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孤碑
钟声敲响,低沉悠扬,这是宝泉寺的小和尚们早课前正在敲钟。因为李士琮突然被害身亡,卫成于临安府内并无定所,故皇上特旨卫成暂住于宝泉寺内。
卫成道:“狄大侠,我等你很久了!”
狄木风道:“老朋友叙旧总是容易让人忘了时间!所以今天一早我就来了。”
卫成赶紧拉狄木风坐下,道:“狄大侠,这件案子打算从哪开始查起?”
狄木风却轻轻一笑,道:“卫兄如此着急,倒不如把李士琮大人的情况具体说明,也好知道整个的来龙去脉。”
卫成尴尬一笑,道:“是我急的迷糊了,对对,我现在就跟你说!狄兄弟想知道些什么?”
狄木风道:“李大人的死因查明了吗?”
卫成回道:“听衙门来的仵作所说,是死于剧毒!”
狄木风听后一怔,回道:“似乎不难让人联想到是李大人因贡品丢失,畏罪自杀!”
卫成有些紧张又有些气愤的说道:“不可能!李大人绝对不会自杀!”
狄木风问道:“为什么?”
卫成道:“因为李大人被害前一天还同我在一起,还立誓要抓到抢劫贡品之人!”
狄木风道:“没准他跟你分开之后,自己一个人又想了些别的,或许又改变了主意!”
卫成急的站起身来,道:“不可能!李大人绝不可能会自杀!连年的征战都没有打垮他,绝不可能因为这件事就......”
狄木风见卫成情绪激动,又想现在也不是凭空争辩这些事情的时候,便赶紧宽慰卫成,道:“好好好!我暂且相信李士琮不是自杀!但!”
卫成刚松了一口气,又听狄木风语气似有转折,急着问道:“什么?”
狄木风便道:“但其他人未必会相信!”
卫成叹了一口气,道:“没错!现在几乎所有人都认为李大人是自杀而亡。而西夏更是把鸣鸿刀的丢失责任全都推给了我们。”
狄木风道:“这再正常不过了,换成是你,也会这么去想!所以你想让我找出凶手?”
卫成道:“皇上给了我时间,准许我自行寻找证据。但是如果没有找到证据证明李大人是被人所害,便要将贡品丢失的罪过甚至和西夏的嫌隙都归罪到李大人和我身上。”
狄木风又道:“总要有人承担责任!”
卫成道:“那晚只有慕容情姑娘和李大人在一起!”
狄木风瞪了卫成一眼,道:“所以慕容情也有嫌疑,但好像并没有人要审问她的样子?”
卫成道:“没错!听说是皇上已经认为是李大人畏罪自杀,所以并不想牵连进更多的人!”
狄木风轻轻的说道:“既然皇上都已经有了判断,这件事怕是很难再翻案了!”
卫成躬身作揖,道:“所以才来求狄大侠帮忙!方大人说过,这个世上没有狄大侠破不了的案子!也没有狄大侠不愿意凑的热闹!”
狄木风轻轻一笑,道:“不说公心私心,倒我真对这个案子有了兴趣!”
狄木风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道:“李大人的尸体现在在哪!我想最好还是检查一下为好!”
卫成长叹一口气,道:“李大人已经被安葬了!”
“什么!”狄木风听后一怔,他没想到李士琮会这么快被安葬,因为他是这件案子的重要线索!更是朝廷的军机大员!
卫成接着说道:“说是皇上体恤李大人多年战功,不愿此事被泄露出去,便降旨验完尸后便要下葬!”
狄木风听完又是一怔,一是遗憾最直接的线索被切断,二是惋惜李士琮这个爱国的将领就这么被匆匆下葬。
狄木风心中感情交杂,便又对卫成说道:“能带我去拜祭一下李大人吗?”
卫成有些吃惊,又有些欣喜,道:“当然!”
狄木风便随卫成来到了李士琮的墓前。只有一座秃坟,一块孤碑。
狄木风走上前去,深深鞠了一躬,只静静的望着。
狄木风心想虽然你我素味平生,但现在看到李士琮只有一座孤坟相伴,也心有感伤。
又见卫成正跪在坟前,狄木风便把他唤来,道:“为什么竟立了个空碑!”
李士琮坟前这块孤零零的石碑上面一个字都没刻,或许都算不上是个墓碑。
卫成道:“皇上说这件案子尚未查清,现在暂且不能镌刻碑文。是功是过,全由此案裁决!”
狄木风似乎明白了卫成为什么这样的哀求他,这并不只是卫成一人的得失,更关乎着死去的李士琮的荣辱,甚至是一辈子的成败!
狄木风又问道:“鸣鸿刀是在哪里被劫的,抢劫的人身份查清了吗?”
卫成道:“我们是在离临安府不到四五里远的一处山路被劫!那里有个山寨名叫连云寨!”
狄木风又问道:“既然是押运如此重要的贡品,又为什么不走官路呢?”
卫成道:“因为李大人和连云寨的大当家早有深交,才特意上山一叙。”
狄木风心想这李士琮倒真是疑点重重,身负着押运贡品的重担却不走官路,携带贡品往偏僻山路而行。只可惜这李士琮已经身死,再不能当面对质了!
狄木风又问道:“既然你们和连云寨有交情,又怎么能在连云寨的地盘被劫呢?”
卫成回道:“本来并没有什么问题,李大人和连云寨大当家江城也相谈甚欢,却是在刚出连云寨未到官道之间被劫。”
狄木风问道:“那不也是连云寨的附近吗?又哪里来的其他劫匪?难道不是他们突起歹意,故而行凶?”
卫成回道:“那日抢劫的那伙贼人,行事狠辣,武功高强,但看着并不像是连云寨的人。而且李大人也说绝不会是连云寨所为,他相信江城的为人!”
狄木风笑着说道:“不是江城也未必不是连云寨其他人所为!”
卫成也道:“没错!这样一想,确实他们也有很大的嫌疑!”
狄木风又道:“如此那我便要去连云寨一探究竟了!”
卫成道:“那我就舍命陪狄大侠一同前往,如果真是他们所为,狄大侠也要万分小心,因为那伙劫匪实在是心狠手辣!”
狄木风却笑着说道:“你倒不必跟我同去,我已经有了个钟意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