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闻声后,便迅速冲出了家门。
倒不是因为惊吓而恐惧,其更多的反而是愤怒。
开门后,青年看到倒在地上的王文春,脸上满是惊恐的表情,像刚见了鬼一样,对面的门也是开着的。
但青年并没有理会这点,而是一把抓起了王文春的衣领,怒声呵斥:“大晚上的鬼叫什么!”
王文春看了看他,却还是一副惊恐的表情,用手指着那扇门说:“门上,地上,全是刺!里面全是刺!”
青年抬眼一看,发现门内并无异常,他感觉自己又被戏弄一番,心中的火气更是暴涨。
他单手抓着王文春的衣领,直接扔到楼梯间的扶手上,王文春脸上的表情顿时痛苦了起来。
但青年并没有善罢甘休,他对着王文春的脸又是几记响亮的耳光,紧接着像发了疯一般对王文春拳打脚踢。
王文春完全没有反应过来,鼻子和嘴唇就被打出了血,还吃了一地的灰,正想咳嗽的时候,又被青年一拳打在眼睛上。
王文春一时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各种恐怖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他失去了愤怒的情绪,在地上哭号着:“大哥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青年好似没有听见,脑中全是沸腾的热血,打红了眼。
在这单方面的羞辱欺凌下,持续了有大概十分钟。
青年累了,不过最后还是狠狠踢了一脚王文春的头,最后喘着气回了屋,心中一阵舒畅。
又过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的时间,王文春的意识逐渐清醒过来。
楼梯间一片黑暗,四周寂寥无人。
王文春的一根肋骨已经被打断,脸上全是鲜血,和自己的衣服一样,沾满了尘土。
但王文春没有意识到这点,他忍着剧痛慢慢坐起来,靠在了墙上。
脑袋还有一些晕……
“可能是被打成脑震荡了吧。”
王文春心里想着,但忍不住笑了,就像一个有趣的段子一样。
周围还是很安静,现在是几点钟了呢?应该都睡了吧,我也该睡了……
……
“小丽,这是你包里掉的,给。”
王文春手里拿着装避×套的小盒,公司周围的人都不禁笑出了声。
小丽羞红了脸,故作镇定地说:“你掉的东西给我干嘛?”
瞬时,公司内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嘲笑。
王文春不知所措,也是尴尬地红了脸,但他确实没有见过避×套。
从那之后,公司里的人每次在闲聊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提一嘴王文春的“事迹”。
从未问过王文春是否介意。
……
王文春慢慢睁开了眼睛,努力试图站起来,但接下来全身上下都是一阵接一阵的剧痛,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楼梯间的灯光再次被唤醒,但王文春却感觉视线依旧模糊。
……
“小王,下周公司团建,还是我们这拨人,路费没问题吧。”
李总说话时并没有看向正在为他倒热水的王文春,而是翻阅着一本叫《马云成功学》的书。
王文春在短暂且激烈地思想斗争后,还是忍不住拒绝了:“李总,下周团建的时间我刚好要回老家,实在抱歉。”
李总没有急着回答,而是盯了他一眼,之后又将目光放回书上。
随后慢吞吞地说着:“你来公司都差不多快五年了,怎么有时候情商就那么低呢?”
王文春听后脸上出现了愠怒的神色,但他知道孰轻孰重。
“你生气了?”李总又望了他一眼。
“没有,李总。下周的路费还是我出吧,但我还是来不了,因为我真的有事。”
“好吧,但你不来还是有点遗憾的。”李总故作难受的表情,但嘴角却留着能看见的弧度。
很长一段时间后,张文强告诉他,每次王文春付的路费,李总都会拿出一半去和秘书开房。
……
王文春喘着粗气,艰难地扶着扶手爬上顶楼,胸口的疼痛在反复折磨着他的神经,豆大的汗水混着脸上的血液滴落下来。
……
“这次的生意是谁谈下来的,是你吗,张文强?”
李总笑着看着张文强。
王文春心里很得意,原本这次是会让张文强去会面那个大老板的,但因为张文强在出发的前一天不小心和朋友喝多了,所以只能拜托自己去顶一下。
但是王文春正要开口,张文强却先声夺人:“李总,是我!”
王文春被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事后,张文强一脸委屈地向王文春解释原因:“你知道的,平时李总有多器重我,我总不能和他说我喝醉了吧,那他该有多失望,我过得也不容易啊。兄弟我欠你一个人情,回头请你吃饭。”
……
王文春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爬上了楼顶,他站在边沿上,反复呼吸着夜晚清新的空气。
一跃而下……
……
“说吧。”
汪队坐在一个青年的对面,正审问着他。
“我确实打了他,这我承认,但他跳楼我是真的不知道,这和我没关系啊!”
青年言辞很激动,但也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会碰到这档子事。
“为什么打他?说一下。”汪队没好气地说。
青年慢慢把头低了下去,心里还是有几分胆怯,随后开口:“
这几天我一直在失眠,心里很烦躁。
本来昨天晚上我马上就快睡着了,结果就听到那个人在楼梯那大喊大叫,像撞鬼了一样。
因为被他吵醒了,所以我那时很生气,所以就出门问他原因。
结果他和我说什么门里有刺,地上有刺这种我听不懂的话。
我以为他在耍我,所以就没控制住情绪打了他。
没一会儿我就没打他了,我就回去了,你们真的要信我啊,我一个臭屌丝哪来的胆子杀人啊!”
汪队仔细地听着青年的讲述,不时地看了看手中在现场拍摄的一些照片。
楼梯间、王文春的室内、天台、坠楼地……
“你再重复一遍他说的话。”
汪队仔细盯着照片。
“他说的我都听不懂,就是在吓唬我,拿我寻开心。”
青年不屑地说着。
汪队却盯着他,震声道:“我让你再重复一遍他说的话,给我好好想!”
汪队语气中带着无法反驳的威严,这让青年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于是青年终于开始仔细回想昨天晚上发生的事。
约莫过了一分钟,青年开口询问:“是只重复他的话吗?”
“嗯。”
“门上,地上,全是刺!里面全是刺!大哥我错了……”
“好了,就这句话,后面的就不用复述了。”
汪队突然打断了青年的话。
“所以问题来了,王文春说的‘刺’你看到了吗?”
青年摇了摇头。
汪队却用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语气问:“你到底是没看还是没看见?”
“我看过他手指的那个屋,没有他说的什么门上有刺,地上有刺之类的,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都没有。”
“你确定?”
“我确定。”
……
刘震和汪桂生是同一所警校毕业,虽然现在负责的省市相隔很远,但这并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
长假之余,二人也是相约在钓场钓鱼,到了晚上,都在一个烧烤摊前坐下,吃着烧烤,喝着啤酒。
“刘震,你知道吗?最近我手里的案子一件比一件离谱。”汪桂生咬了一口肉串后说。
“呵呵,打住。你有我的案子离谱吗?”
汪桂生倒提起了兴趣,笑问:“这么肯定?我现在的案子可全是什么会逆流的水、走不完的桥、屋里有刺这类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最后一件还闹出人命了。”
刘震喝了一口啤酒,沉默着。
汪桂生看他没说话,就提了一件他知道的事:“你负责的那个案子,人找到了吗?”
汪桂生对刘震的回答其实没抱多大希望,因为自从听说这件案子后,他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实在太离谱了。
“人找到了,准确说……是女孩自己回来的。”刘震轻声说着。
汪桂生口中咀嚼的肉串突然停了下来,睁大了眼睛,下意识地说出了心中的疑问:“为什么?”
刘震又喝了一口啤酒,说着他能解释的内容:“那个女孩说,她在11号到13号的时间都是在她的同学家过夜,因为知道父母会唠叨,所以提前拉了他们黑名单。所以她的父母才会报警。”
刘震说到这里时停下了。
汪桂生却依然聚精会神地听着,没想到刘震吃了几口肉串后就没了动静。
汪桂生一脸疑惑,问他:“你倒是继续说啊,你那案子还有那么多要解释的东西呢。”
刘震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其他的我真的解释不了,11号才看的监控视频,结果13号下午调出来原原本本的监控视频又是不一样的。”
“为什么这样说?”
“相同的时间,相同的地点,相同的人物,同一个监控视频。11号去看的时候那个女孩在拐角处往右拐。13号我们再去看,那个女孩在拐角处没有停下,直走过了马路。老兄,你能理解吗?”
刘震说到最后看着一脸懵的兄弟,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