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辞回到自己房间后,不一会儿午饭便被送来,仍是平常的家常菜,却被她吃了个精光。
尔后,她倒在床上呼呼大睡,却不知刚睡不久,便被敲门声叫起,继续着下午的训练。
练武场上,二十米开外的箭靶一一而立。
洛青辞虽不知那位师父安排她学习箭术何意,还是从墨方手中接过了弓箭。
这弓箭通体黑色,鎏金渡面,弓弦不俗,箭锋犀利。她一见便知不是寻常弓箭可比,果然一拿到手中,便觉格外重了几分。
她于箭术上不过略知皮毛,未曾研究,果然试着射出的第一箭连箭靶的边都没蹭到,与箭靶的边缘都相去甚远。
这个场景,叫一旁正在喝茶的濯池差点呛着,随即走到洛青辞跟前,调侃道:“你不会?”
“徒弟若是样样都会,还要师父做什么?”
洛青辞心知这位师父有意笑她,心中憋着口气。
濯池还是第一次见到箭术如此之差的人,心中好笑之余,还是恢复了那副往日神情,“看好了,我只展示一次。”
只见他拿起洛青辞手中的弓箭,身体端直,向着箭靶处微微一瞄。
眨眼之间,洛青辞未反应过来,那支箭羽已正中了靶心。
“墨方,你来盯着,摸不到靶子不准休息。”
看着濯池离去,洛青辞与墨方对视了一眼,便认命般拿起了弓箭,照着濯池刚才的样子试着射出了一箭,仍是未中。
接连又尝试了几次,皆是未中,她这才感叹自己可能没这方面的天赋。
“墨方师兄,我照着师父的样子做的,为何一发未中?”
看着手中仅剩的一支箭羽,她还未扣弦便知仍不会中,索性问起了一旁的墨方。
“师妹的动作没错,只是眼睛不能光盯着前方,不妨试着将眼睛、箭心、靶心三者合一为一线。”
墨方一面讲解,一面拿起箭扣在弦上,瞄了片刻后,亦是一发即中。
洛青辞听后恍然大悟,拿起了仅剩的那支箭羽,扣在弦上慢慢瞄准,双眼未曾分心丝毫,努力着做到墨方方才所言,过了许久,右手终于松手。
只听得一声响动,那支箭虽与靶心相差甚远,却也射中了箭靶。
“太好了!多谢墨方师兄。”
洛青辞心中大喜,随即走去准备将那些箭取回来多练几次。
走近后,她这才发现这些靶子是多么显眼,偏生自己就是射不中,不由觉得好笑。
她轻松取回了自己和墨方射出的箭后,最后来到了那位师父射中的靶子旁。
她伸手准备将那支箭羽取下,却发现那支箭纹丝不动。
疑惑片刻,她索性用上了双手,费了全力,才将其拔出。
她这才发现这支箭已经穿透了靶心,之所以取不下来是因为箭羽已经和靶子合为一体。
这让她刚刚生出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
在洛青辞的勤学苦练之下,一个时辰很快就过去。看着那方戒尺再次出现,她突然觉得今日甚是难熬。
未等濯池开口,她便拿起了剑,继续着上午的训练。
然而经历了大半日的折磨,此刻的她已是疲倦,不一会儿便一不留神松懈了双腿,迎接她的自然又是一道戒尺。
疼痛感传来,她突然有些怀念家中的那方戒尺。
虽然一般模样,可打起人来却没那么疼。
她瞪了濯池一眼,却是敢怒不敢言,只得老老实实举起剑来,咬牙坚持,心中又暗骂了这位师父几遍。
就这样,洛青辞好不容易熬到了日落,只觉自己连手都伸不直了,便坐在一旁捶起了双腿。
“师妹早些回去休息吧。”
“墨方师兄啊,我的那些师兄们也是这般训练吗?”见到墨方到来,洛青辞试探地问道。
“那是自然,他们虽并非都是由师父亲自教导,但接受的训练与师妹今日的相差不大。”
墨方不知为何洛青辞会问及此,也许是她今日的训练累了些。
“那墨方师兄呢?师兄也是这么过来的吗?也修习忘泉剑法吗?为何我从未见过师兄修习武艺?”
一直以来,洛青辞从未问及这位师兄的情况,只想着彼此心知肚明便好。
可今日她心中憋屈了一整日,对濯池的怒气连带着让她看到墨方也有些不顺眼。
墨方这才发现洛青辞可能已经识破他的身份,此刻正有意为难他,索性坦言道:“师妹既已知晓,又何必多问?我自幼跟在师父身边,师父待我有养育教导之恩,我视师父亦师亦友,亦主亦父。”
看着墨方离去的背影,洛青辞不禁感叹,这主子是那么无情的一个人,培养出来的下属却是个实诚的。
不作他想,她随即捶着胳膊回到自己房间,一番沐浴休息后,这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
夜色未深,她虽想早些休息,还是强迫着自己坐起,所幸今日挨的几道戒尺疼得让她一时也睡不着。
她从枕头下拿出了那本“息云十六式”的书册,配合着未看完的几本讲解武学基础的书籍,一一查阅起来。
按照那位师父今日对她的训练,想要他教她息云十六式恐怕难了。
在她还未想出别的办法之前,索性自己先研究一番。
这一看,便是半夜。
翌日一早,洛青辞习惯性地醒来,看着床边散落的书籍,不由摇了摇头,随意收好后便去了练武场。
有了昨日的经验,她今日格外老实,不仅规规矩矩地蹲完了马步,连濯池来检查她练剑时动作都规范了不少。
不过这种规范,也只是濯池正看着或者走近之时。
想要一直如此,洛青辞自认为还做不到。
濯池看在眼里,每当自己走近想要动手之时她立即挺直身体,握剑有力,让他一时也挑不出错来。
他只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让洛青辞安然度过了一上午。
下午练习射箭之时,濯池索性不现身,倒是让洛青辞心宽了不少,加上她对射箭产生的一丝兴趣,让她认真地练习起来。
一个时辰下来尽管只有一两次射中了靶子边缘,还是让她觉得高兴。
当濯池再次现身时,洛青辞看着他手中端了杯茶,此外别无他物,心中疑惑。
濯池只是淡淡笑着,说道:“继续。”
洛青辞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还是照着他的话做,在她使出第一招时,那位师父便走下了凉亭。
她以为是自己的动作不对,随即挺直了背让自己站得更直些,顺便眯起了眼想看看他要作何。
“不错,就是这样,徒弟才过一日就有如此长进,我心甚慰。”
只见濯池在洛青辞身边转了一圈,又走到面前,将手中的那杯茶轻轻地放在她手中月霜剑的剑尖上。
随后,他饶有趣味地看向一旁,“墨方啊,给我盯着,若是这茶不小心洒了,她今日的晚饭便没了。”
洛青辞一听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比起戒尺的皮肉之伤,她更无法忍受自己累了一天,还要饿着肚子。
她一时心中不满却又不敢乱动,生怕剑上的茶杯打翻,只得咬着牙愤愤说道:“师父,你不能这样!”
“哦,不能这样?那明日我再给徒弟头上放个盘子,彻底治了你喜欢乱动的毛病,如何?”
濯池又回过头来,看着洛青辞面上克制的表情,甚是满意地走上了凉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