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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汀笙(4)

  早膳进入尾声,蕴有些忐忑,不知道接下来去哪儿,教授从何开始,却在此时一声清朗:“汀笙,我们今日去西山爬山吧,那儿还可以捉鱼玩水。”

  人未见,声先至。蕴却听出来来者是谁了。

  舒意跨步跳似的进了厅堂,带起下摆飘动,像阵风。进来后见到面前景象,脸上笑容凝滞了一瞬,很快就恢复如常:“差点忘了蕴军师在了,还让我惊诧一瞬。”

  舒意转化自如,让人挑不出毛病,蕴也没有深究他的异样,起身行礼:“见过王爷,王爷万安。”

  舒意几步并作一步,到桌边坐下:“免礼免礼,实是不必多礼,叫我舒意就好。”

  蕴微笑默认,心下却道那怎么行,汀笙稳坐泰山是因为相交多年,自小相伴,她一个挂名女官,与他毫无交情,免礼是他不拘小节,当真是她不懂规矩。

  舒意道:“刚我说的你听见了嘛?”

  汀笙道:“听见了。”

  舒意:“所以?”

  汀笙转头问蕴:“姑娘喜欢爬山游玩吗?”

  蕴忙道:“你们去就好,不用管我。”

  汀笙没说话,舒意看了一眼汀笙,劝道:“大好天气,窝在府中岂不辜负。多一人更好,再说了,姑娘不是要授课吗,比起死板的书本教授,不如亲身亲景来得好。”

  “啊?”

  见蕴还在犹豫,舒意趁热打铁:“走吧走吧,早上最舒服了,一会儿日头毒了就没那兴致了。”说着就起身催促二人一道。

  汀笙望着她道:“走吧。“

  看着他的眼睛,蕴实在无法拒绝,点头同意了。

  三人骑着马策向西山,蕴戴着箬笠,到了郊外才取下。把马拴在山下,三人徒步踩着小道上山,舒意最不老实,喜欢时不时地倒退走路,汀笙见怪不怪,三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蕴姑娘,你和我三哥是怎么认识的啊,我见你二人关系甚笃,应该认识了许久了吧。”舒意道。

  蕴知很多人都好奇,但宫中的人大多知道她与舒绍结于何时,舒意此问倒让蕴有些分辨不清他的用意,但确实也没什么隐瞒的必要:“我五年前被舒绍救下,养在宫里一段时日后就随他去了封地,打仗亦随军,得舒绍不嫌,挂个军师名头混口饭吃。”

  舒意笑道:“你也太谦虚了,你的边疆事迹整个大诺都传遍了,还只是挂个名头。”

  “那是世人过誉,大多都倚靠舒绍才混得一名半誉。”

  舒意道:“看来你和我三哥确实很熟啊。”

  蕴这才意识到平时说惯了,忘了在外人面前改称呼了,笑了笑,没说话。

  舒意道:“别误会,我没其他意思,只是我三哥脾气冷硬,甚少见他说话那么……贴心。”他停了停,“我觉得这个词用在他身上都很离谱。”

  蕴道:“王爷确实有点冰冷不近人情样子,不过那都是表象,军中士兵都敢开他玩笑。”

  舒意诧异道:“居然连士兵都敢开他玩笑。我从小就挺怕他的,他和皇上都是先帝嫡子,关系很好,我年纪小,与他们不怎么来往,长大了三哥也常居封地,不怎么见面,竟不知原来三哥是一个面冷内热的人。”

  汀笙道:“边疆的生活苦吗?”

  蕴没想到好好的他忽然出声问这话,错愕中道:“还好。”

  “临珣王对你很好吗?”

  蕴更诧异了,却还是老实回答:“很好。”

  汀笙点点头:“我自小的愿望就是能够上阵杀敌,为国尽忠。但我从来都没亲身经历过边疆之苦,见过战乱之害。听说,边疆很苦,条件很刻苦,百姓,也很煎熬。”

  蕴想到之前他说他自小饱读兵书,为的就是继承父志为国效力,可是却被卓相硬生生送进朝堂,做了文官。

  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想了想道:“边关的百姓不苦。“

  汀笙转头看她,蕴接着说:“战乱是让他们饱受摧残,但边关将士披荆斩棘,杀退敌军,让他们不再受战乱之难,朝堂文官敬策献计,帮扶百姓,让他们吃饱穿暖,一生安稳幸福,他们不苦,因为有整个大诺都在他们身后。”

  舒意也看她,可是她只看着汀笙,像是在专门回答让他安心:“边疆不苦,那里很漂亮,吃穿不愁,民风淳朴,晚上篝火通明,载歌载舞,很开心。”

  蕴总感觉他记得自己,可是他句句似在问她,却句句问的不是她。她不明白,却也回答了。

  边疆不苦,百姓不苦,我也不苦。

  他忽然放松般一笑。

  “那就好。”

  -

  经此一遭,蕴的心被扰得有些乱,一路登顶的风景也无心欣赏,自然也就忘了之前说实地授课的说法。汀笙也似有心事一般未语,好在舒意是个闲不住的嘴碎,自己一人就热了场子:“这山我与汀笙自小便爬,每次都有不同的心境和风景,错过还真是可惜。”

  蕴闻言终于好好地将眼前景收入眼底,爬了这么时候,东日也有登顶之势,白云遮不住,蓝天作陪,山上有草地灌木,高大树木稀少,倒是开阔,忽然想起多年以前有个人对她说,登顶过程纵然枯燥,可是山顶的风景一般不会让人失望,漫长的攀爬还可以使人静心,所以他自小就喜欢爬山。家中有宵禁不可夜不归宿,不然他更想连夜攀爬以见日出之景。

  她其实不是很能理解,也不曾记得多深,只是下意识将他的话记在心里,偶尔翻翻。如今看着身侧的汀笙忽然有了真实的实感,她以为早已忘了的人其实被她埋在了一个很深很深的地方,深得她以为不爱了。不过是年少的惊鸿一瞥,再见的悸动都是时光给予的错觉。

  舒意道:“蕴,你知道为什么汀笙喜欢爬山吗?”

  蕴沉默良久,汀笙没有任何看她的意思,似乎对这个问题不以为意,舒意也以为蕴不会回答他这个无聊的问题了。可是蕴却轻声道:“登顶的过程纵然枯燥,但山顶的风景总是不会让人失望。”

  昔日他的随口一语,从她的口中说出,看上去毫无波澜,心里却掀起了一片涟漪,这么一句,他自己可能都不记得了,他可能都不记得曾经有个小姑娘常常与他同行,也认不得变化巨大的蕴,就如一个陌生人,他只是以谦和的待客之道招待她,却不知她自小的心动。

  “你和汀笙真般配,想法都差不多。我最开始都不理解他,一座山不过无聊时的消遣罢了,能有什么意思。”

  蕴都不好跟他说手里有标准答案,只得笑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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