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华!”宋京半夜出现在路边对着前面的黑影喊道。
“?”黑影猛的回过头,很惊讶,随后往远处遁去。
宋京在街边游荡,这一切有些奇怪,但说不清楚。
所有的人在世界尽头慢慢向我们走来,于是我们有了世界。
那里有街道,有韵光,有哧溜,还有许多的熟悉又陌生的人。
夜里宋京处于人流里却如此孤单,他沿着街道慢慢的走着,如此突兀,但也如此平常。
他遇到了父母,很年轻的样子,他不敢确定,但还是跟着走了好远的路,进了一个陌生的居住区。宋京猛然惊醒,发现自己有点不礼貌,显然他跟着的那对新人也发现了他。
“不好意思,我迷路了。”
“新来的吗。”男人开口问道。
“算吧,不过是迷路了,之前我从来不会有这种状况。”
“需要帮忙吗。”女人问道。
“不用,谢谢。”说着宋京转身就走了。
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够确认的,他一直在迷失,他很难确定这些地标,后来索性乱走一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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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清,快看这里!”秦华第二天一早就到了学校,黑眼圈挂在臃肿的脸上。
“有点意思。”黎络清慢慢眯起眼睛。
一条白蛇正在蜷曲变扁,最后变成一幅画。
“这是什么东西?”
“某种记号,我之前跟前辈办案时有接触过,一个很神奇的案子。”黎络清翻开了随身的小本本。
“嗯?”秦华把书包撇下,靠到树头上准备听黎络清详细的讲。
“之前有一个失踪事件,一个房地产老板,在工资结算日不见了。我们接到报警,找这个老板。
一开始我们在市监控里找到了他出行的记录,后来我们一路跟着准备摸到他的落脚处。
法院的传唤也在这时下来了,所以我们有了直接抓捕的想法。
一个旅馆里,那种小小的,有些杂乱的旅馆。我们破门而入,他从床上惊起,可是奇怪的是,他看到我们后,又把被子盖上了。
正当我们哭笑不得时,那个被子开始慢慢变瘪,我们一惊,以为有暗道。一个比较热血的队员直接扑了上去,结果扑了一团空气。队长把被子掀开,只有一个人印,那个老板的模糊图画,有点像是在他脸上抹了颜料被摁在被子上印出来那种。
我们把床都翻遍了,还差点把那个旅馆三楼的地板给刨了一个洞,再三检查确实是没有暗道。
可确实是都看到了那个人盖上了被子的,当时没有一个人不为之惊讶,最后又仔细调查了市区的监控,才从旅馆的不远处再次看到那个老板的身影。
通过两天的搜捕终于抓获,我们审讯时问起那间旅馆的事情。一开始他是支支吾吾的,后来才告诉我们是一个不知哪里来的术士教的骗术,叫做留影。
就是会出现一个虚影,其实只不过是药粉的特效,像烟火一样的。
之所以会逃跑也是因为听了术士的话,术士说他会有牢狱之灾,最好是去避避风头。
很有意思是不是。”络清缓缓合上本子。
“会是那个术士吗。”秦华问。
“还不能确定,但至少有联系吧。”黎络清打算离开去买早餐,他已经一整夜没睡了,又困又饿,他不比秦华好多少。
“回见。”秦华也识趣的起身,比较早读要开始了。
“要吃点什么?”
“吃什么还要问我吗,喂!”
“我怎么知道你早餐喜欢吃什么。”
“哦哦,要给我买,粽子,谢谢。”
苏元丽走到讲台,告诉同学们老班生病请假的消息。
早读就有些乱了,刚读一会就开始出现小规模抱团讲话,这个时候大家向往的生活初见眉目所以有很多诗和远方吧。
“秦华,走吗?”回轩问道。
“张力你怎么看?”秦华问。
“我……平时都没有……不知道。”张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知道为什么,我做了一个梦,昨晚一过我就异常平静。”秦华起身拍拍文钊的肩膀。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这种感觉,最近我却跟华哥相反呢,晚上我的梦都不见了,内心焦虑的很,很怕很怕的感觉,怕会忽然消失。”文钊转身过去把黑板擦了一遍又一遍。
“我们聊的这些好像有点深奥喔,不都是聊那些什么大学啊,去哪个城市吗。”苏元亮从旁边的集会挤到秦华几个的谈话。
“聊什么呢。”夏仲明也过来了。
“啊哈哈,都搞到一块了。”漪琳拿着课本也凑过来。
“什么风……”秦华没说完,漪琳就是当头一本书。
“算了,你们男孩子聊,我走。”漪琳一个潇洒转身离开。
今天的风有点凉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换件单薄一点的衣服,看那叶子在树枝上多苦。
课间,黎络清在树园的秦华,他没有买到粽子,那个早上有点抢手,不过带了叉烧包。
“我开始想回家了。”秦华变啃着边吐槽着,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天是阴沉沉的,这一切都好压抑。
“怎么,你不是外宿吗。”黎络清每天都会回一次家的人不是很理解秦华刚刚的话。
“啊哈,无聊的感慨罢了,叉烧包我实在找不到好吃的点,你看那个叉烧都塞牙的。”
“没心情的话,吃什么都不会好吃。”
“宋京那个有线索吗。”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消失,凡存在过必留痕迹。”
“好了,我要上课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
“我一点都不担心是吗。”
“至少我感觉上是这个样子。”
“或许这是一个梦。”
“梦?”
“好了,再见。”
窗外有麻雀飞过,它们没有叽叽喳喳,很安静,乘着风,像数学平抛线,诡秘的平凡。
上物理课的那个老头子来了,声情并茂,三尺讲台犹如千军万马。
“看了哇,小朋友。”这是他的口头禅。
我们说我们都快成年了,有的已经十八了。
他讲,你看我这岁数,我们年龄之间的差啊,那个是你们得不到的分数,喊个小朋友怎么了,就算十年后,你们聚会啊,我还是可以喊小朋友的。
时间过的异常的快,从早到晚,只是那个下课的铃声,课间竟然不困,饭点竟然不饿,没有什么比这更不可思议了吧。
夜里秦华打坐到十二点,他的脑子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自己是谁。这具身体原来只有两个意识,现在又多出一个老人的记忆。那个实验室到底发生了什么,实验一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就在秦华从脑袋空白变成迷离时,有人喊了他的名字,听这个声音是宋京,很模糊,但应该错不了。
秦华嗖一下起来,脑子啪的发起黑,腿的麻刺感涌上来。可是耳边却不曾断过他的名字。秦华有点怀疑是幻听,可是那个呼喊变得清楚。
“秦华!”
“在哪!?”秦华定了定神,在漆黑的房间里环顾。
宋京的声音再次从响起,在墙边,月光照着一个模糊的影子。
一副会动的画,像水面的波纹,慢慢立体起来,接着宋京从墙面显现出来,然后像小鸡破壳一样钻了出来。
“好冷!”宋京的脸色印着月光异常的苍白,没有衣服在身,在冬天的夜里沉睡了好久的神态。
“被子!”秦华赶忙把床上的被子一拉,裹到宋京的身上。
“水。”
“来了,热的。慢慢喝,好点没有。”秦华把装备做早餐的面包浸水喂给宋京,好久他才回过血色。
“……”
接下来是许久的沉默,秦华有种感觉,宋京走远了,走了好久的路,他在回头望着自己,飘渺的距离。
“干嘛这幅表情。”秦华想说点什么打破局面,但是没有成功。
“……”宋京只是摇摇头,随后坐到椅子上,蜷缩着身体,沉沉的睡过去。
很像在中城的时候,但有些不一样,同一坛酒,存酿了不同的时间,后者更加浑厚深沉。秦华这样想着。
或许是这样的,会有人跟你一起走,但每个人的学习能力,时间,内容不一样。后来我们就有些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或者,这些都没关系,因为你们还在一起走吧,还在同一个方向,一个向着远方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