楼,这4栋楼的一楼都是门市房,门市外面有一片绿化带,然后就是马路,4号楼的西边是小区的围墙,外面隔着绿化带也是马路,所以4号楼的西南方向就是个十字路口。
第二排楼房是5-7号三栋楼,第三排8-11栋,差个守门员就能组成一个足球阵型了。而余贤家就在7号楼的最西户这排的5楼,所以家里的次卧窗户虽然有前面4号楼挡着,但是也可以看到一大半十字路口的情况。
十字路口那里好像发生了车祸,停了不少警车和一辆救护车,好像事故还挺严重,但由于事故车不在余贤的视野范围,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也看不到。
余贤回头看了下时间,这都快八点了,抓紧时间洗刷了一下,穿上衣服就出门了,他打算趁上午有时间去医院检查检查,为了可能需要的各种检查,不但饭没吃,连水都没喝。
“看样子是真的长个了,虽然前几天穿这身衣服就有点小了,但是一晚上长得也有点多了。”
余贤看着自己漏出一小截手腕脚腕的衣服裤子“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买身衣服吧。”
医院离余贤家并不远,甚至在他家都能看到医院。原本的县医院在老城区深受道路拥堵的痛苦,拥堵的时候救护车都开不出来,所以在新城区规划下来的时候,县医院是最先被设计建设的,刚建好没多久,县医院就急不可耐的迁移了过来。
开车路过十字路口的时候余贤看到一辆面包车冲进隔离带,一头撞在路灯柱子上,救护车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两辆警车和交警在那里,周围还围了一些路人在那指指点点。
“这怕不是酒驾吧,这得喝了多少,不对,也有可能是疲劳驾驶。”
如果余贤是步行出来非得上去凑个热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现在他开着车,心里有点发虚,赶紧右拐避开交警开走了。
别看余贤车开的挺六,俨然一副老司机的样子,其实他还没拿到驾照,在学校上学期他在学校参加了汽车驾驶培训,也许他上辈子开过车,反正他上手很快,但架不住同批次猪队友太多,特别是几个女生,余贤都不想说什么了。
导致他几次考试时间拉开的很长。暑假前,路考才刚刚结束,就这还是厚脸皮跟着上一批的学长学姐去考的,证件还没发下来他就回了老家。
因为驾照做好之后会邮寄到学校,他拜托一位留守学校的学长看到后再转寄给他,为此当时还特地请学长去吃了顿好的。
算算日子驾照也快到了,不过现在毕竟手上没有,心里还是有点发虚的。
到了医院,大早上的人还真不少,在找车位的时候余贤还远远看到了急诊科门口停着的救护车,这大概就是刚才红绿灯那里那辆,也就比他早到一点点,毕竟他在家穿衣服那会这救护车还在那路口没走。
停好车,余贤走向医院大厅,路过急诊门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凑过去打算看看,反正从急救这边还可以到门诊大厅,也可以算顺路。
刚走入急诊大厅就听到一声声不似人类的嘶吼,一台推床上躺着一名女性,四肢被拘束带绑在推床两边,整个人仿佛每个地方都在奋力扭动着,喉咙发出一声声嘶吼。
周围有几名警察在严阵以待,其中一名好像胳膊受了伤,正捂着胳膊站在比较靠后的位置,脸上混杂着愤怒、震惊、恐惧等等情绪,警惕的看着推床上的女人。
旁边靠墙角的位置还有一名护士捂着手坐在地上,正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哭泣,旁边围着几个护士不知在说着什么。
“小张,快去把麻醉针拿过来,加大剂量!”
一名四十岁左右,带着眼镜,模样很斯文的医生正在大声指挥着,正围着受伤护士的一名护士站起身,转身跑进旁边的房间,不长时间就推了个小车又跑了回来。
医生上前摸出一根针筒,又摸出一个小玻璃瓶,抽出里面的液体。
“来两个力气大的帮下忙,帮我按住她,小张你先去把诊察室准备好,一会先带她去做一下基础检查。”
小护士点点头,转身跑掉,但是周围的人看样子并不太愿意靠前。
余贤向前蹭了蹭,凑过去一看也吓了一大跳,只见那女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上面粘着可能是口水、鲜血、泥土、草叶之类的东西,穿着白色的短袖衫,上面也是粘着各种混合物还被划开了一道大口子,深蓝色的牛仔裤倒是还比较完整,不过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上紫黑色的血管向外暴突,上面布满了一些细小的伤口,整体看上去仿佛经历过激烈的打斗。
更另余贤惊心的是此女脸上同样爬满紫黑色血管,而且就连眼睛里都密布激凸的紫色血管,仿佛整个眼白部分都变成了紫黑色。
此时一双眼睛睁大到了极限,鼻子皱起,嘴巴咧开最大,呲着牙,上面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好像还有一点肉沫。
每当有人靠近此女,她就会将头使劲伸过去,作势咬人,难怪刚才在远处看这围了一圈人但都踌躇不前,此时看到那狰狞凶恶不似人类的眼睛和表情,余贤大概明白了原因。
终于磨蹭了一会,上来两名警察一名先从后面突然上前,一手抓住女病人头发,一手按住额头,另一名警察按住女病人右边胳膊,医生抓住机会上前一手按住此女左边胳膊,一手拿着针筒扎在她的手腕上。
谁知正在此时,只听“咯嘣”一声,那女人疯狂扭动身体,竟然把她自己的右边胳膊扭断了,按头的警察心里一惊,按住女人额头的手不自觉一松,女人猛的直起上半身,就连被揪掉了一大片头发都一声不吭,整个头皮都漏了一块出来。
医生也惊呆了,刚要撒手,说时迟那时快,女人一个俯身,脖子伸到极限,一口咬在医生的左手手背上,然后使劲一甩头,连皮带肉咬下好大一块。
“啊!”医生惨叫一声,右手慌忙按住左手伤口,他的左手估计是被咬破了血管,另一只手按都按不住,血呲呲的往外冒,透过右手的指缝不断涌出来,然后滴撒到地板上。
女人似乎是受到了嘴里新鲜血液刺激,扭动的更疯狂了,此时她仿佛没有了痛觉,一只胳膊耸拉在身后,头皮露出一块,渗出紫黑色的血珠,形象越发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