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外,一片寂静,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蒙纱女子注视着房门,眼中看不清情绪,正当她准备离去时,转身便见另一人影。
“你想杀她?”蒙纱女子看着眼前之人不同寻常的眼神,不由来了兴趣。
女子笑了笑,收敛了一身杀气,“我来时这么想过,不过现在我又不想了,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很好,你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她的命迟早会没的。但在此之前,我要让她生不如死。”蒙纱女子咬牙切齿道。
女子眨了眨眼,“姑娘对她如此怨念,让我更加好奇其中缘故。”
“她碰了不属于她的东西,就该为此付出代价,”蒙纱女子嘴角一笑,语气高傲,“至于你,你应该知道,血影楼虽处江湖之中,可到底大不过皇权。相信不久你便会接到取消任务的消息,届时你知道该怎么做。”
“你到底是何身份?”
女子眼中一惊,血影楼所接任务还极少有取消的事例,眼前女子来历神秘,又有高手暗中守护,想必身份非同一般。
蒙纱女子眼露不屑,“你还不配知道。对了,按照计划,那人就快到达平秋。你不妨去会会,我给你这个机会。”
女子看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眼中意味不明,不由回忆起她们初见时的一段对话:
【“姑娘引我至此,所为何事?”
“传闻血影楼高手如云,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若不是派人千里追踪,恐怕连我都认不出来。”
“我不懂姑娘在说什么?姑娘若无事,我便告辞了。”
“听闻不久前血影楼接了个天价订单,与那平宣王,不,应该是祁延山上的濯池公子有关。”
“你是谁?你为何知晓此事?”
“你最好不要妄动,你武艺高强,我这护卫也不是吃素的。我来,不过是想救你一命罢了。”
“救我一命?姑娘请说明白。”
“濯池公子武艺高强,此方地界人尽皆知,纵使你有千般技艺,只怕也是以卵击石。况且你所对付的人,实力不知隐藏多少,和他交手,你绝对没有好下场。”
“姑娘分析得不错,所以姑娘觉得我该怎么做?”
“我要你配合我演一出戏。”
“愿闻其详。”
“你此来想必已经打听清楚了,他名下有个徒弟,对其很是看重,几月前凌风阁遇袭,他还曾救过她一命。况且,血影楼擅长密刺各种消息,你此来想必已经做足了准备,也已经打探到他的那个先母遗愿了吧?若是你能从我所说之人入手,你回去也好交差啊。”
“姑娘说了那么多,我倒是很好奇,姑娘与那平宣王是何关系?姑娘又为何让我针对一个无名之辈?”
“呵,只因那洛氏女与我为敌。”
“洛氏女?哪个洛氏?”
“这世间还有谁的名气大得过令夏那家?不过我还不放在眼里。你考虑得如何?”
“刀刃相逼,我似乎没有拒绝的权力。姑娘要我如何做?”……】
想到此,女子媚笑一声,消失在一角。
……
不知过了多久,洛青辞再次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身处原来的那处牢房,身侧围着一群熟悉面孔。
“落辞,你醒了。”
此刻的洛青辞全身无力,面色憔悴,让旁人不敢轻易搀扶。
她脑中思虑万千,身体的疼痛感提醒着她自己还活着。
这一次,没有药物辅助,她竟硬生生挺过来了。
金瑞一面高兴,一面哭丧着脸,“落辞,你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那些土匪是不是欺负你了?”
看着眼前的人儿瘦了大半,肤色也黑了不少,洛青辞不由疑惑他们这些日都做了什么,至于自己的身体,能挺过去,她已是万幸,随即笑了笑,“我没事,你们这些天都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样?”
“唉,你不知道,那群土匪让我们去做苦力,简直把我们当作牲口使唤,我都要忍不了了。”金瑞瞬时气不打一处来,又担忧道,“不过,落辞,他们说等你醒了也和我们一样,就你现在的身体,怎么撑得住啊?”
洛青辞皱了皱眉,“祁延那边就没有消息传来吗?”
失联多日,祁延山必然有所行动才对。算算日子,若是从失踪的那天算起,他们也快到平秋了吧。
见众人纷纷低头,洛青辞心中了然,眼下别无他法,唯有等待……
翌日一早,众人被投喂了几个馒头后,便被蒙眼驱赶着行走,一路磕磕碰碰。
大约半刻之后,洛青辞睁眼看着周围的景象,不由一惊。
眼前俨然是另一番天地。陡峭的山崖上,一座快要建成的高伟城楼伫立,数丈高的城墙形成了天然屏障。
若是建成,当真是易守难攻的绝妙之地。
然而更让她惊讶的是,眼前少说也有百人被奴役着搬运土块、沙石,他们身侧,又有几十双注视的眼睛。
“快点儿!磨蹭什么呢。”三四名土匪手执长鞭,大声吆喝着。
突然被这么一呵,洛青辞也不敢多加观察,默默跟着队伍走至一僻远的角落处。
见他们熟练地搬运起沉重的石块,朝百米之外的墙垣走去,她深吸了一口气,揉了揉自己乏力的胳膊,挑了块看着不重的石头。
谁知她抱着石头使上了全身力气,连半步都走不出。
此时她的身体实在虚弱,可以说全身乏力,连走路都喘着粗气儿。
眼看着一旁的土匪面露凶色地朝她走来,她心中急切,不曾想她还未使上力,那石头就已被抬起。
洛青辞看了眼身侧的陆行舟,只见他肩挑着沙石,一只手则暗自放在石头上,帮她分担着重量。金瑞则站在二人中间,挡住了来人的视线,偷偷对她一笑。
见状,洛青辞感激地看了他们一眼,自己咬着牙搬起了石头,在人群后慢慢跟着。
土匪没瞧着什么花样,便转移了注意力。
“快点儿,没吃饭吗?”
伴随着呵斥声,又一瘦弱百姓被抽了一鞭,众人纷纷无言,再次加快了速度。
在陆行舟二人的帮助掩护下,洛青辞省了不少力气,但面色虚弱、头冒虚汗,让人觉得她随时都可能倒下。
烈日炎炎下,空旷的场地上没有半点浓荫,灼热的空气叫人昏昏沉沉、口干舌燥,上百人有条不紊地搬石砌墙,想必要不了多久这座城楼就会完工。而场地之上,只剩几名土匪在树荫下吹着凉风,远远盯着,让干活的众人歇了一口气。
“老伯,您没事吧?”一瘦骨嶙峋的老人一时脚下不稳,洛青辞顺手扶了一把,关切问道。
“唉,没事儿。”老人站稳了身子,叹了一口气。
“老伯,您们来这儿多久了?”见他们衣着朴素,想必附近的村民,见无人注意,洛青辞继续问道。
“这群匪徒抓我们来干活都快三个月了,只盼他们信守承诺等这城楼修好就放我们回去。”
老人哀怨地说道,继续着手中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