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再难,总归要一试!”姜燕晚坚定的样子,惹得一众人侧目。
尤其是老太太,从来都是见姜燕晚一副柔顺乖巧的样子,却不想,也有这般昂着头,语气坚定的模样。
“就算是有断骨草,也得半年之内找到才行。若是晚了,小公子的骨骼已经长歪,就再也没有办法了。”
钟御医最后留下这句,就去开方子去了。
......
姜燕晚从裴夫人院子出来,问周边的丫环,今日跟随裴其朱出去的小厮已在柴房关着了。
主子出了这样大的事,随行伺候的仆婢是脱不了干系的。
她带着流月,径直往柴房去了。
那小厮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先前已经被老太太和裴夫人的人审问过一遍,现在正担惊受怕。
忽然见一个云鬓花颜的女子神色严肃,进来看着自己一言不发。
渐渐的,小厮感觉那眼神盯得自己有点发毛。
“我问你,今日是你全程跟着小公子的?”姜燕晚询问,嗓音低沉,却带着一股威压。
“是,是我。”那小厮也不知道,自己还没反应过来,嘴就先回答了。
“你叫什么,将今日的事,仔仔细细原原本本讲给我听。若是有一处遗漏,我就在你身上划一刀。”
“是是是,小人叫白奇,是府里的家生子,打小就跟着小公子的......”
姜燕晚询问完之后,心里就有了大概,她吩咐流月几句,就一言不发,自己回到了小院。
按照白奇说的,今日是安国公家的世子约裴其朱去野外打猎,陪同的还有几位官家子弟,原先也都是一起玩的好兄弟。
今日裴其朱的马,毫无缘故地发了疯,驮着裴其朱在林子里横冲直撞,最后才酿成惨祸。
听起来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只是马发了疯,但是姜燕晚直觉这里面有事。
她刚刚派了流月去马厩察看那匹马,流月从小在在市井之间长大,各种手段坊间的手段也见识的多。
或许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也未可知。
这若是意外也就罢了,若不是...
“小姐,小姐我回来了。”流月回来后,神神秘秘地将一枚一寸长的针拿了出来。
“这是我从那匹马的后腰处取出来的,这个东西我认识,是民间一些会针灸之术的老医生常用的。”
“嗯?有什么蹊跷?”姜燕晚捏着这枚针仔细观察。
“这种针又和普通针灸的针不同,制作的十分精细,内里中空,可以在里面填上药...”因着对制作技艺要求比较高,流月也不多见。
“所以...针里的药会在恰当的时机注入马体内,引得马发狂!七弟确是被人陷害!”姜燕晚内心愤恨。
“去请裴夫人到老太太院子去,对了,舅舅回来了吗,若是回来了一并请去!”
她拿着帕子,将针包好,带着流月去了老太太院子里。
这些事情,是一定要让大家知道的。
到了老太太的院子,国公府内当家主事的几个人全都在了。
姜燕晚拿出那根针,又让流月将事情说了清楚明白。
几人都又惊又怒,尤其是裴夫人,睚眦欲裂,心神激荡之下,险些又晕了过去。
裴国公气的脸上肌肉耸动,连带着一圈的络腮胡也抖了两抖:“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
这话是说裴国公知道些内情,“是谁?”
裴夫人也听出了他的意思,连忙上去抓着裴国公的衣袖,厉声发问:“是谁,谁要害我们的小七?”
“这...”裴国公吞吞吐吐,略有些为难,看了眼自家老娘。
还是重重叹了一口气,“应该是大皇子一脉...我前次不是领了圣旨,和安郡王礼部尚书一起去城门迎接那位君上回京。
礼部尚书圆滑的很,领完旨意就假病躺在床上起不来了,最后只有我和安郡王去了。
当今皇储未立,两位皇子都非嫡出,平日里处处相争。但是相宜君却是他们共同的敌人,大皇子又是长子,所以...论起来,他是最忌惮相宜君的!”
“可是...”裴氏迟疑发声。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刚刚也问过事情经过了,邀请小七出去的那一群少年,是由安国公家的世子打头的,安国公的女儿,不就是大皇子的皇子妃吗?”裴国公这一番分析,算是彻底明了。
“那...我们裴家向来不涉及国本之争,从来都是中立一派。就...就因为奉旨接了相宜君,他们就要下此毒手吗?”
裴夫人声嘶力竭,在她看来,有什么不好说,非要上来就下此毒手吗?
“妇人之见!大皇子这是杀鸡儆猴罢了,不管我们有没有真的支持相宜君一脉,他这么做,也是为了震慑和敲打其他势力罢了。
说来也是怪我,我当时要是再谨慎点,推了那场差事就好了!”
裴国公说起来,恨得直拍自己大腿。
“那...”一旁的姜燕晚听了良久,忽然出声,引得余下三人齐齐看她。
“外祖母,舅父舅母,燕晚有一事不懂,若是说错了,还请勿怪。”
“好孩子,银针的事多亏你发现。要不然我们全都蒙在鼓里,你有什么尽管说。”裴国公平日里早出晚归,算起来这还是头一次见到姜燕晚。
“请问舅父,让您去城门口接相宜君的旨意,是皇上临时起意下的,还是...有人向皇上举荐?”
“......”
姜燕晚此话一出,其余的三人皆沉默了。
“那天我去宫里请安,皇帝见了我就提了此事。似乎...在我去之前,是鄂贵妃娘娘伴驾。”
鄂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
此事果然没那么简单,两位皇子竟然都参与了。
“是!是三...”裴夫人恍然,惊声尖叫。
“慎言!”一直未出声的老太太,忽然厉声打断了裴夫人未说出口的话。
随即,大家都沉默了下来。
姜燕晚心事重重回到自己的院子,跑了一整天,整个人乏的很。
晚膳还没好,她半靠在软塌上稍作歇息。
“小姐,孙府那边传出消息了。”绿梅过来,神神叨叨地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