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魏秋琅自己所说,她是琉璃国最高的信仰,只要魏秋琅还在,琉璃永不灭。
只是,世间万物多情,而唯独山河孤寂,她注定走不到盛世繁华里。
落木微微眨眼,扯着笑容问道:“殿下今日要戴哪个颜色的钗子?”
魏秋琅转身坐在软凳上,看着铜镜里面的自己,眉眼带笑,“那支流苏颤簪吧,带着萤石的那只。”
落木应声取出一只暗金色,簪顶似几枝含苞待放的花蕾的折节状的金簪子,上面挂着弯月形的白色玉石,晶莹剔透。
“过几日是陛下的登基大典,宫里派了淮吾公公来接您,早些去,免得错过了时辰。”
“淮吾?我也好久没见他了,大抵有一个月了吧。”
落木没敢接话,一个月前正是各位皇子争斗的激烈时刻,本就住在皇宫里的平琅长公主干脆就回到了攀炀帝之前为她专门建造的公主府里。
如今她是长公主,也正因为是长公主,所以她无能为力,选择作壁上观,这也是诸位皇子最期望她做的。
她有恨,不然不会躲在公主府里,一呆就是一个月,她做不了选择,也没有退路。
这场战争的结果不论怎样,她都会成为被抛弃的人。
落木突然想到了,不觉心中酸涩,手上的动作也慢了下来,魏秋琅看了她一眼,轻声一笑,丰姿冶丽,“落木,我是魏秋琅,琉璃国的平琅长公主了。所谓亲情,我虽看重,但不妨我凉薄。我面对的不仅是亲人互相残杀,还有国家的未来何去何从。若我只是寻常百姓,我或许会怨憎一生,但为了这个国度,我的情感还远远不够。何况寻常百姓都能忘却的痛苦,我作为长公主又怎么做不到呢?”
落木微抿唇,知道自己狭隘了,后而伸手去摸梳子,魏秋琅的头发养护得极好,长发及腰,乌黑亮丽。她也才二八年华,对于现在的皇室来说还是个小姑娘。魏秋琅长得很漂亮,明眸皓齿,明丽动人,宛若春华,就是现在宫里养着的公主们都没法比。
“殿下,淮吾来了。”
落木听到屋外步履规律的声音,朝外看去,看到了淮吾笑容满面的走来,他的笑一向如此温暖,倒像是如今秋雨绵绵里的一道光,恍然看去,似乎驱散了阴霾。
淮吾站在门口,勾着腰,咧着嘴,他分明笑得谄媚,却一点不令人生厌,“淮吾来接殿下了,不知殿下想何时离开呢?”
“来都来了,你好意思问我多久出发!也亏得是我,若是母后,你可走不出去。”魏秋琅笑道,并不因淮吾此刻的轻挑而生气。
淮吾又是一笑,即刻拱手,笑盈盈的说:“是,幸亏是殿下您。”
“好了,好了,”魏秋琅挥挥手,落木已经在他们谈笑间给魏秋琅挽了发,收了手,静静地站在一侧。“我现在跟你走。话说,母后不知在哪里等着?”
“回殿下,太后娘娘在千鸾宫闲着,身旁还有皇后、德妃和永嫔陪着,说是今日一定要逮着您,免得又要好久才能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