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鸹死了。
走的很挣扎。
口鼻流血，双腿乱蹬。
死不瞑目的双眼，无助而哀怨。
仿佛在担心，自己走了以后，孩子们能不能挺过寒冬......
不可否认。
在那丸仙丹塞到嘴里以后。
它确实欢快了一阵。
在那一刻，宋祖鹤甚至觉得自己错了，并由衷的希望，这只乌鸦能得道成仙，变成一只黑鸦神将，拜谢自己的点化之功，并从此追随自己，纵马大唐笑傲神州。
可惜，现实总是那么骨感......
程咬金瞪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只乌鸦。
他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的老友，穷极一生炼出来的仙丹，居然会是毒物。
南湘子早已被从马上放了下来。
说是怕宋祖鹤作弊。
小脸煞白，没有一丝血色。
灵动的大眼，充满了恐惧。
“不可能，那丹药山下的婆婆也吃了，怎么就没事？”
“山下的婆婆？”
宋祖鹤疑惑的看了南湘子一眼。
好似在问。
为什么是她吃，不是你吃？
南湘子象被抓了尾巴的小狐狸，委委屈屈的点了点小脑袋，嘴巴噘的象只瓢。
“人家换糖吃而已。”
而后，狠狠的瞪了宋祖鹤一眼，威胁道：
“不许告诉洪道长。不然我就告诉他，你骂他。”
“好吧！扯平了。”
宋祖鹤可没兴趣再找洪道长那种重金属中毒患者畅谈人生，立即答应了下来。
南湘子面色稍微缓和了些，得寸进尺道。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老婆婆吃了没事呢。”
宋祖鹤指了指老鸹。
“它撑死了也就一斤，那老婆婆起码也得八十来斤吧。你让她一次吃八十颗试试。”
伸手摸了摸南湘子的小脑袋。
“这个问题很复杂，你只需要记住，这玩意不能给别人吃，更不能自己吃就行了。”
站起身，走到自行车旁，冲着程咬金打了个响指。
“程伯伯，咱们回去吧！”
“啊！”
程咬金正在那考虑，该不该把丹药有毒的事情告诉自己的老友。
说吧！怕洪老头跟自己翻脸。
不说吧！又不忍心看他在那猛磕毒药......
一不留神走了神。
听到宋祖鹤喊自己，才猛的反应了过来。
“好，走。”
双腿一夹马肚子，喊了声‘架’，催促着战马往回走。
一路上，风景依旧，可脸上，却没有了来时喜悦欢快的表情。
宋祖鹤显然没把洪道长的死活放在心上。
就那货。
嗑药磕的都出现幻觉了。
就是停下，估计也没救了。
还不如让他在幻想中，走完自己最后的旅途呢。
到了山下，按着南湘子的描述，找到了卖糖果的老太太。
一头银发，精神闪烁。
没有一丝有病的模样。
寒颤了几句，从程老妖精兜里，抢劫了一个大子......
从到了大唐，还没吃过糖果呢。好容易碰上，说什么也得买几颗。
随手往嘴里丢了一颗.....
倒是真有点甜。
只是麦芽味也太重了。
而且，还有很多丝，貌似是没捞干净的植物纤维。
泼！泼！
一连吐了几口，才把嘴里的残渣吐干净。
哎吆！
谁打我。
抬头一看。
老太太一脸怒容，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木棍。
坏了，又得罪人了。
飞身上车，两腿一蹬.....
而后，耳朵里便传来了程咬金难得的道歉声。
“大嫂莫怪，那孩子......真不是我儿子......”
而后，便是一声爆喝。
“宋祖鹤，你给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
宋祖鹤听了，脚下又快了三分。
在众人惊奇的注视下，蹬着自行车，飞快的朝处亮烧烤而去......
烟儿很乖巧。
见宋祖鹤归来，连忙把他迎进内院，还泡了壶茶。
而后站在一旁，低着脑袋，一副当丫鬟的模样。
宋祖鹤看的心酸，硬把她摁着坐下。
“烟儿，你现在是程大将军的闺女，不能这么委屈自己。该坐着就坐着。”
烟儿一副受教的模样，眨着大眼睛点了点头。
伸手一指门外。
“义父回来了。”
话音刚落，程咬金的爆喝声便传进屋中。
“你个臭小子，忒不是东西了！不喜欢吃就不喜欢吃吧，干嘛当着人家的面往外吐，害的本帅......”
活该！
谁让你那么不激灵呢。
还没我个脑残反应快。
宋祖鹤一边腹诽，一边把剩下的糖块掏了出来，顺手递给了烟儿。
“我吃不得甜，给你吧！”
烟儿眼巴巴的看了看，又怯生生的往外瞅了瞅。
想接，却不敢。
“吃！”
程咬金远远的叫道。
“那是用你爹我的钱买的，不吃白不吃。”
烟儿抢一般接过糖，飞快的塞到嘴里一颗。
脸上，立时洋溢出幸福的笑容。
“真甜！”
转身就往门外跑。
“娘，有糖吃了！干爹给我买糖了.....”
宋祖鹤：“.......”
是我给你的好不好。
凭什么好人都让他当了。
正在那郁闷，程咬金已走到了屋中。
大马金刀的往板凳上一坐。
“小子，今天你可忒不地道了，害的我差点和老友反目不说，还招来了一顿吐沫星子。你要是不给我个说法，今天这顿揍，你是跑不了了。”
宋祖鹤捂着屁股往后退了退。
“凭什么呀！袁天罡那批语，就是忽悠着你花香火钱；那个洪道长就更别提了，我现在还为那只老鸹内疚呢......我这是在帮你好不好啊！”
“吆喝！长能耐了啊！敢顶嘴了。”
程咬金瞪着牛眼，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手指头，捏的噼啪乱响。
“好，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说这话之前，你应该先打听打听，本帅揍人，需不需要理由。”
往前一窜把手一探，抓住了宋祖鹤的小胳膊。
再一拽，便把他夹在了腰间。
粗糙的大手，轻轻磨砂着宋祖鹤可怜的小屁股。
“再给你次机会，挨揍还是认错。”
“我错了！”
见自己跑不掉，宋祖鹤果断的选择了投降。
开玩笑。
就这手，搁屁股上都划拉的生疼。
若是抽两下.......四季花开真不是没可能。
“程伯伯，你饶了我这回吧，以后我再也不乱说话了。”
程咬金随手一丢，把宋祖鹤‘噗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脸上满是嫌弃。
“怎么这么没骨气啊！”
用力搓了搓手。
嗯！
有点痒。
“程处亮，你个臭小子给我进来！”
“来了！来了！”
话音刚落，程处亮便在宋祖鹤极其怜悯的注视下，哆哆嗦嗦的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