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一章∶酒馆里的联络人
我,银烁和副官三人走在地下城中,看着四周的环境,不由得心生感慨。
明明是一座从高处看不怎么大的城镇,但却因为处于黑暗中而显得无比巨大,一眼看不到尽头因为它的尽头隐匿于黑暗之中。
虽身处黑暗,但在这这片仿佛成为地下城延伸的黑暗中,竟然闪烁着无数星火,如果将章乌尔合地下城比作一片夜空,那么这片夜空中的繁星就在我们身边。
“真是不可思议。”副官看着那些悬挂在城中各处的光亮,那竟然是一些被装在透明玻璃瓶中的小小火种,在燃油中晃荡着,发出柔和的光亮。
“这就是章乌尔合地下城吗?比我想象的好多了。”我立刻就产生了想要找一家酒馆然后拉着银烁和副官畅饮一夜的想法。
但理智告诉我,现在可不是喝着啤酒去欣赏满城烛光的时候,言河还在北边跟帝国军队对峙着呢,必须快些找到联络人。
“就算找不到合适的雇佣兵,找军火贩子随便买回来几十条枪也能提升我们防线的战斗力。”张言河是这样交代的。
脚下的水泥地带着地下特有的土尘,从外界获取到物资的小型皮卡车正在几家店铺门口卸货。
我认真地用我长时间在贸易联盟这群奸商中逐渐练成的挑剔的目光环视了四周的建筑物。
这些建筑物或许都没有明显的特征,但有些细节可以让我看出它们的经营方式。
比如说那边门口随意摆放着个破旧的铁跕的,肯定是铁匠铺,那边有浓重的杀气的,不是肉店就是雇佣兵营。
我摸着下巴仔细斟酌了一番,最终我确定了我们要去的地方。
“就是你了——”我双眼聚焦与一处,右手食指如同一面鲜明的战旗指向了前方。
而此时,白树高地北正处于一片森严中。
即便是太阳西斜,张言河也完全没有懈怠,在他的指挥下,全雪原集团军的战斗人员已经从雪原要塞倾巢出动来到北部防线。
细长的钢筋被一根根焊接组装成了一座座高高的哨塔,随着夜幕即将降临,张言河也不再让斥候队外出侦查,而是加强了阵地附近的探照灯巡视范围和训练队的规模。
阵地上到处是一米深的坑洞,咋一看像是刚被敌人的炮弹轰击了一轮似的,但实际上这些坑正是为了防止敌人进行炮击所挖出来的俯卧坑。
“敌人明面上所拥有的重炮就有近三千门,一旦打过来我们必然会伤亡惨重。”
大营里,一位先锋部少尉详细地说明着敌人的器械优势,但无论怎么总结,雪原的力量也不可能跟帝国抗衡。
“所以,有什么主意吗?”
张言河将双手垫在下巴底下,严肃地看着面前的这群雪原军人,他们一个个身穿灰白色战斗服,面色坚毅,与一个月前的那群稚气未脱的新兵大相径庭。
“我们无法阻止敌人开火,但我们可以提前做好准备。”少尉习惯性的看了看张言河,如果他有错,曾经作为教官的张言河便会给他指出来。
“别紧张,你说的很对,现在可不是我带着你们进攻帝国营地的那种演习了,这次是实战,是考验你们之前五六次战斗经验的时刻了,你们现在都是统领千人的指挥官,别让敌人看扁了你们!”
见张言河给予了自己肯定,少尉也就大胆地将自己的计划一个接一个地说出,有些甚至大胆到走进了敌人的机枪射程,但张言河只是给予点头和指节敲桌。
“因为敌人现在不敢贸然打响第一枪,所以就算我们把反坦克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埋到他们碉堡前面,他们也无可奈何……”
而其他的军官见张言河继续点头,也纷纷为这个计划锦上添花。
“我们的确没那么多反坦克雷,但我们吃剩下的罐头盒、什么螺丝钉、什么破钢管都可以给它埋下去,给他们探雷增加阻碍。”
“他们开枪就开枪,搭上我一条性命,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进攻了。”
张言河一开始只是默不作声地听,时不时点点头,但到后来见每一个军官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与主意,他拍了拍手,也露出了及其少见的笑容。
“恭喜在场的各位,你们毕业了,你们都是优秀的指挥官,我相信这场仗将是你们的出道之战。”
张言河掏出生存辅助仪来看了一眼,已经是傍晚时分,与他预料的时间差不多,此时此刻我应该已经进入地下城了。
而他预料的也的确正确,我确实已经在地下城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结果最后还是进酒馆了……”副官坐在橡木方桌的后面,挨着银烁坐在我的对面看我一口接一口的喝酒。
“咖啊,啊这麦酒的味道真是好!”我用蓝帆布的袖子大大咧咧地擦了擦嘴角,又灌下了一大口。
没完全发酵的麦酒略有些发甜,真正完全形成的酒就发酸了,比起完全发酵的我更喜欢甜的口感。
“不过没我之前在快乐101喝的那种好喝了,可能是时间太长,记忆给人为美化了。”
我“咚”的一声将木头酒杯拍在了桌子上,“这边再来半桶——”我冲柜台后面的酒保招手喊道。
西装革履的酒保正在擦拭手中的高脚杯,他背后的酒橱中放满了各式各样五彩斑斓的酒瓶,其中便有我最喜欢的蓝玫瑰威士忌。
“军团长!那酒明显很贵吧!咱们这次带的钱不多啊!”副官小声提醒我道。
“当然贵,毕竟我也就喝过两次,一次是在甄选城我师父的办公室喝到的,另一次是步枪兵的最高权限瑞秋请的,不过马上就能喝到第三次了——老板把那瓶威士忌拿过来!”
我从我们携带的皮箱里掏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金块,在橡木方桌上啪啪地拍打着。
“完了,军团长大人应该是喝醉了。”副官捂着脸,心想待会得背着我走了,但我却是在头一伏一仰间,用目光细细观察着那酒保的动作。
谁醉了,我清醒的很,我在心里暗道,我们这次出来是做生意的,不过肯定不是能摆在明面上的交易,所以不知道多了多少潜规矩。
比如贸易联盟统一使用的生存辅助仪支付在这里就不管用,要不然我们也不用带两只装满了新币和金条的手提皮箱了。
“客人,别说半桶啤酒,你手里那现金都够包场了。”酒保静静地停下手中擦拭的高脚杯,伸手轻轻从架子上取下了那瓶蓝玫瑰威士忌。
我笑笑,再将脸从桌子上抬起时,牛仔帽下的眼神早已换上了锐利的杀意,但嘴角依然是那种皮笑肉不笑的勾起状。
“那不好意思,我今天还真想包个场。”我左手伸出手中的金块,右手接过酒保手中的威士忌,就那样用一尺有余的战术刀去撬堵在瓶口的木塞。
木塞在战术刀的作用力下发出“啵”的一声,如炮弹般弹了出去,我将酒瓶轻轻歪向杯子,蓝色纯净的酒液如银河缎带般垂如我的杯中,为杯口覆盖了一层蓝水晶般光滑的镜面。
酒保接过我的金块抛了抛,以他的阅历可以轻松从重量上判断出这块金砖的确是纯金,于是他招呼着店里其他的客人,为他们报销了今天的酒钱,并为我清出了场子。
“……军团长,咱们怎么还包场了?不是要去找联络人吗?”副官有些无语,别是我又来劲了忘了正事。
我点了点头,“没事,喝着酒办事也不耽误,至于为什么嘛……”我顿了顿,眼角斜着看向了走去关门的酒保。
我相信以他的听觉,即便是副官在距离他十几步的地方跟我说话他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时,走去关紧了酒馆大门的酒保走了回来,沉稳地坐在了我的旁边,看着一脸疑惑的副官,他拿过了我的那瓶威士忌给自己倒了一杯。
“因为我就是联络人。”酒保仰头将酒杯喝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