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虔信者
或是看见了女孩嘴角的奶渍,女人并没有对孩子的说法产生怀疑。
她接过孩子递给她的面包,但是却没有拿起牛奶,对女孩开口说道:“把牛奶放到神像前面吧!”
有些昏暗的房间中,除了床和单薄的被褥之外,还有一个神像——是大地教会信仰的神,权柄是执掌近海,冥界,大地的神灵,列维斯。
莎迪愣了一下,举着牛奶的手僵硬在半空中,而后赶忙挤出一个笑容来,回复道:“好的妈妈!”
看着女孩转身走了两步把牛奶放到了神像前,女人病态十足的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来。
“快来坐吧!”女人拍了拍床铺道。
神像前,还有一小块干枯的面包,一块没有什么肉甚至已经有点臭了的大棒骨,莎迪放完牛奶,回头轻轻一跃。
在母亲的身边坐下,而女人则是揉了揉孩子的头,母女二人坐在一起相互倚靠着,吃起东西来。
……
……
在一处木门前,苏利文停下了脚步。
如果那两个被打肿了嘴巴的家伙没说谎的话,那么那个小女孩的家,就在这。
他抬起手来。
“咚咚咚!”
听见敲门声,正在吃面包的母女二人一怔。
这个时间段,会有什么人来她家呢?
小女孩莎迪也是心中一跳,隐隐间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在女人的示意下,她跳下床铺,向大门走去,从里屋出来之后,小女孩便是放慢了脚步,来到了木门之前,侧耳倾听,没发现什么特殊情况,才伸出手去,将大门打开了一丝缝隙。
从缝隙里只能看见一双黑色的裤腿。
再抬头,便是苏利文面无表情的脸,女孩的反应极快,刚想直接关门就发现嘭得一声,大门被一只手掌给牢牢的抵住,她只得无奈地打开了大门。
苏利文看着眼前开门的女孩,脸上露出一抹笑容,他开口道“刚才,你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女孩面无表情,却是趁其不备,身体动作极快地蹲下身子,想要从苏利文的身边穿过,再次逃跑。
可是,这套对苏利文来说自然是毫无用处。
莎迪直接被苏利文一把抓住,拎着双手提了起来。
她一脸倔强面色冷酷,看着好像是做好了一直一言不发的打算,让苏利文笑了出来。
“怎么看你这幅样子,倒像是我坑了你一样?”苏利文开口说道。
女孩一脸倔强,依旧是沉默不语。
“嘿!”苏利文没辙了,面对一言不发的人类幼崽,他做不出什么暴力的手段来,只能是试探着继续问道:“小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依旧无语。
带去警局?
面对依旧一言不发的小丫头,苏利文没了耐性,但是他也没有放过曾经坑过自己的对手的习惯。
但就在这时,门内传来一道女声,“是谁啊!”
嘿,门内有人!
苏利文直接将小丫头放了下来,敏锐地发现原本面色冷酷的小丫头此时带上了些许犹疑。
他做势径直走向门内,身后则是不出所料地突然传来的小丫头软糯的声音:“我叫莎迪。”
苏利文驻足回头,发现小丫头此时活像是干了坏事即将被告家长的模样。
他轻轻一笑,确认了内里的女人跟小丫头关系不浅,就要继续往里走去。
“你能不能别进去?”身后的莎迪请求道。
等到苏利文再次回头的时候,她补充道:“我可以赔你钱!”
苏利文作势就要点头,一眼便是看见女孩的表情随着他的动作变化,产生了肉眼可见的惊喜。
他心中轻轻地一笑,却是转而故作趾高气昂道:“不行!”
随后便是在小丫头的目光注视下,大踏步向屋子里走去。
门内昏暗的紧,苏利文一眼便是看见了一名衣着单薄的女人坐在床上,看见苏利文后愣了一下。
身后的小女孩莎迪则是赶忙跟了进来,看了苏利文一眼之后跑到了女人的身旁。
而直到莎迪出现之后,床上脸色苍白,看起来像是身体不适的女人才终于是松了口气,她扫视了女儿两眼,试探着开口问道:“这位先生,你来这儿,是有什么事吗?”
苏利文已经猜出了眼前女人的身份,他面无表情张嘴开口,眼睛的余光却是注意着躲在女人身后的莎迪。
小女孩的脸上露出了可怜和祈求之色,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动作。
“我,来这儿……是为了……借杯水喝。”
还是没有选择说出来,苏利文这话出口,女人和小女孩的脸上同时出现了欣喜之色。
“好的先生,莎迪,快去给这位先生倒上一碗水吧!唔……家里好像没水,你快去烧吧!咳咳!”
女人说话的瞬间,还咳了两声,脸上露出病态的猩红,让小女孩担心地停下身子轻轻拍着母亲的后背。
待女人喘息完毕后,她拍了拍小女孩的后背,催促着女儿快些动作。
女孩也很开心苏利文没有出卖她,喜滋滋地从外屋搬了个凳子走了进来让苏利文坐下,而后麻利地在屋外砍柴,点火,烧起水来。
苏利文在凳子上坐下,孤儿寡母家徒四壁的情况就在眼前,这让他也没有了兴师问罪的意思。
不过干坐着等水喝实在是有些尴尬,于是他继续开口问道:“我叫苏利文,不知道夫人的名字是?”
“呵……苏利文先生,我的名字是艾伦莎!您也看见了,家里的情况让我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机会,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客人的东西。只能给您提供两杯热水了!”
艾伦莎发质枯黄,脸上带着温和却愧疚的笑容,语言直白,反倒是让苏利文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也呵呵笑着寒暄了两句,随后等着烧水的时间,随便在四周环顾了两圈,眼光一亮,开口说道:“艾伦莎夫人,您那里挂着的,是大地教会的神像,列维斯吗?”
“是的是的,确实是大地教会的神像列维斯!我是大地教会的信徒,从小就是信仰的大地教会!”说道神像,艾伦莎夫人的眼中好像生起了光芒,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而后她好像是看到了自己现在处境,又有些低沉的开口道:“呵呵,不过,好像已经有三个月没交会费了。想必神灵早就不会庇佑我了吧!要不然我也,不会生这个病的!”
“大地教会的神灵一直就没有什么用,要不然爸爸会死吗?”
莎迪从门外端着水杯走了进来,正好听见了自己的母亲说话,咬了咬牙,立刻反驳道。
听见女孩反驳,苏利文也愣了一瞬,没想到艾伦莎就像是被刺痛了软肋一般突然暴起,开口怒道:“住嘴!莎迪!”
莎迪被母亲训斥的把头颅低垂下去,咧了咧嘴角,将水杯放在了苏利文的面前,不再开口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