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白布单搬上去。”黎叔指挥我们。
“有点沉。”我的肩膀非常吃力的把棺盖抬开,有些是取得含法证明的土葬,乡下多兴这种。
“剩下的呢?”文钊问。
“火化室”黎叔说着给几具白布单打了红条。我们抬起僵有的铁支架,每一支架上都有一具僵直。
“怎么做到这么统一的?”我问。每个人离开时的肢体都是不一样的吧,这里都直挺挺的躺着。
“锤子。”张力说。
大家都惊诧了会,都不说话,脑中有这么一幕,模模糊糊看到有人在用力的砸冰,处处都是骨头的声音。
“一个晚上能火化掉这多?”文钊看到已经排满了火化室的铁支架,问道。
“理论上,这室还是太小,行不通。不过存在了,那即合理。至于怎么操作不知,很想了解。”回轩也思考这问题。
“也不怎清楚,但是可以的,到时候,炉口一开,往里放便对。”张力望了望这排满的白布单说道。
“往里塞才对,用‘放’是形容不对滴!!!”我说。
回轩跟我们说,这应该连通了个巨大的机器。里面空间更整密,温度极高……说真的,他的猜想像
极了科幻片。
隔壁的小房子里,入殓师在给土葬者素望容,我不敢走进去,敬佩他们,这是伟大的一份工作。
有人带着悲伤而来,并不是每一个降生都迎接了一份幸福。但在这里,所有的人,离开时,殓师会给你塑上一份幸福,不论过往。
火葬就简单点,但也整洁,给你整好了就对,不必过多的问,不必过多的好奇,那里是太虚,一切皆空,喜怒哀惧,连同你的求知与好奇。
“待会我们干啥子?”地下室的白布单越来越少了,星星点点,抬搬得缺了氧,站在门口的台阶上,看那单片的白布单真就星星点点,像夜的空,无云的。可一是往上,一是往下。
“我们应该还负责把他们送入炉口。”张力回答了文创的问题。
黎叔在门口,他过不去,我们几个在那歇着。他索性也坐了下来,拿出了根烟,没有抽,只是凑到鼻前细细地闻。打火机在他那粗大的手里打转,古铜色,油亮的,想来也不是打火用的,这老的打火机,点火处却也是油亮的,藏在铁盖下,银白的亮。
“有时,总会有些不容世理的事,有的为人的俗欲,有的是则为了这星空。”黎叔的厚嗓子像喝了很多的酒。
“即然不容世理,那目的就未了,如何都是不容的。”我说。这里很阴凉。我很冰,我要说句话。
“历史的大河中,有几件大事是完全容了世理,书总归是事于世的,用理说出来,不能说的自然就不为人知,放而大家使谈了不容于世理之事了。但仍存在。”黎叔收起了烟。
“那存事于世的就是理了?大家都知的长城是先合世了,还是先合的事。但现在理了,合理了,大家都定下了的,不是你我,全国全
世界都找着机会来参观它。”回轩说。
“我不知道些什么,反正,要合世,那自然的不就合了理,就像打工赚钱一样。”文钊道。
“住上和往下,介于其间,如此便好了;从左往右不得而议,从前往后不议而非,今往如此。”张力也张了口。
“怎么都神神叨叨的,世本来如此,你可议于理?你可不非?古之,今之已存。反复现,都是,没什么神奇的。就像我们现在,聊天之东西,方人就不聊了?古人就没有像我们聊的这样玄?话题不同罢了,今们还有人聊的。不过什么世于理呀,理于事,都是存的,没什么特别的。”奇奇怪怪,我想早点完活上去透口气,歇了点力就该来干干活,老这坐着总有不妥。
要火化来着,那之前的停放和处理也就有些合理了;商者,为利也。是没必要花太多功夫在上面,家属朋友都不大看的,是不是多虑了。我想跟回轩讨论讨论,可那家伙空闲时一直在研究那炉口,他说上下一定连有巨大的机器,或许下面的大机房也有部分与这炉口相通,所以那些齿轮什么的才合较为合理。
文钊跟张力收拾一下就赶紧休息去了,晚上的活很重,我也想睡会,但回轩那样像一个想吃糖的小
孩,我总不太放心,不会自己往炉口钻吧。
“那脑子呢?”回轩又绕回了这个问题。
“会不会不单是脑子呀,可能脏器都掏了,这样往往是最先坏的,为了减缓腐败,不也正常?”我有以为想到了个很合理的回答。真不多事哩,原先多激昂都好,当活干到混身酸累后,我就只想简单的睡一觉。
“证实一下?”回轩想把向布单给他掀个干净以便认证推论。
“先睡会,你精神都不对头了!”我一把拉住了他,本来想扣他脖子,但不够高。他的想法很危险,是时该被叫停了,作为舍友,又担心又受怕的,真他丫的难。
晚饭时间,桂姨像往常那样来喊我们,大家都是你枕着我胳膊,他抱着你大脚的。之前还会拿椅子拼简单一张床,现在都不嫌地脏了,劳动改变了祥是体魄,还有身心。
大家迷迷登登地起来,拍拍尘土,挠了挠头发就这么吃饭去了,要不是张力拉着,可能都不打算洗手。
我牙齿发不上力,抄起份肠粉去了角落,怕看见满桌佳肴心里难过。否着有些滑溜的肠粉,也有些满足。
这肠粉的调酚是有些心意的,左半时肉肠,右半是鸡蛋肠。腥鸭肉,不是土鸭的那种臊。沐了酱汁很醒味口,那调酱要稠的,那才上料,米碎的花生,有几片香菜。与另一半的蛋肠不干挠,右半是汤汁,有点甘口,蛋味很清,没有
被盖,作法与摆法少见,也少吃过这样的,我连吃了两份半,那半份怎也吃不下,让文钊解决了。
晚后我裹了件大衣就到后院的草地上躺了下来,看看天空,天空快暗下来了,太阳不知落到几何许去。慢慢困起来,在这睡一觉仿计回头要感帽。
“去洗个澡?“张力在旁边停下来。洗澡,我都不敢想,想着今晚还有活,我就没打算应。
“怎么躺在这?”文钊也来了,走到我边上,想拉起我,不知为什么自己也躺下了,“真他是舒服!”
我向后侧了侧头,眼睛都要给我挤出来了,看到回轩搭了条新的句毛巾,看来是打算去洗澡,不过看到我俩躺在草地上也放弃了洗澡的决定,等会还要干活呢,还不如躺会,也就躺到我边上了。
张力愣了会,罢了,罢了,都躺下,都躺下。
七八点的夜空,莫着云,星星都在那挂着,没啥好想的,睁了的眼都印上了星星,小孩子才有的星星眼,现在我们也有。古时,这种夜空叫吉现,会有老臣,观星象,推陈着国运,啪嗒,几片板板阐阐合合。说来也怪,总有些正确的连后人都惊乎,网上推背图传得咋咋惊惊。
“完美世界,有没有完美世界。”我转过看星星的头问他们。
“完美世界?是不是小说的名字?怪熟的。”文钊在那打哈哈
“理想世界。有没有理想世界。”我赶紧改口。
在这片土地上已被挤满了,没有了。旮旯儿,奇见,偏壤,连珠穆朗玛峰和南北极点都没能幸免,罗马海,深海巨钩,都没能幸免,在这人山人海里谈何幸免,地球上还有一个角落吗?
“飞到外面去,地球的外面,带好你的家伙事,说不定有点希望。”张力望着星空说。
“外面?那好远,不如赚点钱,在乡下盖所房子,把自己往里面一关。”文钊说。
“理想事界和理想世界,还有理想之介,都不尽同。不过,有,文学中,模拟环境里,大沙漠,冰雪之地,炎灼之境,万丈高空,深海之滨还有沙小的机会。”回轩莫莫的说。
“会有人去追求的吧,有没有有关的新闻报导。“我问。
“美国有两个大咖在竞赛搞火箭算不算。”文钊正经起来,难得,而且他关心这事?
“怎么说?”
“有钱了,还能怎么说,计划值民外星球呢。”怪不得,他对‘千’很感兴趣。
“你也想啊?”
“不得,没有经济效益,不得不得,回乡下盖栋房子得。”
张力和回轩默默不说话,看着星空,浅蓝的常布,小白的点,畅意的青年,落花的梦。
回到火化室,我们便又开始了操劳,把架支架抬到炉口,关下门闸,一阵隆隆巨响,门闸自动打开。我们把里面的铁架拉出,接着重新指另一白布单的铁架放进去。里面的火在后下方乱害,黄青的火光亮到发白。
里面要有些结构才可的,这炉门都不像寻常的火化口,更像与会吃人的机器,隆隆的哭着让我们投喂,心里毛毛慌慌的。回轩每次到炉门时都极力的往里张望,那炉口像罗尔的三七素音一般吸引着回轩这擅动的弦。
从八点开始,一具具往里抬放,隆隆的响动,一直到十二点三十多分。那台机器运转着,不停的
运转着,各种我们好像熟悉的巨型功率运转声陌生的响起,我一刻也不想待,我要去洗澡。
一点多钟,几个大男子汉,挤在洗澡间洗澡。四周都很安静,除了那像巨大机器的火化室,我难以想象,骨灰从哪里出来,一次推送那么多,会不会搞混。而且,火化是要有批条的,这一切我心里都毛毛的。文钊抹了我一脸的泡泡,眼睛很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