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之人非亲非故,他人如何也不必在意。”
“公子言之有理,我却不敢苟同。公子随性冷漠一如往日,我却做不得同你一样。”
……
“为什么不出手?以你的武艺,明明可以……”
“因为那是你教的。”
……
“你凭什么觉得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抹平所有的伤痛?明明是你失约在先。你此刻这般模样,倒显得是我薄情,却不知伤人以言,深于剑戟。你最好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每见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
“想不到洛三小姐还会爬本王的墙头?不知此举何意?”
……
“洛三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
“当年我教你用剑,你确定要如此相对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所谋求的东西。如果注定要如此,我不会留情。”
……
“对啊,说书先生跑了,那么冰卿姑娘后来有没有原谅明泽君呢?”
“后来,冰卿姑娘对明泽君的回答是:我与公子一见如故,过往不究。”
……
“这鱼我烤都烤了,大不了回头还一条过来总行了吧。”
“还一条?洛三小姐今日倒是朴拙可爱。”
……
“听人说,你要成婚了?”
“是,圣旨已下。”
……
“为什么?你明明伤了我一次,还要伤我第二次?濯池,你当真以为,这心不会痛的?”
……
“洛青辞,与我拜堂的是凤阳大长公主的女儿,是南楚皇室身份尊贵的郡主,是一个不曾令我动心的女子,是我此生不爱之人!”
“洛青辞,明泽诗会上,那支曲是我为你弹奏的曲,那首诗我为你写下的诗。《七雁山行》是我为你编写的话本。”
……
“为什么?”
“为那至高之位,无上之权。”
……
在此刻,所有的幻影都有了容貌,所有的对话都有了声音。
夜色之下,男子心痛万分,无声啜泣着。
“主子,平宣城有消息传来,说发现了些异样。”
长夜之中,这道通报声格外震耳。
……
阳光明媚,花鸟芬芳。道上有疾驰的身影,庭前有等候的目光,暗处有虚弱的气息。
在一座城里,那一切的往事都将了结。
“郡主,皇上的人似是发现了什么,正快马赶来,我们还是准备一下撤退吧?”
闻言,女子眼中淡然,“急什么?那毒药的药效没起作用之前,本郡主哪儿也不去,你们怕死就走吧。”
地牢中,洛青辞已是憔悴不已,身体上的疼痛折磨着她,让她没了抵抗之力,终日昏迷。
可她总觉得那毒药的药效并不怎么好,让她并不觉得难以承受,一日日存活了下去。
她并非全然无力,她感觉到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有人给她喂了什么,让她好受了些。
“你是谁?”
终于,在她再次疼痛在地之时,抓住了一只柔弱的手。
她勉强睁眼打量着面前陌生的面容,充满了疑惑。
来人眼中一顿,随即松开了手,从袖中取出了一个瓶子,将瓶中的液体喂给了她,“明日你就有力气了,他会来救你出去的。”
这是一道她从未听过的声音。
洛青辞看着那人离去,感受着体内减轻的疼痛之感,终是闭上了双眼。
……
夜色之下,城外出现了几道奔驰的人影。
城门外,已有一队人马恭候。待到来人下马,众人纷纷跪地在侧。
“起身说说情况吧。”为首男子沉言道。
“就在两日前,属下带人搜寻到平宣城时,发现了一个举止奇怪的男子。据查,此人日常出入药铺,是这几日才出现在平宣城的。属下抓获他时,那人当场服毒自尽。经仵作验尸,发现此人是个毒人。”
毒人,自孩童时起便服用各种毒药,经年之后,百毒不侵。
这是一些隐秘毒师才会使用的恶毒手段,而且从未听闻南楚有这样的存在。
思虑半响,男子回过了神,“可有找到此人同伙?”
“按照皇上的旨意,平宣城已被封锁,属下等人正在城中各处大力搜寻。”
男子看着茫茫天色,心中那丝不安之感愈发强烈,“朕再给你们最后一日时间!”
“是!”
……
这一夜,满城的人被来往不断的官兵惊扰,满城灯火通明,无人入眠。
……
当暗夜退去,天边鱼肚初露,在一处静谧的宅子里,一人面色慌乱地跑进了院中,“郡主,皇上带人向这边过来了,我们撤吧!”
闻言,女子仍旧面色淡然。
她慢慢给院中一朵开得正盛的艳丽牡丹浇着水,面上笑了笑,“都来吧。”
过后,女子打量了那盆牡丹一眼,便向一侧走去,“我去会会地牢的故人。”
地牢中一片寂静,洛青辞睁开双眼,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
这双手似乎又有了力气,让她能够勉强站起身。
那个暗中帮她的人,是谁呢?
正当她疑惑之时,地牢中出现了阵轻微的脚步声。
来人身着黑衣,细看之下,面上千疮百孔,肤色泛黑,跟每日来灌她毒药的那些神秘人一样。
洛青辞只一眼就认出了此人就是那个暗中帮她的人。
来人警惕着身后动静,见无人跟来,随即从袖中取出什么,轻松便打开了牢笼,又解开了铁链,“跟我走。”
“你是谁?”
洛青辞乏力地被她牵着,目光紧紧盯着她。
“我是皇上派来的。”
这一语下,洛青辞仍是听不出一丝熟悉感,不过可以辨出是一名女子。
她只得压下疑惑,使着力气一步步走着。
二人一搀一扶,可刚走没几步,外方便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这里有条暗道。”
女子忙拉着身侧之人改变了方向,殊不知刚刚转身,身后便传来一道熟悉声响,“哟,竟然有人来救你。”
一时,来人身后的五六名神秘人将二人包围。
晋华郡主冷笑一声,目光冷冷看向了一旁,“我说你体内的毒怎么迟迟未发作,原来是出了内鬼。”
洛青辞目光凛然,将那女子护在身后,“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放了她。”
“放了她?”晋华面上一笑,“洛青辞,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心狠起来有多恶毒?认识暗鸢吗?就是我亲手杀的。”
暗鸢死了?
一时间,洛青辞眼中一惊。
心中愧疚与愤怒交织,然而未等她动手,便有一枚暗器从身后飞出,正中对面之人的胸口。
瞬时,利刃袭来。
就在洛青辞躲闪不及,以为自己快要没命之时,身后之人一把推开了她。
鲜血直流,染红了衣衫。
洛青辞扶着那为她挡剑的女子,心中说不出的悲愤,“你怎么样?”
女子面上温和一笑,似是并不觉得痛苦。
晋华看了眼自己的伤,似乎并不在意,眼中反是激动之色,“真是感人呐,不过你们一个都跑不了。洛青辞,最后,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些往事。”
“知道你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吗?当年你母亲为你四处寻医,意外得知宫中住着一位神秘女子。她在宫门外跪了三天三夜无功而返。”
“就是因为此,皇上心生忌惮。若不是当时边境战乱,你的母亲恐怕早就没命,不过是多活了几年而已。而那个神秘女子,就是他的生母。你和他,隔的是血海深仇,如何能在一起!”
女子放声大笑,语中疯狂,全然不顾什么般,喘息片刻,口中苦言一语,“就是因为此,你会成为他最后一个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