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洛青辞早早地就去了练武场蹲起了马步,学忘泉剑法时也规矩了几分。
她心想着,想要给这位师父留下一个好印象,最起码要少犯些错,达到他的要求,让他满意后,自然一切好商量。
一天的训练结束后,她故技重施,想着或许那位师父口味清淡,这次便做成了清蒸的。
然而当那道卖相绝佳的清蒸鲤鱼被完整地端出来时,洛青辞心中不淡定了。
但她又不好直接跑去询问原因。
为了能够学会息云十六式,洛青辞决定再拼一把。
第三日,她便借口打发了送饭之人,自己亲自抱着食盒向书房走去。
她轻轻敲了敲房门,却并未听见有人回应。
顺手推开了房门,她这才发现那位师父不在,随即又将目光转向了一侧的卧房。
来到卧房门前,她仍旧敲了敲房门,便听见里面人传来一句“进”。
洛青辞心中大喜,信手便推开了门。
只见那位师父面如冠玉,眼如点漆,衣带飘飘,隐隐可见里处白净的肌肤,墨发散开,透着丝丝水雾之气。
相较于平日的狂放慵懒,此刻的他靠在椅子上看着书的模样多了些出尘味道,让洛青辞眼中一愣,随即又快速反应过来。
“咳咳,师父,徒弟给您送饭来了。”
她心知自己来得不是时候,在那位师父冷眼看过来时本想撒腿就跑,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双腿向前走去。
“怎么是你?”
濯池放下手中的书籍淡淡一问,面上虽无表情,洛青辞也可想他此刻不悦。
“哦,我路过时正好撞见下人给师父送饭,便接过给师父您送过来了。近日墨方师兄不在,师父白日忙着指导我练剑,甚是辛苦,所以想来孝敬孝敬师父您。”
洛青辞一面笑着,一面将食盒中的饭菜一一摆在面前的桌子上,将碗筷摆好后这才说道:“师父您瞧,今日的饭菜可好了,师父请用。”
濯池看了洛青辞一眼,这才起身来到那张桌子旁坐下,“哦,难为徒弟有如此孝心。”
“那是自然,墨方师兄不在,我替师兄照顾一下师父饮食也是应该的。”
瞧着洛青辞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濯池也不多言,只慢慢拿起了筷子,夹起桌上的一片肉慢慢地放入口中,细嚼了几下,才咽下又回味了半刻。
随后的半个时辰里,他又尝了几道其他的菜,最后喝了一口汤,这才对一旁说道:“吃好了。”
“吃好了?师父就不尝尝那道鱼吗?闻着味道可好了。”
洛青辞的目光紧紧盯着,他手边的那道红烧鲤鱼是一点也没动过,甚至都未看一眼。
听到此番提醒,濯池这才将目光投向那道卖相不错的红烧鱼上。
他拿起筷子伸向盘中,却是搅弄了下便又将筷子放下,径直走到洛青辞跟前,看着她的双眼问道:“徒弟有事求我?”
“没,师父怎么能这么想呢?”
濯池的突然靠近,让洛青辞后退了几步。
“你近日表现是很不错,可不代表我会容你在其他事上耍小聪明。今日之事若还有下次,休怪我把你丢进荷花池中喂鱼!”
濯池冷言一句,刹时打消了洛青辞心中的小算盘。
“师父英明!”
听到濯池的回答,洛青辞当即躬身向他作揖,头也不抬。
看见洛青辞此举,濯池平复了一下面上的怒气,“英明?”
“师父一眼就看出这鱼是我所做,接连三日对几道鱼纹丝不动,不可谓不英明。徒弟犯错自知理亏,甘愿受罚。我这就去荷花池,给那些惨死的鲤鱼赔罪。”
洛青辞久久未听到回答,便知此事无戏,随即收拾好饭菜低着头准备离去,却在关上房门的一刻,听见里面传来淡淡一语,“你若真想学息云十六式,倒也不难。十日后你若能在我手中接下三招,我便教你。”
“师父英明。”
洛青辞心中大喜,纵然自己武艺不高,可到底给了她机会。
濯池听到这轻声回语,嘴角不由微微一笑。想着洛青辞方才的行为,他心中倒没那么生气了。
……
因为濯池的一句话,洛青辞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对训练之事格外上心。
以前或者是故作模样,或者想讨他欢心,虽然动作越发规范,招式越发熟练,到底不是心甘情愿,未曾付出全部身心。
但这一次不同,濯池给了她十日时间,虽然时间有限,虽然她第一次与他交手时连一招都打不过,但她还是想一试。
能在他手中接过三招固然好,若是不能,让她学不会那息云十六式中最后的几招,她也不悔。
由于练习息云十六式时她卡在一处迟迟不得其解,她索性在夜里放弃了再去钻研那些书籍,一心练起了忘泉剑法。
……
转眼之间,十日已过。
洛青辞还未与那位师父比试,却是意外地见到了墨方。
墨方的归来比她预料中早了那么两天。这是不是意味着灾情处理得当,有所好转?
练武场上,洛青辞与濯池二人对立,一人眼神坚毅,一人面色从容。
“徒弟准备好了吗?这一次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言罢,濯池便拔出了剑鞘,丢给了一旁的墨方。
“师父请赐教。”
洛青辞镇定回答,随即也拔出了月霜剑,顺手将剑鞘丢到了墨方手中。
墨方虽未料到洛青辞此举,还是接下了那飞来的剑鞘。
一阵风起,濯池提剑凌空一跃便飞速向洛青辞刺去。
洛青辞似是料到此举,一个转身便要避过濯池手中的剑。
突然濯池剑锋一转,眼看就要刺中,洛青辞又迅速接下。
濯池未料到洛青辞反应如此迅速,当即两人都后退了几步。
第一招,她接下了。
洛青辞吃力地站起,决定先发制人。
近日练习忘泉剑法,让她无论是身法还是剑法,都大有长进,便使出了近日所学,决意放手一搏。
两剑交锋,势不可挡。
洛青辞招招严厉,不给濯池任何反击的机会,濯池不停抵挡,未曾分心丝毫。
僵持了半刻,濯池似是厌烦,趁洛青辞不注意反手一击,便将她击倒。
就在洛青辞要掉下练武场时,她突然抓住外侧围栏,借力让自己摔回了场上。
第二招,她也接下了。
方才那一击,洛青辞隐隐觉得背上有些吃痛,但还是站了起来。
看着濯池那副面具之下仍旧一副云淡风轻模样,她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便又挥剑而去。
她此刻进攻不如方才激烈,对濯池的攻击也尽力避免与之交锋。
濯池心中疑虑,也收回了那些严厉的招式,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然而不过片刻,洛青辞突然剑气凌厉,刺向前去。
濯池索性不与逃避,径直与她手中的剑交锋,却不知洛青辞突然松开了手中之剑。
在凌风剑从她手臂擦肩而过的瞬间,那只手突然伸向了濯池面上的那副面具,欲要将之揭下,另一只手则抱住了濯池的腰,让他不能避开。
这一幕,惹得一旁的墨方睁大了双眼,差点没拿稳手中的剑鞘。
洛青辞此举,让濯池猝不及防,却也一手抓住了那只抓着他面具的手,欲要将她甩开。
然而身体被洛青辞死死抱住,他只得也丢弃了手中的剑,准备将那只手扒开。
一时,洛青辞突然脚下一扫,濯池此次早有防备,顺势起身一跃,便将洛青辞击倒于地。
濯池收回了剑,面色一如往常的平静,说出来的话语却是比往日还要冷漠,怒气毫不掩饰,“上一个想要这么做的人,已经成为我的剑下亡魂,徒弟最好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洛青辞摔了几次,身上疼痛,并没能站起来。
看着濯池远去,她心中不禁思索,自己方才不过一试,他竟反应如此强烈,那副面具下究竟是怎样一副不得示人的面容?
还有,这最后一招,怎么算?
方才那一剑她也算躲过去了,可是自己也因此掉出了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