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走在路上。
亨特探长走在最前面,他让沈星落在他后面得有六七米远,不许太靠近。
那个印地警员傻乎乎跟在沈星后面,把木棍很随意地挥来甩去,一点都不介意他手里的空瓶子。
甚至,他还有些恶趣味,很想一棍子把沈星手里的空瓶子像挥打棒球那样,狠狠挥打出去,让它砰的一声响,击碎算了。
可惜他不敢,所以他老老实实跟在最后面,越走越无聊,渐渐和沈星也保持六七米远的距离。
如果此刻有路人经过,一定会觉得这三个人是神经病。
亨特探长慢慢走着,时不时扭过头来跟沈星说话。
“你刚来棕榈城不久吧?”探长问。
“几个月了。”
“除了经营酒吧,还做什么生意?”
“生意?”
“你们华人很擅长做些小生意,光经营一间小酒吧的话,肯定赚不到几个钱,说不定还要赔钱。”
沈星笑,“你是在怀疑我还有别的买卖,譬如,介入地下不法交易什么的?”
“有这个可能。”探长点头道。
沈星正声道:“我是来留学的,在圣安东尼神学院留学,之所以在这里开个小酒吧,是因为离学校近,而且晚上就住在酒吧里能省下一笔住宿费。”
“除了省钱外,就没有别的什么原因?”
“没有。”
亨特探长特意回过头来,很有深意道:“毕竟,你还是要考虑如何赚钱谋生,不能一直赔钱,这一带的租金可不便宜。”
沈星干脆爽声道:“这你就不懂了,我家里有矿,我父母每年都从国内给我寄点钱过来,少说也有六七百个银圆,足够我开销了。”
探长笑,“这么说,你等下肯定交得起保释金,那我就放心了。”
沈星急了,“你这是在给我下套,说不定等下要狠狠敲我一笔钱,你们这是抢劫。”
探长又笑,“那你就当做是抢劫好了,你去跟法官说去,棕榈城只讲法律,一切都由法官们说了算。”
沈星只能摇头,暗自吐槽……
这些洋鬼子表面上很有绅士风度,说起话来一本正经道理大条,可私底下都是强盗,故意说这个瓶子是凶器,特意让我去趟巡捕房,估计就是想要黑我一笔钱。
忽然,远处有人急匆匆跑来,又是个身穿警服的印地人。
他刚刹住脚,就急不可耐道:“探长,刚刚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是个旅客,命案地点就在椰子树旅馆。”
“走,我们过去看看。”探长说着,已经动身。
那个印地警员忧心忡忡跟在身后,又小声道:“探长,死者死得有些离谱,您等下做好准备……”
亨特摆摆手,很不耐烦道:“我等下会亲自勘察现场,你不用多嘴。”
穿过一条小巷子。
拐了个弯,来到一条小街。
看到很多身穿警员制服的印地人手里拿着木棍,把旅馆围了起来,不让外面看热闹的人进来。
一个华人便衣急着迎面走来。
“探长,您来了。”
亨特探长问他,“现场都戒备了?”
便衣表情很严肃地点点头,“是的,所有旅客都赶回自己的房间。这个案子很棘手,可能要惊动兄弟单位了。”
“几楼?”
“四楼。”
沈星听了后,抬头数数,那不就是顶楼么?
亨特探长摆手说道:“走,我们上去看看。”
便衣看了一眼沈星后,问探长,“他是谁?”
“嫌疑犯X。”探长答道。
听到这话后,华人便衣的脸色很不好,特意仔细瞧了瞧沈星,觉得他太悲催了。
沈星急问道:“嫌疑犯X是什么意思?”
华人便衣摆摆手,不想回答。
反正他那意思是沈星很倒霉,估计要死得很惨很惨的那种,不忍心看到有同胞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下场,所以他不肯告诉沈星,怕沈星会即刻崩溃。
亨特探长已经启动了,正准备往楼梯上走。
“他也上去么?”便衣随口道。
沈星主动道:“我就不上去了,我在这里看热闹就行,你们有凳子吗?给我搬一个过来,这附近有卖什么小吃的没有……”
亨特探长转过头来,认真看着他,又想了想,果断道:“你也上去。”
“我又不是便衣侦探,我上去干嘛?不怕我给你们添乱?”
沈星劝探长放弃这个决定,凶杀现场没啥好看的,自己真不想上去。
那个矮冬瓜印地警员用木棍在沈星身后狠狠捅他,又狗仗人势道:“走啊,快走。”
这个矮冬瓜太可恶了,捅得沈星那地方疼。
沈星忍不住回过头骂他,“你有病吧?就不能好好说话,捅什么捅啊,小心不得好死。”
矮冬瓜印地警员抡起棍子,装作就要闷打他三下的架势。
沈星没办法了,只好跟着探长还有那个华人便衣一块往楼梯上走。
走到四楼。
走到那个门口后。
看到有个印地警员拿着把左轮手枪,在那里守着。
房间的门是半掩着的。
看得出来,这个印地警员吓得浑身在发抖。
亨特探长严厉训斥他,“怎么回事?”
“太……太可怕了,探……探长,您自己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印地警员吓得支支吾吾的,舌头估计被鬼吃掉了。
沈星朝他笑了笑,又讥讽他,“胆小鬼,就你这胆量还学人做警察。”
华人便衣把门轻轻推开。
亨特探长在门口先往里面凝视了有一两秒,随后又抬头往上看。
沈星刚才也急着往里看。
他个头比较高,有一米八几,他目光直接越过探长的肩头往里看。
里面没什么啊,只不过是一张白色的床,床单上密密麻麻全是猩红的血渍……
发觉探长在抬头,他也跟着抬头。
沈星吓一跳!
他低着头,从门框往屋里看,能看到房间里的天花板上悬着一具男尸,尸体四肢张开,面部朝下。
这凶手也太无聊了吧?故意把尸体绑在天花板上。
不对,应该是用胶水什么的粘在上面,因为尸体上没有绳子或铁链。
可这不科学,除非是用强力胶水502之类的,可这得用掉多少瓶?估计整个淘宝都没得买。
……
探长率先踏入房间,继续抬头观察尸体。
沈星也硬着头皮往里跟进。
这下有些后悔了,刚才不应该嘲笑那个印地警员是胆小鬼,确实挺恐怖的。
尸体正慢慢往下滴血。
忽然,从尸体的衣兜里飘下来一张纸。
探长急忙往后退,差点踩到后面沈星的脚。
等那张纸平稳落在床单上后,探长回头命令便衣,“给我一把镊子,还有手套。”
便衣把镊子和手套递给他。
沈星死死地盯着床单上那张纸看,他吓得目瞪口呆,妖魂未定。
怎么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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