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辞悻悻然,又想着日后还有机会,便又恢复了愉快心情,继续逛着。
行至一巷角处,洛青漪看了眼身后之人,“阿辞,你在这儿等等,我去那边看看。”
洛青辞把玩着摊前的小玩意儿,微微点了点头。
半刻之后,见到来人面上似有心事,她不由打趣道:“阿姐去那条巷子做什么?那可是些铁匠住的地方,难道阿姐想要给黎少将军送一把兵器?阿姐的想法不错,投人所好,黎少将军一定会喜欢的。”
闻言,洛青漪面上的阴霾一扫而空,笑道:“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
“我错了,阿姐,”洛青辞忙求饶,又想到了什么,“不过话说回来,阿姐若想见黎少将军,何不去西山军营?听闻爹爹最近忙得饭都没空吃,阿姐正好可以借送饭的名义去。只要阿姐说,祖母那边想必也不会反对的。”
洛青漪目光一顿,又敲了敲她的脑袋,“你这小脑瓜子一天都想些什么呢?走吧。”
二人走后不久,一道轻快的身影走来,左右观望,“奇怪了,四哥,我刚方才明明看见辞姐姐了,怎么没有呢?”
闻言,男子打量了一番四周,淡然回道:“景乐,许是你看错了。”
……
时间一晃,又过两日。
阿姐不知为何突然开了窍,竟真的送饭去军营。
想到此,洛青辞面上一笑,“冉竹啊,你最近很忙吗?我来几次了都没人影。”
药园中,冉竹蹲着身子,仔细地料理着自己种的一堆药草,“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闲?我不要挣点银子吃饭的?”
闻名天下的余神医的孙女,竟会为生计发愁?
洛青辞心中一笑,接着打趣道:“冉竹,你这话就说得无理了。只要你想,那些富绅显贵巴不得把银子给你亲自送来。”
少有人知道,易安馆中住着一位医术出神入化的小神医。
在令夏的一众医馆中,易安馆并不算有名,但每有重症恶疾的患者,都会被建议送至易安馆医治,而他们大多都会痊愈。
易安馆中住着一位医术高超之人,这是令夏一众医师公认的事实。不过他们并不知道,到底是何人。
“说得越来越没影了,”冉竹扑哧一语,继续着手中事务,“实话跟你说吧,不过是因为药价上涨,我要多费些时间去采药而已。”
洛青辞面露疑惑,“怎么会?岭南的灾荒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冉竹轻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这药价当初涨得飞快,如今也只下跌了几钱而已,就算是最常见的药材,也比往年多了几钱。”
闻言,洛青辞眼中一顿。看着冉竹忧虑的神色,她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出言安慰。
没有人知道,这位易安馆的小神医,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外出义诊,专门医治贫苦之人。
比起她幼时那些小打小闹,论救人行善,她自愧不如。
“冉竹,你别心急,你若缺银子买药材,我来想办法。”犹豫了片刻,洛青辞这才开口。
冉竹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不屑之意分明,“你?你不闯祸赔银子就不错了。”
“额,”想到幼时自己的荒唐事,洛青辞面露尴尬,转身背过,突然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一物,“冉竹,你院子里怎么有一盆养得那么好的君子兰?”
药园之中,满是不知名的药草,药草间,有一盆显眼的小草。
碧叶壮硕,鲜红花蕊含苞待放,清风拂过,摇曳生姿,让人眼波荡漾,心神一动。
早在月前,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初时还以为是什么药草,并未多问。
冉竹抬眼看了下,面色依旧,“那个啊,本来是想送给某人作及笄礼的。不过现在好了,她生辰过了,病也好了,我打算自己养着,平日瞧着也高兴。”
闻言,洛青辞心中一暖,忙开口,“别啊,冉竹,既是送给我的,那就给我呗。放心吧,我一定养得好好的。”
冉竹面上一笑,“你想要?”
洛青辞十分肯定地点了点头,正欲伸手去拿,耳畔突然响起一道声响,“让我想想,那上面抹的粉末是让人发痒的,还是让人长红斑的?你还想要吗?”
话音刚落,洛青辞的双手悬在半空。
想到幼时自己老是来打扰她看医书,被她捉弄了一番,她瞬时收回了双手,面上和善笑了笑,“不不不,君子不夺人所好。你喜欢你就养着吧,我常来看看也是一样的。”
冉竹嘴角一笑,“你若真想要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我近日配制了一批新药,正愁没个人给我试试药效,要不……”
话语间,洛青辞看了眼天色,“冉竹,我要去送小清运去学堂了,改日再来看你。飞鹭,我们走。”
未等回话,洛青辞便拉着飞鹭出了竹楼。
飞鹭面上一喜,打趣道:“小姐走这么快,是怕冉竹姑娘拿小姐试药吧?”
闻言,洛青辞脊背一凉,“飞鹭,这话能乱说,药可不能乱吃。我跟你说,你日后可千万不能得罪学医之人。”
“啊?这是何意?小姐你等等我。”
看着旁人大步而去,飞鹭眼中半是惊讶,半是疑惑,快步跟着。
半刻之后,二人在一茶摊处坐下。
飞鹭抱着一个沉重的包袱,面露不解,“小姐买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小少爷用得着吗?还有,我们为何要在城门等?”
洛青辞打量了一眼包袱,那里面装的全是些好吃的、好玩的。她可不想机灵活泼的小清运被养成一个书呆子。
“飞鹭,你觉得我若是在府里送小清运,这些东西还送得出去吗?这些都是令夏城中的新奇玩意儿,小清运会喜欢的。”
闻言,飞鹭点了点头,又看了眼天色,阳光正盛,有些灼热,“可这日头还早,也不知小少爷何时出发?”
洛青辞喝了碗茶,“二姐说是在下午,应该等不了多久。飞鹭,你若觉得晒,便去那家客栈待着,这儿有我守着就行。”
飞鹭抹了把汗水,把包袱抱得更紧些,“小姐都受得了,我也可以。”
洛青辞笑了笑,顺手给她倒了杯茶。二人闲坐着,不时注意着过路的马车,倒也悠闲。
过了良久,都未见平南侯府的马车出现。
“好啊,小辞儿,你不找我玩,竟跑到这儿晒太阳。”
话音刚落,一男子径直坐下,忙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
“是他。小姐,他不就是……”见到来人,飞鹭一面警惕地看着。
眼前之人她虽不熟,却也知道他是那人的好友。
洛青辞皱了皱眉,昨日给小清运买礼物遇见一次也就罢了,如今又遇到了,“怎么到哪儿都能遇到你?”
闻言,花越面上一顿,咳嗽了一声,“这不就是缘分吗?怎么?你不想遇见我?昨日那些东西还是本公子付的银子呢。”
洛青辞眼珠一转,生出一丝念头,“哪有的事?越兄出手阔绰,不知今日身上可有银两,借我一些急用?”
花越疑惑地打量她一眼,“你很缺银子?”
洛青辞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你不知道,我在府中不得祖母喜爱,爹爹又忙于政事,一日三餐,清淡得很,有时想出府吃顿好的,都要犹豫几天。飞鹭,你说是不是?”
飞鹭内心一时无语,还是诚恳地点了点头。
小姐就算是把黑的说成白的,她也照认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