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无法挣脱
“不知道,不清楚,别问我!”耗子嘴鼓鼓囊囊的,一个劲儿的否认着。
我扯起嘴角,轻笑出声,拔出驱灵刃把玩着,什么话也没说。
“院子前有三条路,那三条无论什么时候有人,在屋子里都看得见。”耗子缩着身子盯着我,“从窗户翻出去,抱着水管往下滑,右拐,穿过厨房可以从猪圈到达另一个院子,那儿有三条路。左边第一条小路通往后山,中间的那一条路是通往大路,第三条是通往石桥。”
耗子停顿了半晌,没有再说话。
我一挑眉,“没了?”
耗子委屈的点点头,“没了。”
我向门的方向挥舞着驱灵刃,“出去吧,他们要问起我在做什么……”
“你累了,睡着了。”耗子快速的回答着我的话。
我呲牙一乐,点点头,看着耗子离开了房间。
我收起驱灵刃,来至门前将门反锁。
想算计我?
姓风的,你还嫩点!
我将枕头码放在床上,用被子将枕头盖住。
随后来到窗前,仔细观察着窗外的动静。
大约在中午一点左右,太阳变得毒辣时,院子内已经没有人了。
我估摸着老板他们已经午休去了,至于小橘几人,这天气一到这个点恨不得长在空调上。现在的变数,应该只有风四良和胡庆。
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险出去,却发现胡庆背着一个扁扁的背包出门了。
看样子是去采买路上所需之物了。
我收拾了一下,准备翻窗户。
刚打开窗户,就发现风四良忽然出现在院子里。
他似乎听见了动静,向我这儿看来。
我猛的将背包一扔,看向远方,感情十足的向前一伸手,“啊,大海……山啊!母亲,你用波澜壮阔的胸襟哺育了我……”
我偷眼瞥向风四良发现他正盯着我。
我硬着头皮胡乱扯着一堆词语,很快我就没词了。
风四良却依旧在那看着我。
要不唱首歌好了。
我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我双手扣在胸前平端着,“小时候,妈妈对我讲,大山,你是我故乡,山中出生,山里成长……”
我再次偷眼瞄向风四良。
只见风四良歪了一下头,满眼的迷惑。
随后风四良转身去往了厕所。
我见他关上了门,赶紧将背包往身上一背,翻出窗外顺着水管就来到了院子。
一扯背包,朝风四良的方向看了一眼。
疯子,你们自己个玩儿吧,小太爷不伺候了。
拜拜了您嘞!
我朝着厨房便撒丫子就跑。
很快我就来到了耗子说的那院子。
用点兵点将的方式,指向了一条小路。
就是它了。
我奔着小路便跑了出去。
我顺着小路在山中折腾了一下午,精疲力尽的来到了一个坟圈子,实在没有力气再跑了。
我将背包往地上一扔,便一屁股坐到了一个坟包旁,“这位兄弟姐妹,惊扰到你实在抱歉,我就缓一缓,一会儿就走。”
为了防止被追兵追上,我开了天眼,打开了封住听觉的大穴。山中风吹拂着树木,树枝发出沙沙的声响,让我耳朵极其难受。
估计是夜晚温度有些高,有不少坟包旁燃起了磷火,也不知道谁踩着猫还是怎么样,一声声凄厉的猫叫响起,听得我鸡皮疙瘩一阵阵的往外冒。
我抹了一头白毛汗,撑起身子,决定还是先找户人家住宿一晚。
有个活人陪着自己,阳气重些,至少不会这么害怕。
我一手拎着包,拖着疲惫的身子,沿着小路再次上了路。
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处亮光。
此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我摸着黑跌跌撞撞的来到了那亮光处,当我看清那亮光处的情形时,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亮光并不是什么住户家的灯光,而是那老张正在祭奠着什么。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我逃走的农家乐。
大爷的,我折腾了一下午又转回来了。
正当我欲哭无泪之时,我发现老张正将一张熟悉的红纸卷扔入烧黄表纸的盆子中。
那是包裹我头发的钱,能不熟悉吗?
老张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可还活着呢?
拿我当死人祭奠?咒我死?
我眉头紧锁,想要靠近些看看老张究竟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老张忽然端起铜盆起身。
我赶紧躲了起来。
听着老张的脚步声,应该是向我这方向走来。
我寻摸了一下周围藏身的地方,最终钻入了一旁的柴堆中,放慢呼吸,透过缝隙仔细观瞧着。
老张在经过柴堆时,目不斜视,却停在了柴堆前。
这家伙别是发现我了吧。
我忽然觉得背脊发凉。
我想到这家伙万一将还在燃烧的火盆扣在柴堆上,我可就完了。
一时间,我紧张得忘了呼吸。
好在老张并没有停顿多久,便迈开了步子,向远处走去。
我松了一口气,想到我昨晚看见那女人的情形是因为这老头祭奠,于是想要弄清楚这老张究竟在搞什么鬼。
我远远的跟着老张来到了一个单独的房屋前。
这镇子的房屋几乎都是几家人相连成一个院子的,唯独这房子,像是被孤立一般,孤零零地伫立在镇子最边缘处的桃树旁。
老张在门前转身站着。
是的,他没敲门,就那么站在那里,像石雕一般一动不动。
我拍打着咬我的蚊虫,有些不明白老张在做什么。
随着时间推移,我等得都快睡着了。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的吱嘎声响起。
我被惊醒,我边擦口水边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老张身后的门被一个老婆婆打开,那人手里握着一个水瓢,她站在一个矮凳上,将水瓢越过老张的头,随后翻转着水瓢,将水瓢内的水泡饭倒入了老张身前的铜盆内。
随后,老婆婆从凳子上下来,退后了一步,举起了手中的菜刀,高高扬起。
我心中一惊,想要冲出去阻拦,却发现了惊人一幕。
那刀挥下,金光乍现,老张就像是褪色了一般,皮肤从黝黑变为惨白,就连身上带有颜色的衣物也变成了灰色。
我张着嘴,瞪大了双眼,像是被定格了一般愣在当场。
那婆婆在挥下菜刀后拿起凳子、水瓢等杂物,倒退着退回了门后,直接关上了门。
在门被关上后,老张才开始迈动步子向前走去。
只见老张每一步都是这脚脚跟对准另一只脚脚尖,就像是走在钢丝上一般,既小心翼翼,又大步向前。
明明看着这老头儿走得挺慢,我这年轻小伙子一路小跑愣是没跟上。
当我来到石桥附近时,已经见不到老张的身影了。
我挠挠脸,一歪头,有些弄不清状况。
这老混蛋别是发现了我,遛我玩儿吧。
正当这时,一阵嘀嘀咕咕的声音,伴随着狗啃骨头般的嘎吱声传来。
我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声音。
我仔细想着,猛然间想起,这不是当初遇见老张时,听见的动静儿吗?
他在桥洞下?!
为了防止被老张再泼饭,我悄默咪的从桥的另一头摸了下去。
当看到老张那边的情况时,我几乎没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害怕如潮水般涌来,将我死死包裹。
我看到老张在桥下跪着,点起了香烛,一点一点的倒着水饭,而在他身旁是一个长发裹住全身的女子。
那女子白皙的皮肤,与她湿漉漉的头发形成鲜明对比。
此刻她正咀嚼着老张身上散发出的几乎不明显的金光。
随着老张泼下水饭,女子便啃下一块金光,随着金光被女子吞下,我发现女子的皮肤便白上一分,头发也更加黑上一分。
我身上白毛汗一层层的冒出,使得我衣服被汗水所润湿。
小风这么一吹,我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显然我的动静让那一人一妖灵所发现。
老张只是微微侧头,似乎不敢回转身子,反倒是那女妖灵停下了咀嚼,缓缓的抬头看向我。
从我这角度看去,那妖灵像是翻着白眼锁定了我,只见她缓缓的歪着头将嘴裂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这使得看上去她的脸一半都是嘴一般,极其瘆人。
我本能的想要逃走,可身子像是被贴了定身符一般,完全不听我指挥,反倒是一步步的走入了河水中,向那妖灵走去。
“破!”
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身处河水中,那冰凉的河水已经没过了我的腰。
我中了幻术?!
是谁施的法?
我抬头看向妖灵与老张。
此刻老张嘴角有血迹,身上衣物不再是灰色,皮肤也不再是惨白。
他被妖灵以一个刁钻的角度掐着脖子,身子半悬空,那模样像极了躲避子弹时摆出的人桥。
我注意到,老张作为人身上应有的三盏阳气之火,已经灭了一盏。
破幻术的是他?
他不是和妖灵一伙的吗?
为什么会救我?
忽然我身上一沉,像是被什么缠住了。我低头一看,原本透亮的河水变成了一片血红,就连那种触感也是湿乎乎黏腻腻的,泛着一股股腥臭的气息。
“跑……快跑!”
一个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费力的感觉传来。
是老张。
他任凭妖灵掐住脖子,却极力的发出声响让我逃跑。
我倒是想跑,但我的身子却被血河中的一只手抓住了裤腰。
第一只手出现后,紧接着从血河中冒出了无数只手,它们一层叠着一层的抓着我,很快我身上便全是这样的手。
耳边听得一声声女人妖娆的细语,只是那种声音就像是石月逸在吴家别墅幻境中说话一般,空灵却听不清它们究竟在说什么。
我被身上的手使劲儿的往下坠着,我明白它们是想让我彻底沉入这血河中。
它们要么是想吃我,要么是让我成为它们其中一份子。
我极力想要挣扎,却发现完全无法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