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天和阴九九眼见三帝钱断落,猜定是高一鸣不守信用欲占大宇身体。幸好阴九九留有后招,忙捡起三帝钱对其施法。
只见三帝钱两反一正平拼一处旋转着,正面那枚指向郊外废弃铁路的方向。
阳天心系大宇,二话不说便和阴九九匆匆离开祠堂,前往废弃铁路。那已是记忆犹深的路子,两人不多时便出现在废弃铁路上寻找驱使大宇身体的高一鸣。
走在废弃铁路上,阳天不由多留神周边,生怕遇着那小女孩,重现被火车追的窘境。
还好,三帝钱引他们来到高一鸣事故地点后,转向旁边左侧的小道,他们急忙跟了上去。及至不到一里,悠悠荡荡的荒草突刮起了一片狂风,簌簌作响。
草丛中响起了叫喊声:“高又达,你别躲了,给我出来。”
阳天认出是高一鸣的声音,也不管他喊的高又达是谁急忙搜寻,见三帝钱直指右前方的小山坡上,便拉起阴九九悄声前往。
“高又达——”高一鸣怒吼一声,草丛又如临怪风拂动。阳天和阴九九潜行到了前方,距高一鸣只有几米的距离时,只听高一鸣说了一声“找到你了”,然后人影颤动往另一方向跑去。
“高一鸣,你给我站住。”阳天急得大喊,在后面追了起来。
一人影在前方拼命跑着,高一鸣在后追,他后面又是阳天在追着。三个隐隐绰绰的身影在坡度矮小却连绵不短的山头狂奔。阴九九察看情形,从山腰绕过去拦截。
跑在最前方的人影年老了,翻过了两个山头明显速度放慢了下来。眼见高一鸣逼近,他慌了神绊住双脚滚落下山,树枝划伤了好几处。
高一鸣上前就是一拳,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说:“让你跑。”
眼前此人就是高又达,他枯瘦如柴,脸都瘦得凹陷明显,见被揪住急忙说:“老兄,我有钱了一定还你,放了我吧。”
说着,阳天的声音紧接而来,“高一鸣,你把大宇怎么了?”
高又达一听,吓得浑身打了个激灵。他可是亲眼看着高一鸣被火车撞死的。仔细一瞧眼前的人,不是他,便想刚巧同名同姓而已,又继续说:“这位老兄,你帮的谁追债?”
而高一鸣不想被阳天抓住,在高又达说话间已提起他,欲要逃走。刚起身跑了几步,阴九九已出现在眼前拿拐杖直指他的头,凌厉地说:“你该知道后果。”
二人相持不动,过了一会阳天也跑来了,他一把抓住高一鸣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大宇呢?”
高一鸣哪里理会阳天的话,一直看着阴九九,解释说:“是他自己要走的,不关我的事。”
阴九九说:“我平生最看不惯的就是说谎的人。”
高一鸣说:“骗你们说看看父母就回,的确是我的不对。但我没想霸占他的身体,真是他自己要走的。”说着,从口袋中把那十枚铜钱和断了的红绳交予阴九九。
原来,在高一鸣动摇是否霸占大宇的身体,手伸向绑在脖子的铜钱时,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赶紧把手拿开。
但不知道怎么着,突然红绳收紧,压得高一鸣喘不过气来。身体里面渐渐出现了大宇的意识,正支配手再次伸向红绳。
一时大宇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嚷:“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一时高一鸣控制大宇的身体说:“我借用几天就放你出来,你突然这样出去会死的。”
“我不管,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妈。”
高一鸣一听这话,顿时心神不定,让大宇钻了空子控制了身体,一把扯断红绳。待高一鸣重定心神时,大宇的灵魂已出身躯,现身在他的面前。
高一鸣急说:“你知不知你这样做,真的会死的。”
大宇不理高一鸣所说的,转身消失不见了。
高一鸣想追回他,无奈现在魂定大宇的躯体,只是比凡人多了一点点能看见看不到的东西而已,根本不知追往何处。
就在此时,他听到了远处飘来哼唱的熟悉的声音,心知等了许久的人终于现身了,当即捡起断落的铜钱和红绳,追那人而去。
阴九九见高一鸣递来铜钱和红绳,对他说的话信了几分。阳天也从二人谈话推断出大宇可能去了医院,欲要去寻但眼下又得守住高一鸣。
阳天学了点本事,心知灵魂离开躯体久了会损阳寿,当即对阴九九说:“我们快带他们回老街吧”
高一鸣宁死不去,说一定要把高又达绳之以法,是他拐卖了他和陈响。
高又达越听越疑心眼前之人,心虚辩解说:“我没拐卖过人,你们认错人了。”
“还嘴硬。”高一鸣不容他说,上去又是一拳。
在高一鸣的提议下,阳天抓着高一鸣、高一鸣提着高又达,阴九九随在旁边来到高又达破旧的房子。
阳天把高一鸣和高又达锁在房内,打电话通知警察过来后,与阴九九商量大宇的事。
阴九九说:“你在这等警察,我去找大宇。”
阳天同意着,忽而想起阴九九没有他陪同,无法看见大宇,估摸着找到他费时又费力,因说:“要不你在这等警察,我先过去。等你这边事情办完了,再汇合。”
阴九九饶有趣味地点头说:“也好!”
阳天疾步出了郊区,打车前往医院。到了医院后去到大宇常去的地方,使出联结能力搜寻大宇的迹象。
“是你,你怎么来了?”
大宇刚乘电梯来到大宇母亲去逝的楼层,就碰见值夜班的文琳,忙小声说:“宇哥乱跑找不到他,想来这里试试运气。”
文琳说:“怎么会呢?他就算疯,也从来不会大晚上的过来。”
“不知道是不是病情加重的缘故,我看看就走。”阳天不便向她说明真相,蹑手蹑脚去找,看得文琳不忍,直说:
“我陪你过去。”
说着,文琳不容他拒绝走到前头带路。
走在旁边的阳天犯难了,有她跟着一会找着了大宇可怎么施展法术带他回去,这不露馅了么?苦想着以什么理由喊她先回去。
在这期间,文琳已带他来到大宇母亲病逝的病房,悄悄开门进去察看一番不见人影,又退了出来准备前往别处,可是阳天不走了,故作难为情地说:
“文医生,我可能要拉肚子了,你能否先出去一下,我借用借用厕所。”
文琳见他捂着肚子一脸犯难,心想肯定是不好意思,而这间房又没人住,就让他在里面的厕所解决一下,说:“你用,我先到别处找找看。”
阳天千恩万谢着急忙慌送她出去,自己跑进厕所把门锁了起来。趴在门边听了一会,感觉到文琳走远后才悄悄出来把门锁上,然后对着病床说:“宇哥,咱们回去吧。”
蹲在床边的大宇现出身影,哭泣着说:“我不回去,我要找我妈。妈,你到底在哪?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阳天劝说:“我们先回去再说好吗?你这样突然从身体里面跑出来,时间一长不回到身体里面你会死的。”
“我不怕,我一定要找到我妈。”说着,大宇欲要穿门出去。只见阳天双指夹着一枚铜钱甩往门口,准确插入门缝。大宇撞上大门被弹回,瞪了阳天一眼,欲穿出窗外,又被阳天抢先一步再次被弹回。
阳天劝说:“我知道你对你妈心怀愧疚,想见她寻求原谅。但不是这种寻法。你先跟我回去,待事情了结了我定施法让你见到你妈。”
大宇不信,试了几次墙壁也被弹回,惊异地看向阳天说:“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么厉害的法术?”
见大宇夸赞,阳天甚是欢喜,仍故作不在意一笑莞尔,说:“不值一提。之前我真的见过你妈一次。”
大宇喜说:“真的?”
阳天点了点头,将见过大宇母亲的事简略说了一下,说动了大宇跟他回去。就在这时,文琳推门而入,说:
“我还以为你掉厕所了呢?这么久了还不出来,我都寻了一圈了不见……”
文琳话还未说话,但在她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因为阳天的关系她看到了大宇就在眼前,喜说:“原来你找到他了。”
阳天立即悄声地对大宇说:“继续装傻充愣,别露馅了。”
此没等大宇理解阳天的意思,文琳已经冲上来抓住她的手,说:“你刚刚是跑哪去了,害我们担心。”
说的是那么情真意切,让清醒的大宇看到原来在这世间,还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的人。忽而想起自己的不好,忙抽开手。
文琳疑惑地说:“你怎么了?”
大宇不答,直愣愣地走了出去。阳天担心他走远会让文琳看不见,急忙向文琳说了一句:“没事,我会看好他的。谢谢你了,文医生。”说着忙走到窗户边和门边抽出铜钱,跟了上去,留下不明就理的文琳。
走到无人的地方,阳天急忙把串好的十枚铜钱红绳戴在大宇脖子上,催动法术将大宇的魂魄附在上面,去找阴九九汇合。
此时阴九九正和警察交接,跟过来的还有陈响,只是他已经被施法封印了记忆,根本不认识阴九九是谁。在陈响的指认下,高又达被警察带回调查,他们一干人等也被带回警察局做笔录。
途中提及高一鸣,警察便联系了他的父母前来。
阳天也跟着来到警察局,把铜钱红绳交予阴九九。阴九九不可置信地说:“这么顺利?”
“必须的,也不看看我是谁。”阳天得意地一扬起笑容。
阴九九笑而不语,把那红绳戴在高一鸣驱使的大宇身体脖子上,施法让他安定。这才继续和警察们说事。
高一鸣的父母闻讯赶来警察局,颤巍巍地走到高又达面前。
高又达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跪求说:“大哥,救我。”
高一鸣父母茫然无措,跟着警察的指引坐了下来。一警察拿出一张照片,那是高一鸣和陈响逃出魔掌回到K市照的一张合照。高父高母一眼就认出了高一鸣,高母忍不住放声哭了起来:“是鸣儿,真的是他。我苦命的儿啊。”
高母哭得是肝肠寸断,让在场的所有人为之动容。高父一直控制自己,他直愣愣站了起来,走到高又达面前。扬手又是一掌,给高又达本就挂彩的脸上增加伤痕。
高父颤动地说:“你不是说鸣儿掉进河里淹死了吗?怎么又被拐卖了?”
警察急忙拉开高父让他冷静下来。这边,高母也控制不住上前来打高又达,边打边哭边说:“你这个丧尽天良没心没肺的烂人,他可是你的侄儿,你怎么忍心卖了他。”
其他警察又来拉开高母,让她冷静下来。他们把高父高母带到一边安慰。而高一鸣,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明白了什么。
阳天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
待高父高母冷静下来后,警察开始给他们做笔录,让他们把事情原委从头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