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殇轻笑，开口有些戏谑：“连男子面前赤足都不知何意的人，知道娶为何意吗？”
说完，夜殇起身，走向一排排书架。
“我……”阿黛想反驳，却发现自己好像反驳不了。
夜殇拿来一本书，坐下，看她还在那愣着，便好心提醒：“若抄不完，你是不能出去的。”
阿黛咬牙：“好，我抄。”
有夜殇在，阿黛是没办法逃出去了，总不能和他打一架吧！
真是可惜了这个找思徒令的机会。
她回到自己的桌案前，打开思徒简介，找到写着思徒规矩的一页，认命地抄着。
渐渐的，外面夜深人静，倒是荣子卿看着藏书阁的灯光，眸中深思易见。
……
秦夭代任思隐阁阁主，原是要留在思徒壁的，可她却连夜赶回了清平居。
躲着清平居的人，看四周没人后，她走进了自己的屋子。
屏风后，黑袍坐在桌前，拿着一个茶杯，正仔细地打量着。
秦夭掩下自己心中的慌乱，绕过屏风，站在他背后，行礼：“殿下。”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不是回京了吗。
“秦夭。”
黑袍轻唤一声，语气柔柔的，却足以令秦夭更谨慎。
“在。”
“这杯子是他常用的？”
“是。”
她知道她一直在他的见监督之下，她若说谎，受苦的是自己。
黑袍邪肆一笑，似是笑她的坦诚。
他起身，看着低着头的秦夭，上前，那着一把短刀挑起她的下巴。
“心都跑了，怪不得将这里的事情办的一团糟。”
秦夭瞥了一眼匕首，掩下眼睛中的情绪让自己看上去还算镇静：“属下知错。”
黑袍将刀顺着她的下巴，然后到脖颈，再到心口：“若下次它再碍事，本殿可以帮你挖了。”
“是，属下……谨记。”
黑袍轻笑，坐回来原位：“阿黛的身份可查到了？”
“暂时还没有，她的一切都是空白。夜殇也查不到，包括她从哪里来。”
黑袍敲桌子的手微顿，语气阴冷：“你这是在告诉本殿她是凭空出现的吗？”
秦夭不敢抬头。
黑袍将夜殇经常用的那个杯子摔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秦夭心里猛地一震，脑子里好像有颗什么弦断了。
余光瞥到那碎到拼不全的杯子，眼底泛酸。
黑袍冷哼一声。看来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软柿子，能伤鬼面那么深，竟然还知道那人被杀的事情。
真是和夜殇一样，一样都该死啊！
秦夭一直都觉得眼前的人是个疯子。
他做事，她丝毫猜不透。
她以为他只是想扳倒思徒壁，可他除了针对几个公子和掌院之外，又不会做别的事情。
“她倒是好本事，不过秦夭，你这思隐阁阁主当得是不是太没用了？”他的语气凛冽，像冬日里的寒风，直刺入她的骨头。
可夜殇多年掌管思隐阁，瞬间拿走他手里的权力，他怎么可能不怀疑。
只是啊，无论他是不是阁主，他都不甚在意她做什么：“殿下，楚阿黛私藏了剑谱，若江湖门派知晓，她很难活命。”
秦夭掩下眸底的异样，将思徒今日的秘密直接告诉了黑袍男子。
黑袍难得的笑了，他伸手鼓掌：“果真是好本事啊！她伤了鬼面，我们也是时候报答她了……”
秦夭见过鬼面一次，猜得到，鬼面和黑袍之间有一种很不同的感情，像……朋友。
阿黛既然可以和夜殇打成平手，自然也能伤得了鬼面，怪不得他深夜来此处。
只是，若江湖门派针对阿黛，怕是思徒壁也护不了她。
想到此处，秦夭有些担忧，但愿她能化险为夷。
只是，公子，你会护她吗？
黑袍坐在那里若有所思，良久道：“楚阿黛去过云暮山，而且她认识千机子，还见了本殿和鬼面杀千机子。
现在她和夜殇大概都知道当年思徒没杀死千机子的事情了。
楚阿黛会是我们道路上的一大绊脚石。她必须死。
秦夭，若你不想夜殇死，最好阻止他查下去。尤其是帮楚阿黛。”
听此，秦夭微愣，很快回过神来：“是。”
黑袍走了，留下秦夭一人在屋中。
她过去扶着桌子坐下，应对黑袍，她感觉用完了自己所有的力气。
她脑中不由地出现了阿黛的身影，虽然没见过几面，但她真的不忍心伤害她这样随性的姑娘。
她双手撑着脑袋，疲惫无比。
而那个碎了的杯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好似是对她的嘲讽。
有什么资格对别人心软呢？
连一只杯子都护不住。
……
阿黛抄完最后一个字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哈欠。
懒腰伸到一半，就看见撑着胳膊坐在那里睡着了的夜殇。
她笑笑，脑袋里灵光一闪，提笔，将夜殇此刻的睡姿画在了纸上。
果真，长得好看，到哪儿都挺好看的，不过也是这人，性子也太淡了些。
将那幅巴掌大的小画掖进袖子里，她心底一个坏主意冒了出来。
不怀好意地一笑，她拿起毛笔就朝着夜殇的方向走去。
她长这么大，还没被调侃过呢，什么叫她不懂娶的意思？
她又不是傻子。
阿黛放轻脚步，走到夜殇面前，慢慢蹲下，手中的毛笔刚要碰到夜殇的脸。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二话不说拽住了她的手腕，一个用力，阿黛手腕吃痛，手下意识松开了毛笔，毛笔掉在了地上。
夜殇右手轻转，阿黛就被他推到在地上。
原本藏书阁的桌案就低，坐的地方就已经挨着桌面了，除了两侧撑手的地方可以看出这是坐的地方，其它就更席地而坐没什么区别。
阿黛单膝跪着，夜殇一用力，阿黛重心不稳直接倒地。
不过夜殇的手放在她后脑处，最后夜殇和她都倒了。
因别扭两人的姿势，阿黛的耳朵再次红了起来。
夜殇自然看到了，故意的，他伸手将她的头发别在她耳后，靠近她耳边，轻笑一声，道：“胆子不是挺大的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