寐清只淡淡瞥了赵铭琛一眼,眸子中没有过多的情绪。
赵铭琛捏了捏拳头但是又生生的忍下了。
合亚见状嘴角一勾。
周觅从角落里走出来,“下去吧。”
合亚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赵铭琛见状从包里取出绳索拴在崖边的合抱粗的枯木上,下去前将寐清瞪了一眼。
寐清始终靠在崖边的石头上,周觅下去的时候特意把她看了一眼,可是她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合亚坐在矮石上看着下方的动静,“不下去?”
寐清没有看合亚,淡淡回道:“不下。”
合亚戏谑道:“不想看他死透了没吗?”
“死没死透应该是你最关心的吧。”寐清讥讽一笑。
合亚只是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赵铭琛顺着绳子往下爬却半天没有着到水,崖底湍急的水流声不绝于耳。
绳子已快要到尽头,可是赵铭琛仍在空中。
越往下他的心里越是五味杂陈,这深不见底的悬崖隐藏着太多的未知,活人掉下去生还的机会太过渺茫。
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顾祁身死的事实。
远离亚和视线的周觅已在半空中,她一改开始下崖的瑟瑟发抖变得十分清醒。
赵铭琛已经准备往上爬了,周觅见状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火折子扔了下去。
火折子发出刺目的光,顿时照亮了崖壁。
周觅神色认真的看着下方。
可目光却不是落在火折子上,而是落在赵铭琛身上。
合亚蹲在崖边紧紧盯着火折子,可是在他的位置只能看到火折子慢慢坠下最终消失不见。
可在赵铭琛的位置却能清晰的看到火折子掉落的地方。
水流是假的。
崖底根本就不是水流,是一块平坦的空地。
火折子很快熄灭,崖底又陷入了黑暗。
赵铭琛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并没有在下面看到顾祁的尸体。
“赵铭琛,崖底有什么?”
合亚在上面喊道,声音在悬崖内回荡。
赵铭琛忙道:“绳子太短,看不清。只听到哗哗的水流声。”
言罢,赵铭琛便准备向上爬。
合亚的眸色深了几分,他拿出绳索挂在树上准备往下爬,显然是不相信赵铭琛的话。
寐清听到赵铭琛的话时唇角勾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
阿乙仔跑过来,“祭司大人,您要亲自下去吗?”
合亚扫了一眼阿乙仔,“不然呢?”
阿乙仔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又道:“要不我下去帮您看看。”
合亚没有理会阿乙仔径直爬了下去。
赵铭琛慢慢往上爬准备去加长绳索可是他看到了他斜上方的亮光。
是合亚下来了。
周觅拿着手电照射在崖壁上,她惊讶的发现崖壁上有刀划过的痕迹,看深浅形状可以确定是近期的。
合亚一边往下爬一边注意着赵铭琛几人的动向。
杨柯早都已经爬了上去,他只爬了十米远就停在了半空中,等着赵铭琛他们上来了他再上去。
周觅注意到合亚的目光连忙咬了咬下唇,装出一副很害怕的模样。
合亚静静地看了周觅一眼没有说什么,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处。
周觅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心立马揪了一下,那是一条断落的藤蔓,断处平滑,是刀切过的痕迹。
合亚伸手拉住了那条藤蔓,他的目光连忙锐利了起来,切口已经干平,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是近期切过的。
赵铭琛爬了上来,他看着合亚手中的藤蔓直觉不妙。
果然合亚一把甩开了藤蔓爬了上去。
赵铭琛和周觅对视一眼也很快爬了上去。
靠在石头上的寐清看到合亚上来很是意外,“这么快?”
合亚一笑,“这么快上来自然是因为有收获。”
寐清看到合亚的笑容眉头皱了皱,“他没死?”
合亚点头,眸光始终关注着寐清,想要从她脸上看出失落来。
可寐清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多余的表情。
季然和李梓璐坐在石壁旁紧紧注意着崖边的情况。
季然看到合亚的表情后松了一口气,李梓璐也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顾祁还活着。”
赵铭琛爬上来时正好撞上合亚的目光,合亚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合亚脸上的表情他看不真切,可是合亚的语气令他十分意外,“辛苦了。”
赵铭琛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寐清可能是想到了什么微微的皱了皱眉。
李梓璐扶住胳膊走了过来,对赵铭琛道:“有什么发现?”
赵铭琛看了一眼合亚后道“看不清。”
合亚闻言讥讽一笑,向阿乙仔招了招手,“回去!”
“回去?”阿乙仔疑惑道,祭司大人是发现了什么吗?
待所有人都走出去后,合亚还站在悬崖旁,他看着偌大的山洞,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既然没死成,就好好的配合我完成接下来的计划吧。可是你不愿意出来,那我只好请你出来了。
从甬道里出来后,赵铭琛有些心不在焉。
李梓璐走了过去扯出一抹笑容,“小朋友,你的祁哥没死你难道不开心吗?”
赵铭琛摇了摇头,“可是合亚那孙子也发现了!”
李梓璐闻言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只增不减,“我当什么呢,原来是担心这个。”
“你还能笑的出来,你说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好歹祁哥也帮助过你吧。”
李梓璐将胳膊上的绷带拉紧,凑近赵铭琛道“这不是更好玩了吗?”
赵铭琛抬眸正好与李梓璐的眸子撞在了一起,那眸子里是一种嗜血的疯狂。
“不可理喻!”赵铭琛丢下这句话后就走了。
李梓璐好整以暇的抱着胳膊,季然走过来慢慢道:“接下来咱们并不好过。”
“那不是更精彩了吗?”李梓璐的桃花眼眨了眨。
季然淡淡的瞥了一眼李梓璐没有再说什么。
赵铭琛回到房子时,房内景象已经大变样,一改之前的破败。
不多时,就有人将精致的饭食端了进来。
赵铭琛看着面前的饭菜迟迟不敢下口,合亚那人会对他这么好吗?
犹豫再三,赵铭琛起身去敲了季然的房门,季然仍住在之前的屋子,但是屋内放满了珍贵的草药。
赵铭琛指着草药开玩笑道:“这你敢用吗?”
季然摇了摇头,严肃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