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校门后随便找了家面馆填饱肚子。
陈晟背着书包回到学校。
刚进教室,邱铭就拉着陈晟,急吼吼道
“我去老陈,大新闻,大新闻啊!”
“咋了小胖?”
“你看!”邱铭拿着手机推了过去。
“杀妻藏尸?兄弟反目?宏阳集团总裁宏利,今日被警方于交远精神病院带走,本月宏阳大厦坠楼案,疑似于十一年前的阳光新业总裁失踪案有关。”
陈晟余光瞟了眼身旁死死盯着手机屏幕的杨伊,转过头来故作惊讶道:
“你不是说宏利和那五个死者是最初的合伙人关系吗?这件事怎么会和他有关系?”
“老陈,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记住了,别因为你自己是人,就把他们也当人。什么铁哥们,合作人的,在宏利他们这种资本家眼里就是狗屁,只要给他足够的利益,你信不信他能把自己亲娘给卖咯。”
邱铭嗤笑一声,宏利这种白手起家的人手里没沾点儿血谁信?
资本的原始积累都是血腥的。
“没错!这种资本家就是该死!”
杨伊十分附和地点点头,看起来对邱铭的话深表认同。
“喂喂喂,你们这样说自己真的好吗?别忘了,你们也是资本家啊。”
陈晟在心里吐槽道,他就没见过自己骂自己的。
“小胖,你家那么有钱,应该也是资本家吧?”
“恩格斯他家还是纺织厂主呢,不一样是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先驱!”
邱铭一脸理所当然道。
“没有背叛阶级的阶级,但有背叛阶级的个人。”
“所以,你以后要做无产阶级?”
“当然,我以后要做科学家。等我爹死了,我就把他的家产都拿来建设备,搞几个大型粒子对撞机出来,反正他也就我一个儿子。”
说着说着,邱铭似乎已经开始畅想未来了,都翻开地理书上的地图开始规划地点了。
“你厉害,你爹把你生出来也是上辈子积德了。”
陈晟无力吐槽,印象中邱铭高中三年,好像每次家长会都没见过人,
“对了老陈,话说你上午干嘛去了啊。”
“家那边有点儿事,几个小孩子不听话。”陈晟不动声色地把锅扣在了院里几个小孩头上。
“哦,正常。小孩子都是魔鬼。”
一下午,陈晟都学的很愉快。
自从看见宏利被逮捕的消息后,杨伊就没有出现在外界,一直附着在陈晟的剑鞘上。
晚上九点。
陈晟骑车离开学校,前几天还漆黑一片的宏阳大厦,此刻已经重新恢复了光亮,远远的就能看见大厦门口来来往往的人流。
宏利被抓,七个大股东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下一个早就去往国外的还安然无恙。
“你在看什么?”
杨伊漂浮在半空,凝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大楼,身躯有些透明。
“好陌生啊。”杨伊在空中漂浮,将四下街道尽收眼底。
她指着宏阳大厦对面那一条繁华的商业街道。
“以前那里是家大饭店,是当初蓉城最好的,经常用来接待外宾,每年春节我爸都要带我们全家去这里吃一顿年夜饭。”
她又指着宏利大厦旁侧高耸的写字楼群。
“以前这边还是居民楼,六七层的小房子,当初公司很多人都会在那边租房。”
“还有……”
她在空中旋转,默然片刻,半饷才幽幽开口。
“时间过得真快,原来,这里已经不是我的世界了。
“就像那栋大厦。”她手指向阳光新业大厦的位置。
“曾经那里叫阳光新业,可现在大家都叫它宏阳大厦。”
“其实,你可以尝试了解一下的。”
“不,我不一样。”杨伊在几个行人面前扮了个鬼脸,伸出手却穿过了他们的身体。
“你看,我是个鬼。我不是人,这里是人的世界,不是我的。”
“其实我已经很满足了,十一年的时间,虽然不能亲眼看见宏利被枪毙,但如今真相大白,对我来说已够了。”
杨伊缓缓下落,她的身子逐渐化作透明的尘埃,在城市绚丽的光华下,破碎成点点星光。
“谢谢你,帮我了结了这一切。”
杨伊消失了,带着了结怨念的轻松,彻底消失了。
星光顺着七彩的霓虹灯朝着天穹飘荡,最终沐浴月华,融入苍茫星空。
陈晟探出手,在杨伊消失的地方,一枚无形的如玉宝石落在他的掌心。
“这是什么?”
散去内力,视线中玉石消散,重新凝聚起内力才能继续看见。
“又是一件灵异物品?”
将玉石收好,陈晟准备回去再研究,杨伊的事情告一段落,接下来就是要找到那个真正的红衣女鬼了。
回到孤儿院,陈晟先围着整个房子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不干净的东西混进来,他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三天后就是高考,该复习的东西陈晟已经完全掌握,现在最重要的是放平心态。
没有在去攻克难题,花半个多小时简单刷了刷题保持状态,又过了遍单词,古文。
陈晟打开门,趁黑摸出了孤儿院,揣着五块钱来到了。
“新时代网吧”
选了个靠窗的机位,熟练的开机,陈晟开始网上冲浪。
打开贴吧,按照小胖给的指示,陈晟注册完账号,搜索。
奇闻异事吧。
这是小胖给他推荐的贴吧,说是里面经常有人发一些疑似灵异的贴子,虽然不一定真实,但偶尔也有干货。
杨伊今天告诉他,除了她以外,蓉城还有其他的鬼,红衣在警局,陈晟没什么太好的办法,就只有从城里其他鬼入手,看能不能找到红衣女鬼的线索。
点击“分享现编的故事”这一栏。
一连串贴子冒了上来。
其中有一个贴子右侧赫然写着个大大的精字。
“我与鹤城山不得不说的故事。”
……
我叫朱元,朱元璋的朱元,我们俩唯一的共同点应该都是农民。
今年28岁,大学毕业后拿着家里给的小三十万创业,经历一番磕磕碰碰,终于公司在今年破产了。
最后的积蓄亏得彻彻底底,父母也再拿不出钱来,我也只能走上打工这条不归路,成为996的一员。
在任职前半个月,我约了五个曾经大学毕业一起选择创业的朋友出去旅游,我们都是失败者,渴求着一路上的风景都能够淡化心底的悲怆。
最终,我们选择了西川西部的鹤城山,听说这里风景清幽,开发程度低,保留了相当原始的风貌,是个非常适合旅游的地方。
我们六个人选择自驾,开了两辆越野车,两天后抵达鹤城山。
来到山脚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次来对了。
不同于其他地方的旅游集散中心乌泱泱的一片。
这里只有一个捡漏的售票口和帐篷搭的厕所。
放眼望去,是起伏的山峦和郁郁葱葱的原始丛林。
我们事先采购好了大量物质,包括食物和各种药品,依旧各种紧急救援装备。
背着登山包,我们六人出发了。
前半程路还很顺利,这时海拔不算太高,我们还碰见了其他游客,并邀请对方给我们照了张相。
可下午天公却不作美,突然到来的大雨打乱了我们的行程,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的猕猴抓烂了我的背包。
该死,我的手机进水了。
到了晚上,我们彻底进了山,这里已经没有旅游路牌和石板路,只剩下原始的丛林路径。
但因为骤雨,我们没能抵达最初定下的宿营地点,只能暂时在一处地面稍稍平整的背风处扎营。
晚上,我和老张睡在同一个帐篷里,他这个人睡觉不老实,喜欢磨牙,我觉得有些冷,一晚上没有睡好。
第二天,我们继续前进,但或许是半夜都没休息好的缘故。
哪怕今天太阳很好,我们也没完成既定的路程,甚至走的更少了。
直到晚上,我们才来到一处大湖边。
这原本是第一天的露营地点!
或许是太累的原因,在老张磨牙前我就沉沉入睡。
梦里,我总觉得脸上痒酥酥的。
半夜里我模模糊糊醒过来,突然看见面前有一张人脸。
正死死盯着我!
是老张。
我大喊出声,连忙质问道:“老张你大半夜不睡觉,在干嘛?”
可老张却一脸无所谓地缩回了头,他以为我做噩梦了。
醒了之后,我一闭眼脑中就浮现出老张面无表情的脸,辗转反折,索性准备拿出手机玩玩。
但我拿起手机后按了按电源键后才想起,第一天手机就进水了。
玩不了。
我很沮丧,正打算继续睡觉,突然借助手机屏幕反射的微光。
我看见了老张的眼睛,那一双黑夜里微微反光的瞳孔。
他在看着我!
第三天,大家更累了,因为昨晚的事,我后半夜根本没睡,从早上开始就顶着一双黑眼圈。
等到了中午,大家已经到了极限。
还是小刘先开口,要不我们撤了吧。
其实大家都已经精疲力尽,小刘给了台阶,所有人都顺坡滚驴。
晚上,我们又来到了昨晚露营的大湖边,这次我学了个乖,以老张磨牙为借口,与小刘换了个帐篷与老黄一起。
匆忙吃过几个罐头,我钻进睡袋里直接闭上眼,老黄很安分,不打呼噜不磨牙,我很快就睡着了。
但后半夜我又被尿给憋醒了,拉开拉链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月光让人勉强视物。
我本想把老黄推行让他陪我去,可他睡得跟死猪一样。
没办法,我只好一个人拿着手电蹑手蹑脚地钻出帐篷。
我不敢走远了,径直来到湖边的树林前,对着颗歪脖子树就要尿。
就在这时,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人影突然从树后走了出来。
是老张!
“你怎么在这!”
面对我几乎有些惊惶的喊叫,老张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要一起来吗?”
“你说什么?”
他像是没听清楚我的话,一直站在树后,看着我。
被他的眼睛看到有些发毛,联想到昨晚的事,我提起裤子就往回走。
走到一半,我又回过头去,只见老张依旧站在树旁,一动不动。
来到帐篷外,我才松了口气,正要钻进我的帐篷。
一旁的帐篷却打开了,小刘钻了出来。
他看见我拿着手电。
“老朱,你也是刚去上完厕所?把你手电借我用用。”
我把手电递给小刘,看着他关闭手机的电筒,忍不住道:
“老张呢,你看见他了吗?”
“老张?你问老张干什么?”小刘一脸诧异,他掀开帐篷。
“老张,不是在里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