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风渐渐吹过小道,冷飕飕的让人脊梁骨发寒。
眼下是吹暖花开的四月初,可一到晚上,白天温暖的阳光就让人心生胆寒。
停好车后,司机小龙打开驾驶门下车,打开手机,借着光对照着手里一张纸条。
小龙是名,是一种简称,他本名严小龙,出身于武术世家,加入军队磨练了自己八年,成功从所属军区的特勤大队光荣结束自己的军旅生涯。
返回帝都的严小龙在亲朋好友的介绍下,给国内巨头之一的华昌集团投递了一份简历,竟然顺利通过了艰难的七项面试,成为董事会成员的一名私人保镖和司机。
现在他的任务就是给车里的董事成员充当全套的安保服务。
纸条上面记录的是最关键的地址信息,也是车里老大的最终目的地。
看了看手中纸条的地址信息,对照着眼前景象,严小龙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打了个冷颤,不屑的笑了笑。
未知的恐惧忽然涌上心头,却被他一笑了之。
可以看出他的心理还是十分的强大,肯定在军队里锻炼过勇气测验。
哆哆嗦嗦的敲敲后座玻璃,伸出大拇指朝上,表示这里就是目的地。
咔哒!
古斯特的后座门被缓缓打开。
严小龙马上伸出右手微微挡住车匡,避免老大的头不小心撞在上面,一位年轻俊朗的面庞出现在月光下,显得英俊潇洒,头上发型也是紧致的一点不乱,淡淡的笑容出现在嘴角,两只如鹰一般的眼睛仔细看着眼前的这一栋古老建筑。
面前就是,龙江区,东二巷第167号楼。
眼前的三层小楼破烂不堪,风格大概是巴洛克风格,年代比较久远,可能有四十年的时间走过了。
小楼前的铁门已经缺失了一大块,大块的铁锈让人不敢相信这是大门。
阴风缓缓吹过,发出咯吱咯吱的难听响声。
向前看去,白色的房门紧紧的关闭着,像是最近新涂的白漆,看起来有些诡异。
仅有的四颗大榆树已经接近枯萎状态,光秃秃的树干上面很难看到新生的树枝树叶,像一个张牙舞爪的怪物在风中无声嘶吼。
嘎嘎嘎!
突如其来的乌鸦声似在欢迎两位的到来。
“这只臭鸟,待我那块石子将他击落!”严小龙轻蔑的一笑,指着黑夜中一闪而过的黑影说道。
“你能看清黑夜的移动物体?”俊朗男子对此有些侧目。
“是的,从小我的眼睛就异于常人,无论多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严小龙回道。
俊朗男子微微点头,天赋异禀,光明之眼,能看穿任何黑暗的物体,并做出较为准确的判断,这很少见,两眼是心灵的窗户,也能看出来这位新任的司机有两部刷子,不是只会拳击格斗的莽汉粗夫。
俊朗男子的双眼黑瞳猛然一缩,眼前景象突然慢了不少,他清楚的能看到白色油漆在门上的道道刷痕,也能看到老鼠穿过草丛的轻微摆动,以及那三楼窗帘里透出的一只眼睛。
虚空之瞳,看穿物体的本质,能看到阴阳两个方面的不同,以及世界规律的基本运行,这也是一种与生俱来的眼部天赋。
他们二者的不同,就是一个能看黑白,一个能看阴阳。
哪只眼睛里没有光,也没有睫毛和瞳孔。
独眼在下一刻像是感受到了他的注意,对视了三秒后便消失不见。
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和孤寂。
严小龙看着俊朗男子,等着他拿主意。
俊朗男子收回目光,轻蔑的低头一笑,摇摇头,迈动着擦得反光的皮鞋,和严小龙一同走向小楼。
铛铛铛!!!
严小龙敲打了三下刷满白漆的门。
吱~门开了。
一个面容娇小的小女孩出现在视野里,天真无邪的面容让严小龙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叔叔你们好~”
甜甜的话音从小女孩的嘴里说出,让刺骨的阴风都变成了和煦的春风。
“你好”
“你也好呀,小妹妹~”
俊朗男子和严小龙依次向小女孩打招呼。
从门外向里看,灯光不算暗,但也算不上明亮,只能勉强照亮屋里。
“外头冷,进屋吧~”小女孩裹挟了一下身上单薄的衣物,说完便示意让两人进来。
“好好好~”严小龙满口答应。
出于保镖的训练习惯仔细查看了一下屋内和屋外的环境,确认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就要先一步跨入房门。
突然,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生生按住了他的迈入房门的步伐。
“等等,把你手上的白漆擦一擦,再进去”俊朗男子平静的掏出一张纸巾,递给了严小龙。
严小龙伸出右手,果然发现有一道白漆粘在手指上,尴尬的连忙接过纸巾认真擦拭,回头看了看俊朗男子。
“走吧····”俊朗男子拍拍严小龙的肩膀,先一步跨入了小楼。
“这白漆没干啊?”
站在门外的严小龙嘟囔了一句,瞟了一眼雪白色的房门,紧跟着英俊男子走进三层小楼。
走进房门,才能凸显出这里的宽阔,脚下是白色的地毯,材质像是天鹅绒,也像是人造毛。
墙壁也是以灰白色为主调,吊着西方壁画和各类的中式装饰品。
灯采用的是似蜡烛的明黄色灯光,高高的挂在客厅,沙发则是以黑色为主调,整体看上去简约而不失古典。
艺术氛围尤为浓厚,客厅里就是一架昂贵的斯坦威钢琴,旁边像是作了一半的曲子。
在小女孩的示意下,俊朗男子和严小龙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这里的主人到来。
严小龙左看看又看看,在保镖职业的专业下,他密切记住了客厅的大小细节,以防止突发事件的到来。
吱吱吱~
一位身穿睡袍的中年男子从楼梯上缓缓走下,结伴的还是那个开门的小女孩。
这位睡袍中年男子面容憔悴,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般,但两眼炯炯有声,面露一丝威严,是一个事业成功的男子。
中年男子见到俊朗男子,马上伸出右手道:“鄙人,何本初,是我托关系让您来的,还未请教,请问您是···”
“我姓凌名风,你就叫我凌风好了,这位是我的保镖兼司机严小龙”凌风马上伸出右手和他握在一起,握手的时候,凌风眉头微微一聚,但很快就消失不见。
“严小龙”
严小龙点点头,伸出右手说道。
何本初接着又和严小龙握了握手。
接着话题便展开····
现在是四月三日晚上10点10分,龙江区,东二巷第167号楼。
等一切准备就绪,谈话便接着展开了。
叼着一只油笔的严小龙嘟囔着,拿出一个黑色笔记本做记录,这是凌风的要求,执意坚持不用摄影机去记录。
“那是在去年的时候····”何本初摇摇晃晃的坐在沙发上,背靠着垫子慢悠悠的说道:“去年的12月31号,星期六,我在湖边钓鱼,那天的天气很不好,我想着一个小时就收杆走人,突然遇见了一个漂浮在水面的红色纸片,出于好奇,我费力把它捞了起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个喜事请帖,上面是我父亲的名字何硕和一个看不清名字的主人,邀请的时间没写,但地点就在我家,也就是我们身处的这里···”
“会不会是恶作剧?”严小龙突然抬头疑问道。
“小龙,听何先生说完”凌风抬手示意,请何先生继续说。
而那个小女孩好像完全不感兴趣,摇晃着两条小腿,望着头顶的吊灯出神。
何本初继续说道:“这件事发生后,我第一时间就是有人在看我的笑话,就随手扔在了路边的垃圾桶里,没当回事,过了三天,也就是第今年的一月四号,我在自己的庄园里休息喝茶,突然一只黑乌鸦叼着一张请帖飞来,落在我的面前,我打开一看,另一个名字的主人出现了,名叫柳月月,我这辈子都没听过柳月月这个名字,觉得此事越发的荒诞可笑,便拿起身边的打火机烧了请帖,便不了了之···”
“我本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谁想到今后每隔几天或一个星期,都有一张请帖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出现在我的眼前,有的出现在我的被子里,有的出现在我的西装里,有的出现在我的晚餐里,我一打开盖子发现是请帖,差点心脏病都犯了,每张我都看了,也查了,都是生前父亲所熟悉的亲朋好友,大学同学,初恋,离婚的妻子,老师,亲戚和朋友,都在上面,甚至还有我早就已故的爷爷奶奶!我报警了,警察也查不出来是怎么回事,叫柳月月的倒是不少,但是谁知道是哪一个啊···”
“就在七天前,我收到了最后一张请帖,上面还有邀请我的名字!上面还有具体的结婚日期,也就是明天,四月四号!”
“我疯了,费劲千辛万苦托关系才找到了你,求您给我点意见····”
最后一句话,何本初几乎是哭着说出来的。
听完此话的严小龙被震惊了,几乎是全程长大嘴巴在记录。
而凌风则全程皱着眉头,偶尔看了看何本初身边的小女孩。
沉默了许久,时间来到了10点59分,何本初的谈话渐渐陷入了僵局。
“何先生,请问,你的父母在何年何月何日去世的?”思索许久的凌风抬头说道。
“家父何硕在98年7月5号走的,家母在10年9月8号走的”何本初立马脱口而出,面如死灰的摊在沙发上。
何本初颓然的样子,像是被这些数字给折磨了很久。
凌只是低头思索了两秒,充满疑问的说道:“明天是19年4月4号,何先生父母去世是中间隔了4444天,这么巧的吗?”
“哇,老大你超级大脑啊?”严小龙颇有些羡慕的望着凌风,后者则不以为然的摆摆手。
“若是4这个数字不吉利,所以把婚礼选在明天,那就显得太牵强了,我更愿意去相信这其中有什么关系在纠缠,或者说····有人在故意混淆视听····企图让我们陷入这一数字中····”凌风如鹰一般的双眼紧紧盯着何本初。
只见何本初微闭着双眼,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一般。
严小龙也停止记录,抬起头于凌风一同看向何本初,场面陷入了一种可怕的死寂。
笔记本上写着最后的时间。
11点50分····一切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