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宿舍
总之,当我换好作战服走出帐篷时,发现意外的还挺合身。
布料并不光滑,也算不上美观,但耐磨的程度相当可以,白色和灰色的迷彩覆盖其上,腰带上有卡刀的地方,同时前胸也有备用的子弹带。
但就算换上了御寒的衣服,冷气也止不住地从我的领口与袖口灌进来,让我有一种以我中心往外发冷地感觉。
张言河穿的作战服的原主人应该比他瘦的多,所以衣服几乎是紧紧地贴着他的身体,不过也正好防止了冷风倒灌。
“其实你活动活动说不定就暖和开了。”张言河双手握住一根铁镐,用力抡圆了往铁桶里凿去。
“真鸡儿神奇!铁板在低温情况下脆的跟玻璃似的倒是水冻结后凿不动了!”张言河累出一头细小的汗珠,同时头上也热气腾腾,就仿佛一朵云罩住了他的头发。
目前是给我们的原地修整时间,别的新兵要么在帐篷里换衣服,要么在检查护理自己的武器装备,而我们俩竟然在凿冰!
“新兵们,五分钟后列队!出发去住处!”军官见最后一个新兵也接过蒙德拉贡与作战服跑向换衣帐篷,高声向我们喊。
“五分钟?!快快快!”我也掏出砍刀来一下一下的刺击那一桶冰块,但这雪原上的温度显然一点也不会让冰块融化,我的每一下攻击也就留下一个白印。
“这下好了,以后咱们渡河可方便了。”张言河冷笑道,将手中的铁镐一扔。
没办法,我只能滚着这个桶跟着老兵们往东侧城墙走去。
张言河一脚把铁桶踢到了一边正好立住,同时用手指了指上城墙的阶梯,“先把它留在这边吧,一时半会又丢不了,它还能长腿跑了不成?”他说。
张言河说的的确是这样,我总不能带着这么大一铁桶去宿舍。
我们齐步走到了我之前就看见的东侧城墙边作为阶梯的那几栋大楼,但带队的军官却带着我们从边上绕了过去,径直走上了往上的阶梯。
“很明显,这几栋楼不是给咱们住的。”张言河迈着步子,在混凝土凝成的楼梯上往上走去。
“不是,那咋们住哪?”我询问道,“难不成咱们要上城墙顶上打地铺?”我小声问道。
前面的军官明显听见了我小声的疑问,“新兵,往你身边的城墙看,你不会以为这城墙有五十米厚吧?”他用胳膊肘轻轻击打了一下城墙。
“这座要塞里的住处和仓库主要集中于这城墙里,包括你们的食堂和宿舍。”他领着我们走到阶梯的二楼位置时,我们看见了墙壁上的一扇铁门。
领队军官推开铁门走了进去,我们也跟着鱼贯而入,当我进去后,发现是一条曲线的长廊,长廊两边分部着无数的房间,而头顶上竟然有电灯。
两边墙壁边上各有一根易拉罐粗的管道延伸向走廊深处,我轻轻将手搭在上面竟然感觉到了近50度的热量,很明显这两侧的管道起到的是暖气片的作用。
“这是……暖气片?”我一脸尴尬,果然,是人类就怕冷,我还以为生活在雪原的军人们都不怕冻的。
“什么暖气片!”领队的军官瞪了我一眼,“这是咱们雪原集团军特有的中央供暖系统,如果没有它,我们连一个月都活不下来!”军官说道。
我吓得连连点头,我初来乍到,万一惹着他们给我断了暖气就完了。
“你们应该庆幸,自从感染战争后,世界人口少了近九成……”领头的军官走近一扇门,然后推开了它。
里面是一个异常干净的小房间,大概只有不到30平方米,但我感觉少了什么。
当我看到墙边的那张单人床时,我知道少了什么,是床!这个房间只有一张床!
“世界人口只剩下了旧世界的一成,而且咱们雪原地广人稀,所以你们能住单人宿舍就高兴吧,来领钥匙。”领头的军官从腰间解出了一大盘钥匙在我们面前晃了晃。
我是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的,这空当张言河早就领了一把钥匙来仔细观察了。
当我颤巍巍地接过钥匙时,张言河已经兴致勃勃地冲下楼去搬他的行李箱了。
我看向手心中的钥匙,一种安心感从上面传来,并不是因为它的房间多么安全,也不是因为能拥有自己的私人空间而欣喜。
我的房间号是101,一个对于我来说等同于“家”的数字。
“谢谢。”虽然领队军官只是尽职尽责,但我还是感谢了他,看着门牌号去寻找我的房间。
我将黄铜的钥匙满满插入门锁,仅轻轻一扭,随着一声咔嚓的开门声,我拉开了房门。
这是一个接近正方形的小房子,但如果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它其实是及其接近正方形的扇形的。
门正对着一个小小的窗口,窗口的左边是一张单人床,但此时它只是一张干硬的铁板床,不过相信我铺上床单被褥后会相当舒服。
而窗口的右边则是一个小小的壁炉,虽然已经生锈了,但它的顶上有一根我之前在走廊中看见的供暖管道连接到它,整个小房间的热量的源头就是它了。
一切看上去都给人一种安全感,我坐到这张铁板床上,回想着这一路上的颠沛流离。
“究竟是又经历了多少事才能到达这样一个安全的要塞呢?”我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到了这一路上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
有的人为了活下去而伤痕累累地与感染者战斗,有的人为了活下去而抛下伙伴转身逃跑,有的人为了活下去而打着团结点旗帜抱团取暖,也有的人为了活下去而伤害其他人。
我之所以之前在战场上为了保护背后的整片西陆而战也许是一时冲动,但现在在这里也仅仅是为了活下去。
“会不会有一天,我也会为了活下去而不择手段呢?”我自己问自己道,我看了看周围,小小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有一天必须要伤害他人才能活下去,我应该也会去做坏人吧。”我回答了自己的问题。
我闭上了眼,甩了甩头,同时试图将这个想法甩到九霄云外去,我怎么可以这么想呢!如果有那一天,希望它来的晚点。
正当我坐在铁板床上胡思乱想时,我的生存辅助仪响起了铃声,是张言河打来的通讯。
“太好了,言河一定有好消息告诉我,说不定是有一顿丰盛的晚饭。”我立刻抓起生存辅助仪接了通讯。
“寒露!寒露!你的桶……不是,你的枪不见了!”张言河焦急的声音从生存辅助仪那头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