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无非前生曾错爱 换来今日断情根
九公主是梅妃亲自喂大的,十岁还没戒奶,13岁之前一直在母亲的被窝里捣乱。直到狗奴才小李子的到来,陪着九公主玩,给她讲故事,暧被窝,九公主这才越来越少钻到母妃的被窝里了。
梅妃的平安宫和九公主的久久宫呆在一起,表面看起是两座宫殿,实际上,九公主的寑室和梅妃的寑室挨在一起,有一个暗门互通,睡梦中惊醒的九公主,也可以随时的钻入母妃的被窝里来。
老太监端来燕窝,梅妃接过燕窝,就给九公主喂食,一吃燕窝,九公主这才把父皇母妃偷吃的问题忘了个干净,快快乐乐的吃了来起来。
九公主根本就没有把打死人的事跟梅妃说,所以梅妃根本就不知道狗奴才小李子死而复生的事。
九公主第一次打死人,心中不免害怕,就像做错事的孩子,不让宫里的奴才禀告,奴才们也不敢胡乱禀告,生怕九公主拿他们出气,那样非挨板子不可。
报肯定要报,但是不争在一时半刻的,反正人都死了,明天禀告也是一样。
谁知道夜里狗奴才小李子就炸尸了,死而复生。
直到九公主把燕窝吃了个干净,还伸出舌头把勺子和碗挨个儿舔了个干净,这血燕窝是他国之物,产地远在万里之外,非常稀有,九公主也是偶尔才能吃到,并不是想吃就有的。
直把梅妃看得舔犊之情油然而生,真想把皇上那碗也让孩子吃了。
正在梅妃出神时,九公主放下碗后说道:“狗……狗……小李子的屁股打坏了,有哪种一抹屁股就好的药没有?”
“太医看过没有?”梅妃问道。
“太医……才不要太医呢,太慢了,中秋我还要狗……小李子帮手吟诗呢。”九公主说道。
“没几天就是中秋节了,你要他帮手,干啥还打他?”梅妃笑道。
“狗奴才不争气,死老歪出一上联‘船过星河夜空碎’,小李子对不上来,我都被死老歪笑死了,这狗……小李子还说死老歪的上联出得精妙,我……我一时情急才打了他。”
死老歪是九公主给长公主起的外号,敢给长公主起外号的,全天下也只有九公主了,还老是当着长公主的面“死老歪、死老歪”的乱叫,更是举世无双了。
“对对联这种事本来就是出上联容易对下联难,对不出来,很正常啊。”梅妃笑道。
“可是我们出的上联死老歪都对上来了呀,母妃说,我能不生气吗?”九公主说道。
这皇宫争斗无所不在,形式千奇百怪。
这公主之间的斗诗,与普通百姓站在街头互相对骂没有什么不同,只是百姓叫骂街,公主们就叫斗诗罢了。
有一堆年龄相仿的公主,个个嗷嗷待嫁,这中秋,热闹自然是少不了的了。
“等等,”梅妃说道:“你最先说的小李子没有死是怎么回事?”
九公主有点像家访前被父母谈话的小学生,扭捏的说道:“只打他20个板子,他就死了。”
完了,又看了一看母妃,补充说道:“最少是20个,对吧?”
九公主的扭捏是有道理的,因为狗奴才活过来了,而那三个被她打死的太监,却永远的死了。
如果狗奴才没有活过来,九公主那是一点愧疚也是没有的,问题是狗才活了,那就觉得有点对不起那三个死去的太监了。
梅妃一直给九公主灌输大是大非的大道理,打板子这些小事梅妃是不会过问的,但打死人就是大事了,而且一下子就打死四个,这就是九公主扭捏最根本的原因。
“死了多久了?”梅妃问道。
九公主把头一偏,眼睛一迟疑,脑袋一凝固,然后又用手指算了一下,说道:“大概差不多四个时辰了,他自己又活过来了。”
梅妃:“嗯……你等一下,我去拿药。”
梅妃走向内室,一老妇人无声的迎了出来,轻声问道:“圣姑,什么事?”
梅妃也轻声的说道:“姑姑,去,拿灵药给小李子的屁股抹上,小李子死了四个时辰后复生,你仔细瞧瞧,重生之人那里会不会重新生长出来。”
那个被叫姑姑的老妇人笑了,说:“哪里会有这种事?人又不是螃蟹,我还没有听说人可以过断臂重生的事情,还请圣姑放心,若真有这等怪事发生,我就让净身房再给他行礼一次。”
梅妃说道:“事关九儿,不能大意。”
老妇人说:“知道!”
跟别的穿越者不同,人家穿越之后都是谢天谢地谢神明,斌文武穿越后却是痛心疾首摸断痕。
先特么的骂蒙古大皇帝——忽必烈他爹,不好好给他儿子起个好名字,偏偏要没心没肺的给他的儿子起个屁股开花的名字……
再骂费小哥,妈的费小哥,唱什么歌不好,偏偏要唱哪个“一剪没”……
然后骂他妈的封建皇朝没有人性,用宫女不香吗?偏偏要整一堆有着男人脸孔的无根之人来侍候自己的妻女……
还骂宫中的女人无耻,你特么的整天对着一堆“男人”不害羞吗?
前世做错了什么事啊?前世我做错了什么事啊?前世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啊……
强忍住顾屁股那钻心的痛,斌文武一遍又一遍的问着自己。
九年义务教育,接着高中大学,无非就是想着结婚生子,过上有妻一族的正常生活而已,可能是自己贪心了一点,想取自己心爱的那个姑娘而已。
而且专心致志。
难道这个就是罪?
要非说这是罪的话,就是自己太过用心了,以致三十而不立,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一个人。
所谓爱情,那根本就是人世间不存在的东西,至少在自己前世的那个世界里是不存在的东西。
你耗尽一生去追求一个根本不存在的东西,那就是罪……
所谓爱情,就是一男一女斗智斗勇的,最后双双向现实低头的全部过程,现实越是现实,爱情越是爱情。
而自己前世身处的那个时代,温饱不愁,剩下的就是人们无法填满的欲望……
这样的时代,真的有他爷爷的所谓的爱情吗?
随着屁股阵阵撕心裂肺的痛感传来,斌文武一阵阵的生无可恋,死又怕痛。
苍天哪,您这是在帮我吗?难道您是为了让我不犯前世同样的错误,从一开始就帮我把犯错的根源给断了吗。
是否因为前世死前暗暗立誓:以后再掂女人就是狗?
此后不但无法再掂女人,还真成了别人的狗——奴才。
也好,这下就连手游的麻烦都省了……
老天爷爷啊,您知道吗,您这一利剑斩情根,您不会不知道我会看不起我自己的吗?您不会不知道今与后、中与外的天下人都会看不起我的吗?叫我以后如何面对自己和天下苍生啊……
怨过,恨过,哭过,喊过,痛过,到了最后,就只剩无助……
对生的渴望,对于死亡的恐惧,挣扎之后,一切又回到了现实之中。
人生三大追求,无非坚持不懈的累积金钱、一步步的提升自身功力和去追求那该死的而又多多益善的所谓爱情而已……
在斌文武这里,所谓的爱情是排在第一位的,而今那个都没有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前世斌文武曾有一句话,爱情只不过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游戏,要死也要死在你的手上。现在,斌文武要改写那一句话:要死也要死在自己的手上。
自杀?
真个要自己亲手动手结束了刚获得新生的自己的短暂的狗命?
很快,斌文武又想到了一句话:生活虐我千百遍,我待生活如初恋。
“如今悔恨将何益,肠断千休与万休……”
那个悔去恨又来,才起生念复想死。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怕,至少我们还有梦。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噙着泪,斌文武反复的唱着这两句歌谣,用手一次次的把眼睛的泪水试干。
人们来了去,去了来,又把他抬到了另一个地方,他全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