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外峡谷,白枫谨慎打量周围的动静,片刻后,心诀念起,他便拉上秦明月向前瞬移,同时隐匿于一处由他创造的空间里。
“空间灵术?你是元家的人?”
“不是。”白枫侧头看她,“我想起了我的部分记忆,我并不知道什么元家。”
秦明月的面色闪过异样,“不管你是不是元家的人,如果去了黎神教的那几座圣城,决不能动用空间灵术。”
“黎神教的圣城?”
“看来你还没有恢复关于黎神教的记忆,总之,记住我的话就是了。”
“好。”
两人在隐匿空间中等了一会,确定峡谷中没有其他异动后,白枫才解开隐匿术的遮蔽。
“这里。”秦明月很快找到一具白衣人的尸体,一番搜索之后,竟从袖子里发现一块精巧的灵牌,“‘集天下之奇阵,比神明之巧工’……这是奇阵堂的灵牌。”
白枫一愣,“如何确定?”
“奇阵堂的灵牌以六种基础阵型为图腾,内部暗含一种十分复杂的微型灵阵,不同身份的灵牌可以挡下对应境界修士的全力一击。”
“这么说,奇阵堂的灵牌有个弊端,那就是,若有人想要嫁祸他们,随便伪造一个无法启动的微型灵阵置于灵牌之上,就能够做到祸水东引,毕竟护身灵阵用尽即废,难以验证阵纹的真伪。”
秦明月抿抿唇,“我们再找找其他痕迹。”
两人又将峡谷里遗留的尸体翻了一遍,却始终找不到其他的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
这时,白枫想起了什么,“秦小姐,我今日见到白衣人对秦少爷动手时,只用了两招,第一招应当是剑影术,第二招则是凝聚万缕狂风于手中,不知这能否成为另一个线索?”
“凝聚狂风……应该是化风掌。”
“出自何门何宗?”
她摇摇头,“化风掌与剑影术一样,都是人人皆知的常用灵术,并不算是线索。不仅是追击昭阳的白衣人,峡谷里埋伏的其他白衣人皆是使用这类灵术,完全看不出他们所出何宗。”
白枫的心情也开始变得沉重,白衣人的实力可见一斑,即使使用最常见的通用灵术,也有出手必杀的把握。
那么,尸体留下的唯一一块灵牌,真的可以确认奇阵堂是幕后黑手吗?
秦明月的手指握得嘎吱作响,再多的不甘也只能咽下,“我们先回去,让老林带人来把兄弟们的尸体带回去安葬。”
“好。”
秦家厢房,浓重的血腥味久久没有散去。
“小姐。”老林一直守在秦昭阳的房门前,“少爷他失血过多,已经昏睡了,性命已无大碍。”
“辛苦了。”秦明月大步迈进厢房里,即使心里有了准备,也被满地的血迹吓到,“陈叔,昭阳他的腿……”
陈灵书摆手做了噤声的手势,将她领出门外。
“明月,是我无能,昭阳的双腿经脉尽断,加之创口太多,肌肉失血坏死……我还是没保住。”
秦明月脚下一软,差点摔在地上。
陈灵书神情沉痛地叹气,“等昭阳醒来,你要好好开导他,切莫让他做了傻事。”
她怔然地点头,“辛苦了,陈叔。”
“我不辛苦,你也别做傻事。”
陈灵书走去后院煎药,只剩秦明月一人站在院子里发呆。
她恍惚想起,两年前,她也曾如此悲伤地站在母亲的房门前。
“明月,明月。”陈灵书把手放在秦明月眼前晃了晃,“孩子,你可别吓我。”
“陈叔。”她回过神,双眼通红地看向他,“我娘,我娘怎么样?”
“唉,你娘这段时间伤神过度,休息几天就好了。”
“那我爹呢?”
“你爹……应该是好不了了。”
秦明月缓缓闭上眼,任由泪水滑落。
“小姐小姐。”婢女一路跑进门,前来寻她,“小姐快去老爷厢房想想办法,老爷不喝药,还打伤了小少爷。”
“我这就去。”
她急忙赶到父亲的厢房,刚进门,弟弟便一个踉跄抱住她的腿,“姐,爹他打我,爹他怎么可以打我……呜呜呜……”
“别哭。”秦明月将他扶起来,看向房间里的父亲,“爹……”
“我不是你爹!”秦佑暴戾地摔碎桌上的饭盒,“我是谁?你知道吗?我是黎神!我是黎神!我是创世之神!”
“姐……”
刚满十三岁的秦昭阳害怕地抱紧自己的姐姐,却没看到她亦是满眼的惊恐。
“爹,我是明月啊,我是你的女儿秦明月,你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吗?”
“明月……”
“对,我是明月……”
“哈哈哈哈明月!”秦佑瞪大了眼睛,丝毫不见从前秦家之主的威严,一拳捶向自己的胸口,“我是现任黎神月神!尔等贱民竟敢用极北冰蚕丝织成的神布来困住我的灵力,看我怎么破掉尔等的计谋!”
他大喝一声,鲁莽粗暴地扯下头上的纱布,一头撞上墙壁。
“爹!”
“爹,当年你被滚石砸中,落下痴傻之症,在疯疯癫癫中又被人毒害惨死。女儿不孝,至今未能抓住凶手,娘亲后来也随你去了,只留下昭阳与我相依为命,若是他也离开我,我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秦明月空洞的目光落在秦昭阳的房门上,“昭阳,必须要有人为我们秦家的惨案付出代价。”
“叩叩。”院门被人敲响,“小姐,逃回来的侍卫有要事禀报,他说可以确定奇阵堂就是凶手。”
“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