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无路可逃,还不束手就擒!”
“快!折断他的剑。”
“……”
“剑断了,他的剑断了!”
旷野上,马车奔腾,一个个手持青铜长戈的着甲士卒四处奔走,鲜血浸染了大地。
黄沙漫天。
一眼望去,黑甲几乎笼罩了大地,而他们的对手只是一个人。
一个白发的持剑老人。
老人半跪在尸山顶端,右手握着一般断剑,原本无坚不摧的宝剑此刻遍布豁口,剑身从中折断。
这是一场不对称的战争,可那成列的着甲士卒看着老人,就像看着一个在世神魔。
明明是他们将老人包围了起来,可看上去,却像是老人凭一己之力将他们拦在了自己的脚下。
“轰隆隆——”
持戈士卒们死死盯着老人,他们不敢上前,背后隐隐传来机括响动的嗡鸣。
“放!”
斧钺斩断绳索,一张张青铜床弩在大日下,肆意展现着他们的狰狞。
破空的激荡声响彻云霄。
老人抬起头,空旷的天空中闪烁着莹莹亮光,练成一片彩虹般耀眼的无形墙壁。
那是箭矢前端反射的阳光。
“剑术,岂是如此不变之物?”
床头,陈晟猛地坐起。
他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身体,除了汗水很多外,并没有刀伤,也没有箭伤。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晟看着的床头摆着的武侠小说,刚才的梦境和上次他梦见那个灰袍侠客般如出一辙。
“是因为吞吃了玉石,所以又给了我一点传承?”
陈晟拿起窗台上挂着的毛巾,正要擦擦汗渍,突然一股奇异的力量涌上他的心头。
陈晟微微一愣,鬼使神差地单手一甩。
“啪!”
毛巾被他甩的笔直,打在空气中发出一道脆响,可紧接着,陈晟发觉有些不对劲。
毛巾完全没有回弹的意思,被他握在手上,挺得笔直,陈晟有些傻眼了。
他拿着毛巾,随意敲了敲桌子。
只听一声轻响,毛巾干脆利落地划过桌子的一角,一小块木料落在地上,切口平滑。
脑中,刚才梦境中那个老人的身影缓缓浮现。
“剑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这是怎么回事?”
陈晟看着手中的毛巾,原本柔软的布料此刻竟然变得和钢铁一般坚韧,宛若一根毛巾样式的长剑。
他能感觉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正从他的手中蔓延向毛巾,但这绝非内力,内力还没有这种改变物质性质的能力。
心念一动,这股力量被陈晟收回,毛巾瞬间软塌下来,抹了一把额头,毛巾被汗水打湿。
陈晟来了兴趣,他随意抓起桌上一根钢笔,霎时钢笔开始变化,前端迅速向远处延伸,重心变化,最后在他手中化作一把短剑。
拿着钢笔剑对着墙壁轻轻一划,切口光滑,阻塞感微弱。
“好锋利!”
陈晟收回力量,只见钢笔重新恢复原状,他又拿起各种生活用品,水杯,牙刷,拖鞋,几乎所有东西他都试了个便。
无一例外。
当这些东西被他用那股力量灌注后,都变成了武器,就连一本字典都能变成无坚不摧的“板砖”。
眼看窗外的天空泛白,陈晟才放下手中恢复原状的牙刷。
“这算什么?骑士不死于徒手吗?”
他想起了刚才的梦境。
面对遮天蔽日的箭雨,一个老人手持断剑,大喊道:
“剑术,岂是如此不便之物?”
没剑就不能施展剑术吗?
陈晟想起小说里,独孤求败最后达到的无剑无招的境界。
真正的高手,飞花摘叶都可杀人。
“不过这股力量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些熟悉?”
陈晟抬起右手,五指缓缓打开,那股赋予所有物体武器属性的力量在他手中缓缓升起。
呼——
清晰的玻璃窗上出现了白雾,陈晟死死盯着自己掌心掌中,正缓缓飘散的无形气流,寒意由此散开。
“咕咚。”
陈晟咽下一口气唾沫,眼神变得惊疑不定。
他用力攥紧拳头,感受着足以将他血肉冻僵的寒意。
这股力量他太熟悉了,他昨天才近距离感受过这股力量,这与他内力势如水火的力量。
阴气。
这是阴气!
陈晟木讷地抬起另一只手,掌心摊开,内力奔涌咆哮。
炽热的暖流驱散了屋内的寒意。
陈晟看着自己的两只手。
一冷一热,一阴一阳。
原本势如水火的两股力量,此刻却完美的共生在了一起。
而且,相比于他的内力,这股阴气竟然还有庞大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晟彻底懵了,他一个人怎么能使用鬼的力量?
莫非……
他看着床头的书册,难道是这本书因为吞噬了杨伊留下的玉石,所以把她的力量给了我?
窗外太阳已经升起,暂时将这件事抛在脑后。
“囡囡。”
陈晟坐在床上喊了一声。
“咿呀呀!”
天花板上,囡囡伸出半个脑袋,呆萌地望着陈晟。
“我今天白天要离开孤儿院,你帮我照看一下大家,如果有其他鬼找来,能打过的你就保护大家,打不过的立马过来通知我。”
陈晟自从那天红衣女鬼来过,就一直担心大家的安全,特别是那天杨伊告诉他,这个城市里还有其他的鬼物。
现在有了囡囡,他终于可以稍微放心一点了,就算囡囡打不过,也能帮他示警。
“对了囡囡,你能找到我吗?”
“咿呀呀!”囡囡上下摇了摇脑袋,像是在说。
保证没问题!
练了一个小时剑法,陈晟骑车离开了孤儿院。
大树后面,囡囡小心地探出半个脑袋,待确定陈晟真的离开后,她鬼鬼祟祟地摸进一个房间。
床上,壮壮正在呼呼大睡。
囡囡开心地笑了起来,一溜烟钻进了壮壮的梦里。
张卫东看着面前的房间,伸手搭在自己缠着绷带的腰上。
才一天的功夫,宏阳大厦的事还没收尾,宏利面对杨伊的尸骨失去了辩解的可能,昨晚刚刚才全部招供。
今天他就又被调派出来,属于带伤上阵。
“张队,现场已经勘察完毕。”
带着无框眼镜的林雪从房间内走出,摘下手上的白手套扔进垃圾口袋。
“有什么发现?”
“死者名叫朱元,26岁,暂属无业游民,大学毕业后开始创业,一个月前公司刚刚破产,人际关系简单,目前还没有怀疑对象。”
张卫东和林雪站在卧室门口,正对房门的是一张床,被褥乱杂杂摆在表面,显然房间的主人不是个爱干净的精致男孩。
大门对面的窗帘被紧急拉死,两侧还被用钉子钉在墙上,较为浓厚的异味在房间内飘荡,电脑桌旁放着七八个叠起来的泡面桶,房间的一角还有着夜壶和便携式马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