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怎么不一样了?
“不知道……”慕容婉雪一脸不解,“我的一举一动都是严格按照规划进行的,但是他为什么没有提到三年之约?我甚至最后专门出言讥讽了他,但是他……感觉根本无动于衷。”
“是啊……”杜天鹏真的很不解,看着众人,“你们发现了吗,今天好几次,都是我出言引导他,他才开口,否则他可能都不说话!”
“会不会是刚被灵脉检测完,身体不舒服?”旁边,之前那位慕容婉雪带来的紫金色长袍的长者道。
杜天鹏摇头,“不,他身体没有问题……我之前和他说过话,他气色还算不错,但最后怎么就是没说那句话呢?”
“没说那句话,就不存在三年之约,这……不符合圣书方向啊……”慕容婉雪道。
“莫非,令郎另有打算?”长者摸着胡须,眯上了眼睛。
杜天鹏缓缓摇头,“按圣书所载,此时圣王应该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他也应该知道了自己修为倒退的根源,圣王应该也已经给他展现了一个光明的前景,按理说一切将是新的开始,可为什么他……”
“也许,是圣王给了他另一条路?”长者道。
“这也难说,毕竟圣王那种级别,不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杜天鹏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我之前去他房间找他,他当时正在收拾行囊。”
“那个点,应该是圣王刚降临的时候。”长者道,“你没有看到圣王吧?”
“当然没有!”杜天鹏道。
“难道是要出远门?”慕容婉雪不解。
“从来没有提到过要出远门的事。”杜天鹏道。
慕容婉雪双臂环抱胸前,咬着下唇,开始沉思。
就在这时,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这人看上去是下人打扮,面对杜天鹏慕容婉雪这种贵人,却直言——“各位!出事了!”
杜宇他,带上行囊,跑了!
众人大惊失色!
这时候又有人冲了进来:“收到的东街染料作坊赵老板的传书,说杜宇雇了一辆马车,出城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
又有人急匆匆跑进来:“收到马车刘马夫的传书,说少爷已经在南林谷口下车。”
又过了一个半时辰。
又有人上气不接下气跑进来:“来了来了——有消息了!来自东郊正在耕作的牛大郎的飞鸽!”他手中抓着一只胡乱扑腾翅膀羽毛乱飞的白鸽。
杜天鹏摘下鸽子腿上的传书,展开一看——
“杜宇在郊外,突然施展武技‘移形诀’,朝南边方向奔去……”
进而,又有人扶着墙气喘吁吁也进来了,“南林谷村的田老五发来了传书,说杜宇到了南林谷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假装外乡人,租了田老五家的两间平房,租期是三年!看样子打算以后长期隐居在那个地方了……”
此时,已经入夜了。
杜天鹏瞪着牛眼,鼻孔呼哧呼哧喷热浪,手都在颤抖。
南林谷,是南林中的一座小山谷,其中只有一座小村,距离溪云城数百里地。
跑这么远,看来是铁了心了!
这没出息的不孝子!
经这么点挫折,居然就跑了!
五天后,溪云城北。
溪云演武堂。
武堂大厅,数十人席地而坐。
大厅前方,坐着五位老者。
厅中央,则站着一个白发老者,身披暗色长袍,面色古铜,尖尖的下巴上,一条山羊胡,老者个头很高,身形瘦削,看得出已年过古稀,但说话的声音,却雄浑有力——
“南林谷来的消息,说杜宇已经在村里安了家,而且挂了个小医坊的牌子,看来以后是打算行医了。”老者道,“问题是,他什么时候懂医术了?”
“几个村民去医坊看过病,杜宇并非在糊弄人,他的确懂医术。”
老者摇着头,“事情,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
“圣王已经降临在他身边,莫非这是圣王的指示?”杜天鹏道。
“没有理由这样啊……圣王希望杜宇变强,为他复仇,怎么可能给他指引这样一条退缩之路?”老者道。
“杜族长,在此之前,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儿子有其他变化吗?”
杜天鹏叹了口气,“若是有所发现,早就知道了,就是因为突然,让我猝不及防啊!他一直以来的表现……和圣书中所描述是一致的,直到前不久的灵脉检测之后,突然就这样了。”
“我真的很困惑,圣书中的一切,的确是在不断的预言未来,但为何天命者却做出了和圣书描述不同的行为。”
“无论如何,天命者必须回到修武正轨。”老者道,“圣书记载,退婚当日,天命者立下三年之约,人生从此有了短期目标,而后在圣王的帮助下,在十八岁那年达到了聚气境,而他现在却做出这样的选择,所以我们必须进行匡正,否则一年后天命者的境界恐难达到圣书所载。”
“溪云城既然负责他的起步阶段,就不能由他这样任性下去,我们虽然不能强行逼迫他,必须得是天命者自己做出的自然选择才行,但是,我们也许可以做一些事情,引导天命者重新回到修武的正轨上来。”老者道。
旁边,另一位老者开口了——
“如果,他无法行医,或者,无法靠行医之路生活下去了,也许他会迷途知返,不得不返。”
众人都看向了这位老者。
“你是说……?”
……
……
一年转眼过,又到金秋时。
南林谷村位于南林谷之地,被世人遗忘的角落,却是一座世外桃源。
秋天来,漫山遍野的林木,叶子都染成了红色和金黄色,风一吹,哗啦啦。
同样响起哗啦啦声音的,还有杜宇住的房子门口的风铃叶子。
哗啦啦,叮叮当。
门儿打开,杜宇送婶。
那个大婶滔滔不绝。
“你的恩情我终生难忘,杜大夫……”
“我原本以为我那可怜的儿子肯定活不成了……毕竟他当时伤的那样严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浑身都是血……我现在还在做噩梦!”
“这孩子就是这样,他从小就争强好胜,一心想当武者,后来他父亲为了帮他打一个魔核,在峡谷被魔兽……哦说起这件事我的手就忍不住发抖!这孩子后来一直想要为父亲报仇,可是你知道的,我们家穷的就剩下一头老耕牛了,连一身像样的护甲都没法给他买,又哪里有钱为他买修炼用的丹药,可他是那样倔强,执意要进山……”
“老天爷保佑!让杜大夫你来到这个村子……”
听着面前这位圆脸,身材臃肿的老妇人喋喋不休的诉苦和夸赞,杜宇就知道——
今天,又收不到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