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精灵魔法学院副院长办公室,只有一盏微弱的灯!
这灯就如同乡下有人死去了,在死者的脚头用一个缺了口子的碗(听说一定要用缺了口子的碗!老人传言,用了完完整整的碗听说死者无处安生!),这个碗里装上纯茶籽油或者纯菜籽油,放上一根多股丝线绒条搓织在一起的棉纱线做灯芯,那灯芯在缺口碗里面浸了油,然后拖出一点点线头,用火柴“擦”地一下点燃灯芯!不过用的人要记得及时加油在缺碗里面!不加油会烧干碗里面的油,会将棉纱灯芯烧得发着焦糊味,彻彻底底干干净净烧成一条灰白色的尸体状的灰线!
站在旁边的副院长助理隗嵬,望着面前这个用黑衣黑布成年累月从头包到脚,永远只露出一个嘴巴说话的副院长,十三分的不解:这个有无数种灯可以方便使用的时代,副院长为什么还坚持着要用这种一般只给死去的人用的灯?为什么还要用这种老式的火柴?为什么这么大热的天他都要把自己封闭在那黑色的套装衣服里面?为什么从三百六十年那次魔法大比赛之后,他就不再出现在主看台上那两把象征权威的院长椅子的其中一把上?……
太多的疑惑疑问让隗嵬助理心潮澍湃,不由不觉间,呼吸加重了一些!
黑色套装里面响起隗嵬熟悉的有着凉气吹面的声音:“隗嵬助理,你还是老样子沉不住气,还是老爱思考我这个人的问题!说过无数次了!一个真正的魔法高手,他的心他的智他的力是不会随便分配到别的人别的事情上面去的!你再这样下去,假如哪一天我把红精灵魔法学院偌大的摊子交给你!你如何轻重得宜缓急相间的驾驭?”
这是他的直接上司副院长申屠廆廆的一贯用语说辞!他的一篇开学典礼演讲稿听说用了三百六十年都没有改动过一个字一个标点符号!他从不在这些事情上面浪费哪怕一分钟一秒钟的精力!
副院长助理隗嵬听前面那几句听得早就麻耳起茧子了,反倒是后面那几句,虽然跟前面听得一样多,但是仍然万听万不厌!全身象是打了刚刚会叫春的公鸡血一样兴奋!
隗嵬助理身体一挺,站得笔直,好像比进来的时候要高大了许多!
因为光线确实太过于暗淡,他带着只有副院长看得到的笑容,口气恭恭敬敬地说:“谢谢院长的提拔和多年的教诲!我会为了院长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
副院长又说话了,那声音一贯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平淡中仍然带着一股冷气:“跟你说过无数次了,我!申屠廆廆!只是红精灵魔法学院的副院长!不是院长!下次再听到你叫我院长!我会收回你一成的魔法!扣你一个月的全勤奖金!”
那口气,绝对是板上钉钉的绝对施行绝对执行!
助理隗嵬心里在说:“正院长都失踪三四百年了!红精灵魔法学院上上下下的院职员工,大大小小的公文审批,林林总总的院务琐事,全都由你说了算!你,早就是红精灵学院的实际大权在握的院长了!还装什么谦虚!”
副院长申屠廆廆鼻孔里的冷哼哼声音从套子里面传出来:“隗嵬助理!你好大的胆子!还在我面前想这个院长副院长的事情!我警告你!离开我二十米再想这个无聊的问题!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助理隗嵬额头上的热汗涔涔而下!真是该死!真是该骂!副院长的听心术神乎其乎!记得他上上上上上上上上上次才说叫我十厘米内不要想这个问题!今天才是第十次想这个问题,他就说要我到二十米之外想心思了!太牛逼太呱呱叫了!
红精灵魔法学院偌大的操坪上。
无数的学生排练的八八六十四个魔法方阵成圆形摆开!
每个队伍前面一面形状,颜色,口号文字,队标图案,各不相同的旗子随着山风左右飘扬!
旗子上的图案图标多种多样,千奇百怪,无法想像,非凡人可见:有没有腿的马在奋力奔跑的图案,有狗骑在人头上的图案,有男女同体的图案,有骷髅头的图案,有刀尖滴血的图案,有枪头抵着咽喉的图案,有拳曲掌立的图案,有拳打南山猛虎的图案,有脚踢北海蛟龙的图案,有上天揽月的图案,有下海寻宝的图案,有得道飞天的图案,有只有九个圆圈的图案,有只划一条弯弯曲曲的曲线做的图案,有一只无头的鸟展翅高飞的图案,有蛇睡在人怀里的图案,有人与鸡共坐一张桌子上吃东西的图案,有人与蚂蚁赛跑的图案……
“谁知道这里面的神神道道?”
队伍后有人小声说。
“别出来冒气泡!我们红精灵学校的副长可是一个古老又神秘又厉害的魔法师!当心他剥你皮抽你筋!”
有人暗暗踩了说话的小师弟一脚!痛得小师弟想骂娘叫“哎哟哟!”再一想到“副院长”三个字,立刻将骂和痛双双硬逼了回去!
有人张嘴欲说话,老成的学友会伸手立即捂住他的嘴!
……
似乎这个副院长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提起他的头衔“副院长”三个字,就听说胆子小的学习魔法的学生每个晚上都有人做梦梦到了这个“副院长”而吓尿了床!这里面不仅包括新生,也包括老生!
正在大家吵吵闹闹,台上的教导主任响琤琤无法维持会场秩序,已经敲断了三根校鞭!
他得来个狠招才行了!
响琤琤主任找了一个早就准备好了备用在一边的一把大铁锤,还有一块调皮学生打碎了已经赔了钱的烂玻璃,他抡起大铁锤,高举重砸在那架空放置的玻璃上面!
“吱叽嘎喈呱唧呱唧叭啧呲呤叮……”刺耳混沌杂七杂八的挠心声音压倒了一切交头接耳的声音!
所有的院职人员学生全部惊愕地看着怒气冲天的响琤琤主任,没有人知道他要干什么!
响琤琤主任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的在这鸦雀无声的操坪主席裁判台上说话了:“其实,鄙人也没有什么大事!只不过代替副院长传个信息而已!请大家一定认真听清楚听明白了!没有听清楚听明白,以后吃亏的是你们可不是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