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嘉妃生完妡妍五个月后,休养好了些,文贵妃的肚子也已经有了五个月。
南卿进去看望文贵妃,只见她坐在塌上,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殿内在烧艾。
南卿有些担心,才五个月就开始烧艾保胎了吗?大步上前,坐在一旁,握住容之的手,满脸关切:“姐姐,如何了?怎么烧艾保胎了?前一月不是还看着好些!”文贵妃摇摇头:“不知如何,最近还有时腹痛,这孩子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留住。”南卿隐隐有些担忧。
南卿吩咐下去:“伶安,告诉内务府和太医院,多准备些固胎之物,若出了纰漏,叫他们拿脑袋来见本宫。”文贵妃浅笑摇头:“我问题不大的,已找太医瞧过了,我素来身体不好,加上受了些药物刺激,雪上加霜。”南卿皱眉,说了几句体己话便离开了。
等南卿出了宫门,伶安扶着她缓步前行,南卿侧头低声:“伶安啊,去查查静妃和皇后近日在做些什么。”
等伶安回来:“娘娘,奴婢查到,皇后和静妃之间只有正常往来,虽说咱们在各宫都安插了人眼,眼线回来说并没有什么东西交易,并没有可疑之处。”
南卿点点头有些纳闷,心想:可能只是文贵妃身体不太好。
等还没过了几天,南卿正在午休,正准备起来,一位宫女慌慌张张地走了进来,赶忙跪下:“娘娘不好了,文贵妃又小产了,后宫众人和皇上也去了。”南卿赶忙起身,随便整理下头发,便满心担忧地走进长春宫。
到了那里,众人皆是担忧之色,皇上痛苦坐在一旁,双手捂脸,让人内心一紧。
南卿问皇后,皇后端庄持重:“妹妹别急,太医已经进去。”南卿点点头,听着里屋凄厉的尖叫与痛呼,不由得心里发颤。
心道:这害贵妃之人定是想置她于死地,贵妃身子本就弱,还怀有孩子,如今大月份小产,能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太医满脸沉痛地走出来,跪在地上:“皇上,皇后娘娘,恕微臣无能,贵妃娘娘本就体虚,如今小产恐怕有生命之忧。”皇上听后勃然大怒,直接踹了太医一脚:“给朕好好照顾贵妃,若是贵妃有半分闪失,提头来见!”太医连忙退下。
皇后赶紧安慰:“皇上,勿恼,那小公主择日好好做场法事,也顺便为文妹妹祈福。”皇上略微平静些,点点头:“此事就由皇后和惠贵妃安排吧,朕先进去看看贵妃。”等皇上离去后,皇后和南卿对视,复杂的情绪在眼中迸发。
过了一个月,四月时节。
天气逐渐暖和,也是大公主妡婉的五岁生辰,按规矩说皇上和生母就应该从内务府那给公主选一个好听的封号。
可是文贵妃现在日日缠绵病榻,也不好让公主过去过了病气,因为公主与南卿亲近些,所以皇上便先让南卿抚育她。
养心殿内,南卿抱着妡婉坐,皇上坐在一旁,南卿和皇上看着红托盘,上面有三个木牌,分别写着康宁,文祺,端靖。
皇上陷入沉思,只好问南卿:“爱妃你看如何?”南卿笑道:“皇上,依臣妾看公主生性安静温柔,端庄大方,端靖很是不错。”皇上点点头,派人去问问文贵妃,那回话说南卿取得都好。
于是,妡婉就成了端靖公主,大清朝的和硕端靖长公主。
天气还好,南卿一手拉着妡婉,一手拉着禹祺,三人其乐融融。
突然妡婉抬头看向南卿:“惠娘娘,额娘什么时候才可以病好呢?”南卿笑容略略消散,蹲下来与其平视,抚摸着她的脸蛋:“妡婉啊,惠娘娘也不知,但是额娘肯定是希望你快快长大,每天开开心心的,是吧?”妡婉点点头,南卿继续拉着俩孩子走向亭子,却看见亭子中坐着的静妃。
南卿脚步一顿,静妃见了孩子,赶紧起身从亭子里出来,匆匆向南卿行礼后,便蹲在妡婉面前,摸着她的手臂,开心地笑:“婉儿要不要和姨母去里面吃些点心?”妡婉摇摇头,挣开她的手:“你走开,我要和惠娘娘在一起!”静妃见孩子对待两人差别很大,面上闪过难堪与悲切,起身看了南卿一眼便走了。
病重的原故,倒有股我见犹怜的凄美柔弱之感。
那在雪地中翩翩起舞的神仙妃子跳着与皇上初见的《惊鸿舞》,似乎能能回到那年冬日,看见梅花而情不自禁一舞的少女身上,好像也见到了那日舞完后看见皇上怦然心动的悸动,一切美好如期而至,肌肤好似比雪还惨白上几分的玉颜,忧伤清冷的眸子盛起悲凉,一个轻轻转圈,衣服摇曳而动,雪花也随着摆动而纷至而落。
一曲舞毕,皇上在宫门看呆,这是他与容之初遇时的场面,也是那年一样的大雪,皇上缓缓走了进去,握住她的手,文贵妃无力的靠在皇上胸膛:“皇上。”
皇上更觉心疼,紧紧搂住她,略带嗔怪:“天儿这么冷,可别跳啦。”
文贵妃用力一笑:“臣妾想起与皇上初遇了,情不自禁罢了。”
文贵妃感觉大限将至,对皇上说:“皇上,以后臣妾就算不在皇上身边,您也要对易之好点,她以后不会再有孩子了,不管有什么误会,臣妾都希望皇上可以尊重臣妾的家人,还有妡婉,她是您与臣妾唯一存活在世的骨肉,臣妾不奢求她一生荣华富贵,但求您能给她平安顺遂就好,日后挑上她喜欢的男子,幸福就好,皇上也不用对她太严格,皇上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莫要多次通宵批奏折,皇后的父亲也要多多提防些。”
皇上眼角微湿,忍住不落泪,笑道:“容之最后才提到我,我都答应你。”
容之点点头,闭上眼睛,微笑着,偎在皇上怀里,再也没醒过来。
皇上抱着她,微微啜泣,平复心情后,才哽咽地说:“传朕旨意,追封文贵妃索绰伦·容之为文懿皇贵妃,以皇后之礼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