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没错。

　　不是他寇渊针对谁，他只是想说，在场的各位，都不堪一击。

　　即便是全场所有人，包括丁义都一起上。

　　也不一定，就能是他寇渊的对手。

　　毕竟，蚂蚁终究是蚂蚁。

　　在巨龙面前，一只蚂蚁，和一千只蚂蚁。

　　唯一的区别，就是有可能会影响到有密集恐惧症的巨龙。

　　更何况，黑暗之王丁义是自己的人；

　　空间法师虞珂是自己的人；

　　一阶进化者刘道是自己的人。

　　那些乌合之众，也许无知者无畏。

　　可你华子，如今也是两只脚都迈进了进化者的大门，还能不知道其中深浅吗？

　　还以为，站在你面前的。

　　仅仅是一个能轻松砍飞丧尸脑袋的寻常高手吗？

　　幼稚。

　　可笑。

　　既然刚才选择了弱肉强食，那你现在还期望用末世前的规则，来给他寇渊羁绊吗？

　　是不是有些过于天真了？

　　“是你自己认错，还是先试一试我的刀利否，再去地狱认错。”

　　寇渊还是那个样子，那个面沉如水的样子。

　　龅牙看不出他的心思。

　　辛小雨看不透他的内心。

　　牛奋威甚至看不懂他的意思。

　　但华子看得懂。

　　在他出刀模仿寇渊的刀法之后，他就懂了。

　　更弱的目标、更用力的出手、更差的结果。

　　以华子的聪明才智，他真的懂了。

　　自己不是输在了某一方面，而是输在了方方面面。

　　不管是力量、技巧、时机，他没有一样是比得上寇渊的。

　　正如那句老话：知道得越多，就越是知道自己的渺小。

　　哪怕是他的好兄弟龅牙。

　　在没有进入一阶之前，也不过只是一只坐井观天的青蛙罢了。

　　“你小子，死到临头了，还要嘴硬吗？”

　　青蛙不服气，呱呱叫。

　　但寇渊没有理他。

　　只是静静的看着华子，那古井无波的眼神，好似灰暗深渊，一步一步拉扯着华子的心绪。

　　所有人都在看他。

　　而他，只看着华子。

　　没有人能够理解，华子此时此刻的心境。

　　如同浪涌、如同潮褪；

　　如同山倾、如同地陷。

　　这就是聪明人需要承受的痛苦吗？

　　华子多想他此刻是和光头、和龅牙、甚至和牛奋威一样的智商。

　　这样就不必再去承受，那份源于对未知的恐惧了。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终于，在华子进退维谷之际。

　　寇渊迈出了一步......还不到，只迈出了半步。

　　而就仅仅是这半步。

　　逼得华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我错了，呜呜呜，寇哥，我错了，我该死，我说谎了，寇哥，我错了。”

　　“啊？”

　　“唔？”

　　“咦？”

　　千万个声音形容不出在场众人的疑惑，寇渊仅仅只是挪动了半步。

　　华子便直接跪倒在地，抱头痛哭。

　　“我错了，我不是人，是我害死了张如龙，呜呜呜！”

　　全场再次哗然。

　　“华子，你特么是不是疯了，快站起来，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原来是这样，我早就说这个华子，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人，那个中年胖叔叔，多半也是被他们胁迫的。”

　　“切，我早说了，他中间一个下来，不是他还能有谁。”

　　“你看他下楼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不用多说，能害人的只有他了。”

　　丁义听者这些人墙头草的言论，呸了一句。

　　“正着反着，都是你们早就知道了，可真有意思。”

　　可无论舆论风向如何。

　　华子还是在继续痛哭。

　　哭得肝肠寸断，痛彻心扉。

　　连寇渊都看不太出来，他到底是真心悔过，还是影帝表演。

　　但那些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他今天只是想给华子。

　　以及他在场的这些狐朋狗友们，上上那么一课。

　　既然你要跟他寇渊玩末世规则，那寇渊就陪你华子玩末世规则。

　　没有别人强，就乖乖的低头认错。

　　别有事没事，搞些小心机。

　　又当又立。

　　对不起，你还不配。

　　“继续说。”

　　“呜呜呜，是我的馊主意，我想让大家感受到末世的残酷，所以故意害死了张如龙；是我，贪恋虞总的美色，希望能骗得她离开你；是我，想用人命来立威，都是我...的错。”

　　华子的自述，几乎和盘托出了他的内心想法。

　　而且，他还算有几分担当，并没有甩锅给其他人。

　　大概，他是真的悔过了。

　　当然，末世十年的经验告诉寇渊。

　　语言是可以骗人的，但行为不会。

　　实践和时间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哇，这个华子，好狠毒的心。”

　　“就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我本来还以为，华子比那个龅牙哥要和善一点的。”

　　“切，我早就说过，这个华子，就是最坏的。”

　　顺风就倒的议论，让龅牙脸上非常挂不住。

　　他不明白，自己这个好兄弟，到底是在发什么疯。

　　虽然这个计划，基本就是华子一手主导的。

　　但要说他龅牙没有参与吗，倒也不是。

　　此时好兄弟把什么都告诉别人，岂不是把脸伸出去给别人打。

　　你华子疯了，可我龅牙没疯。

　　老子倒要看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寇渊，能翻得起什么风浪。

　　龅牙想到就干，三步并作两步。

　　一砍刀就要糊到寇渊的脸上。

　　“空间切割。”

　　但随着一个磁性的女声，念出这四个字。

　　龅牙本来要砍到寇渊身上的砍刀，凭空消失了半截。

　　那刀，瞬间短得只剩下个刀把。

　　“妖术！这是什么妖术！”

　　龅牙止步，看了看刀，又惊恐的看向虞珂。

　　只见虞珂轻巧地站在那儿。

　　午时的阳光，洒在她那完美无瑕的脸蛋上，更添三分容色，好似神圣不可侵犯的天女。

　　“呃！我...没法...呼吸...”

　　丁义小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

　　单手就扼住了龅牙的咽喉，那瘦瘦小小的身躯，和龅牙粗壮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面无表情，抓起龅牙。

　　就如同抓起一只小鸡。

　　那瘦削背影，看似废材。

　　却拥有不亚于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力量。

　　阳光西斜，微风忽起，朵朵白云害羞的藏进了天空的缝隙。

　　如斯画面。

　　给人们带来的震撼，丝毫不亚于刚才虞珂那一手空间切割。

　　此刻，即便是晴天。

　　即便太阳照耀。

　　也驱不尽龅牙一伙人，身心的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