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着选出来的人去往暮霞山,寻音魂是一个都不少的,他们都忠心跟着我,雪越下越大了,雪花飞过时会把脸划的一阵刺痛,我眼睛眨也不眨,他们也坚定的朝前走,即使知道前方早已设下重重埋伏,我不敢去看云先生,我知道现在他的心情是最五味杂陈的。落夫人在暮霞山顶等我们,暮霞山东西两侧都是陡峭的坚石,在这种雪天是寸步难行的,当然要埋伏的话就简单多了,北侧是直下的万丈悬崖,只有南侧一条上去的道路。
我们骑马上山,一直到快接近山顶了都没有动静,最后一段路是骑不了马了,我们下马步行,这是云先生说的易埋伏的地方,我们格外小心,果然,很多黑衣人突然出现,他们都手持短弩,这种短弩是精心设计的,小巧灵活,但是威力极大,我已经见识过它的威力了,它的速度极快,而且材质是铁,我们只能尽量躲,如果用剑来挡,力气不够大或者不是好剑的话会直接被它刺穿的。还好云先生早就安排轻功好的寻音魂从东西两侧上来,但是我们的人还是受伤了不少,我们继续往山上走。
到后面也没有埋伏了,荒芜的暮霞山实在是没有什么地方好埋伏的,而且云桑桑既然要走这一步,必然也是做好同归于尽的决心,我们再一次是正面对决,前面站了一重又一重的黑衣人,他们是云桑桑放出来挡死的,我看见他们就失去了理性,因为他们也都是杀害江家的凶手,帮云桑桑做事的没有一个是无辜的,我冲在最前面厮杀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地上的雪都染红了,苍白的暮霞山定慢慢在变红,好像一朵正在静静盛开的娇艳火花,我的脸上沾了血,眼睛也充满血色,红色的衣裙看不出沾了多少血,但是裙摆在滴血,随着它主人的脚步一滴一滴的落入雪地中,化成一朵朵红色的星点。我一步一个的跨过地上的尸体,雪很大,他们差不多快被大雪掩埋了,但是身边的血迹还在慢慢溢开,雪落到上面马上又被化开了,我凶狠的死盯着前方,百里冽,落沉溪站在一个坐在轮椅上的女人身边,他们身后有一群白鬼面黑衣人,这才是云桑桑的真正武器,落沉溪给那个女人打着伞,距离远,又下着雪,我还看不清那个女人长什么样,但是我猜她就是落夫人了。
我一步步坚定的向前走去,紧握着手中的剑,只有那微微颤抖的剑刃在诉说着,它的主人已经很累了,它的主人情绪已经紧绷到了极点,“果然有几分像王上。”云桑桑说。我现在才看清她的容貌,她的脸上满是疤痕,云先生说过她十六年前从暮霞山的悬崖落下,应该就是那个时候摔断了腿,划花了脸,她和云先生有几分相似,但是她满脸的煞气,可能是相由心生吧,毕竟她十六年一直怀着仇恨。
我觉得她穿的衣服有些眼熟,总觉得在那里见过,银白色的衣裙秀了金丝的花纹,看纹理是王后品级的衣服,我的脑海中总是闪现一双很纤细的手拉着我,就是穿着这一身衣服,她当年可是对我父王痴心妄想,她确实是痴心妄想,现在都管自己叫落夫人,难道是自己把自己当成王后了吗?“你没有资格提起我父王。”我说。她忽然大笑起来,“是你没有资格,你没有资格做昭国的公主。”落沉溪说。
“你给我闭嘴,我没有,难道你有?”我说。落沉溪被憋的脸都红了,她大声对所有人说,“我告诉你们,我落沉溪也是昭国的公主,我也是昭王的女儿,落音你不是曾经问我生辰是什么时候吗?我现在告诉你,我和你同年同月同年日生,我们明明都是公主,我们明明都是同一天出生的,可是为什么我就要在出生的那一天和母亲跳了崖,而你成为众星捧月的公主?”落沉溪说。
我很震惊,云先生不是说过父王只有我一个独子吗?为什么她会是我同父异母的,还是同一天出生的姐妹,云桑桑不知看向什么,在独自出神,云先生赶上来的时候她显得有些慌张,云先生并没有听见落沉溪说什么,他看着云桑桑,“住手吧,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时候,落云恒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你为什么要被自己的执念困成魔?”云先生说。云先生的话刺痛了云桑桑,她崩溃的大叫起来,“凭什么,凭什么所有的人都喜欢容月?我是你亲妹妹,但是你从前帮着容月,现在又帮着她的女儿。”云桑桑说。
“为什么?如果你恨我,为什么不朝我自己一个人来,为什么要拉上这么多无辜的人?”我说。“因为我想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啊,说我是魔,可是我觉得你比我更像魔,你看看你杀了多少人?”云桑桑说。“这是他们该死。”我说。“哈哈哈,容月不是自诩高贵,不浊一灰吗?她要是看着她女儿像个地狱的恶魔一样,她该是什么心情啊?你看看你,一手的血,就像是一匹红了眼的狼。”云桑桑说。“你做这么多就是为了看到我这样?”我说。“当然了,容月竟然能和王上死在一起了,我报复不了她,当然要报复她的女儿了,这一天我等了整整快十七年了。”云桑桑说。“那么你看到了,也该去死了。”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