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陌绝出门,等她离开,他看向路馀风,眸中冷淡,“天亮,就动手吧!”
屋中传出响声。
北陌绝走下台阶,路馀风跟上,他轻声道,“鱼儿上钩了。”
北陌绝看着远处,没有作答。
是啊,鱼儿上钩了。
......
因为楚清漪武功高,林麒特意安排了不少人押送。
君璟就在其中。
北陌绝和路馀风站在城墙之上。天快要亮时,林麒将马车牵来,引两人上轿,“皇上,谢容沉一直跟在君璟他们身后。”
北陌绝似笑非笑地道,“想不到杀人如麻的摄政王竟然真的有软肋。”
路馀风未答,只轻轻勾唇。
无人发现,他们的马车出京城之后,暗处一直盯着的荣子澜下令,“动手。”
荆南宫和钟沭站在生死街的眺望塔上,静静地看着这涌动的暗潮。
“你猜谁会赢?”
钟沭:“谢容沉必须赢!”
荆南宫挑眉,“走,凑个热闹。”
他跳下台阶,好像不是去杀人,而是参与到一场游戏之中。
君璟、楚清漪等人一路西行,天微微亮时到达郊野。
风起荒野,掀起车帘子的一角,楚清漪的面容藏在暗影里,不过,面容冷淡得不像是去赴死,而是去进行一场暗杀,而她是哪个指挥者。
“驭。”
马车停下。
逐渐向马车聚拢而来的杀气,真是藏都藏不掉。
怕楚清漪中途逃跑,这次的押送更像押送犯人,她的手脚上都绑着镣铐,当然,如果忽略这辆华丽的马车。
楚清漪的双手放在双膝上,没有半点要挣扎的意思。
想起楚清浅,君璟淡眸开口,“皇后娘娘要留遗言吗?”
楚清漪未答,君璟自然也不会强求。
他抬手下令,于是所有押送楚清漪的人都退到了马车西侧,站于君璟身后。
一刹那,郊野中央只剩下一辆马车。
君璟抬抬下巴,对着空气喊道,“王爷再不出现,您的心上人就要死于箭下了。”
无人应答,君璟轻笑一声,“放箭。”
君璟身后,万箭齐发,然而,这箭并没有射向轿内,而是射在了马车不远处的地上,以及拉轿的马上。
马儿霎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开始乱动,四处摇晃着,它疼的嘶吼,想要原地打转,但身后的轿子成了阻碍,于是它拼命晃动,想要摆脱马车。
缰绳勒在马儿的脖子上,它找不到解决痛苦的途径,便猛地向着君璟狂奔而去。
马车里的楚清漪被摇晃的摔倒在马车内,头撞上车壁,磕出血印。
不顾脑袋昏沉,她伸手抓稳窗檐,挪动身子想要出去。
君璟却不慌不忙地拿起弓箭,用力一拉。飞箭直接穿破马儿的脖子,连最后一句嘶吼都没留下,马儿瞬间倒地。
马车也终于停止晃动。
楚清漪无力的瘫倒,抓着窗檐的手被甩下,心脏快速跳动着,久久不能平静。
触着车板的手颤抖着,被撞到麻得没有知觉。
喉间的痒意挠着心肺,她忍不住咳出声。
君璟的嗓音发懒,佯装发怒,“你们这什么箭法,真是丢人。”
他再次拿起弓箭,头一歪,这一次,他的箭对着马车,只要将车帘掀起来,就能看到,如果君璟将箭射出,就会射中楚清漪的心脏。
君璟没再喊话谢容沉,而是直接用力,箭飞似的射出去。
他眯眸,忽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如果谢容沉只是装作在乎,那他们岂不是......
还没等君璟想完,忽然一把剑将他的箭拦截在空中,那把剑挡下箭矢之后又在空中转弯,向东而去,落在了不远处的剑鞘里。
拿剑鞘的人,不是谢容沉是谁!
君璟看着他勾唇,来了就好。他的人跑上前,拦在谢容沉和马车之间,将他和楚清漪阻断。
“无忧剑。
自从入京,没人见过无忧剑出鞘,今日,君某真是荣幸之至啊!”
谢容沉轻嗤一声,“动了不该动的人,总该要将命留下。”
君璟笑了,扫了一眼现在已经围住谢容沉的人,他挑眉,“王爷,话不要说得太早啊!”
话落,那些人奔向谢容沉。
刀剑相撞的声音,被砍伤后的尖叫声,倒下的撞击声从马车外传来,楚清漪心上一紧,她掀开车帘,一阵冷风袭面而来,空气中夹杂着血腥和杀戮的味道。
倒地的马儿口吐鲜血,利剑插在脖颈,比那日的戎妆还要惨烈。
楚清漪的狠狠被扎着。
她的身后,是谢容沉和那些人在打斗。
楚清漪想要下马,忘记了脚上还有镣铐,她摔下马车。
北陌绝的披风早就被楚清漪扔在一边了,她摔在地上,手脚上黑色的镣铐那样清晰,黑发披在身侧,白衣上沾满灰尘。
额头的红色花钿和额角的伤口是她身上唯一的明艳之色。
看着这样狼狈的楚清漪,君璟笑了,“皇后娘娘还是乖一点比较好,省的误伤啊!”
楚清漪轻笑一声,从地上爬起来。
看着谢容沉凌厉的出手,好像看到了刚遇他之时。他们好像在重合。
楚清漪抬脚,想要去帮谢容沉。
君璟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手铐上有毒,越动,毒素侵入越快。”
楚清漪恍若未听,往谢容沉的方向去。
虽然手脚束缚,但她是楚清漪啊!君璟连忙飞身下马,拦在楚清漪面前。
楚清漪顿住脚步,抬眸,君璟也正看着她,“你如今这般,可打不过我,何必白费力气,不如好好站着看戏?”
然而,话落,北陌绝和路馀风便赶来了。
林麒看着躺了满地的尸体,再看毫发无损的谢容沉,危险地眯眸。
无忧剑的剑尖冲着地面,血滴在地上,谢容沉像来夺命的阎王。
刚刚侥幸活下来的人纷纷后退,离开谢容沉,将他暴露于北陌绝之前。
北陌绝知道谢容沉狂妄,也知道他为何狂妄。可如今真看到“横尸遍野”的景象,心口依旧发颤。
狼的敏锐,虎的獠牙。
“摄政王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啊!”
谢容沉嘲讽地勾唇,“皇上做了这局,不就是为了扳倒本王吗?”
北陌绝沉声道,“可楚清漪是本王的皇后,你以什么身份来?”
“你的皇后?”谢容沉笑了,“若不是你可笑的忌惮,将军府岂会有牢狱之灾,她又何必入宫为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