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诱饵
翌日。一大早，顾轩就看了电视新闻，其中就提及了昨夜，在顾轩居住的那片区域发生了失火和爆炸，疑似有超级反派出现，灾情控制局已经迅速控制了局面，并在现场发现了一个生还者。
“……灾情控制局的工作人员在现场找到了一位亚裔的生还者，因为其不具备英语能力、且没有相关的身份证明，现已移交移民局，由移民局和灾情控制局共同调查，如果确认她的身份为偷渡移民，她很可能会被直接遣返回国。”
听着这番报道，顾轩和马洪才脸上的神色都显得有些古怪。
马洪才问道：“她既然就在那里，干嘛不出声？”
“可能是因为……太害怕了吧？”顾轩沉吟了一句，俨然是猜出了一个七七八八来，“她还活着就好。而且现在交给移民局了，应该也算是安全了。若能遣返回国对于她或对于咱们来说都是不错的选择。”
王纯基本没有什么用，在顾轩看来，这样的结局还是不错的，他们少了一个累赘，王纯自身的安全也得到了保障，只需要躺赢或者躺输就行了。
马洪才也露出松了口气的神情：“没死掉就好。这丫头虽然没什么能耐，或许在噩梦游戏里也活不长，但不是坏人，没因为咱俩的过失而死，也算是咱们没白白做一次团队。”
顾轩问道：“听你这语气……你在现实里见过在游戏里死亡的人么？”
“见过一个。也听说过不少。”马洪才道，“在游戏里死掉的人大都会直接疯掉，而只要玩家没有在现实里死去，就会一直进入游戏。一个疯子再进入游戏，根本不可能完成任务，不但会任务失败，甚至会死更多次，这样下去就是恶性循环，那个人就将背负众多的诅咒……最后人不人鬼不鬼，甚至害死自己身边的人，最后凄惨地死去。而且，上一次的本里，我听一个老玩家说，那些疯了的人，最开始他们并没有真的疯，只是他们已经无法准确的控制自己了，他们的意识是清醒的，但身躯却无法响应大脑的命令。比如，你只是想要和别人说话，但结果却是你张开口像是丧尸一样去咬别人……到了最后，谁都要变成真正的疯子。”
马洪才这一番话，听的顾轩也是陷入沉默，想起此前才目睹过的疯掉了的李文宇，心中有些发寒。
他不想成为那种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他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要成为噩梦支配者，完好无损地脱离这个该死的噩梦游戏。
顾轩敲敲地捏紧了拳头。
片刻，顾轩问道：“疯了的人，就注定没救了吗？”
“也不是。”马洪才道，“我听说，疯的程度是按照死法来的。死的越惨，疯的状态持续的就越久，疯狂的状态就越严重。而据我听说，在高难度里，似乎有噩梦值购买的物品可以主动解除发疯的状态，不过，疯了人基本没有自救的可能……”
顾轩听出了马洪才这里的意思，道：“所以，需要别人来帮忙？”
“没错。”马洪才道，“讽刺吧？噩梦游戏，一边鼓励着玩家互相残杀，一边又希望玩家成为团队、让有真正朋友的玩家才能活的更长久。”
说完，马洪才也感慨一声，叹息不已，一脸对前景的担忧。
顾轩沉默良久：“小马兄，我们是朋友吗？”
“你滚吧。”
“我们现在可是一个团队。”
“希望这次任务结束咱们永不再见。”马洪才一脸地嫌弃。
顾轩的嘴角一阵抽搐。
不过，王纯还活着，到底让他俩微微松了口气，接下来一天，他们便游荡在外，做一些简单的准备。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
到了黄昏时分，已经长达两天无故翘班的顾轩终于又一次出现在了学校内，在被秃头主任指着鼻子训了一会儿后，他便溜之大吉，故意在下课时间在彼得的班级外晃了好几个来回。
彼得当然便十分“偶然”地碰见了顾轩，还热情的打了招呼：“老师，我今天看新闻，你家那边好像出了事故啊！你没事吧？”
“嗯。我倒是没有什么事儿。我家被灾害控制局给炸了。威胁应该也解除了。”顾轩叹口气，道，“彼得，最近你可要小心啊，皇后区可不太平，希望守卫皇后区的那位蜘蛛侠能够拯救世界吧……”
彼得露出十分惋惜和同情的事情来，看那神情，甚至有些自责——显然，他为自己没能在现场帮助自己的老师而感到遗憾。
看起来，他似乎根本不记得自己就是那一切的罪魁祸首。
“会的，蜘蛛侠一定会查明真相，惩恶扬善的。”
顾轩笑了笑，道：“我相信这一点。不过，我听说最近皇后区涌现了一个叫蛛魔侠的盗版蜘蛛侠，你听说过吗？”
彼得闻言微微皱起眉头来，露出那种明明想到了什么却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的别扭神情。
顾轩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一动，道：“那个蛛魔侠可是一个狠角色，把那些不法分子全都残忍地杀害了，甚至摘走了他们的器官作为战利品。这个蛛魔侠，简直就是一个劣化的盗版蜘蛛侠。据说那个蛛魔侠可能是被什么不要脸的邪神影响了，才做出如此惨绝人寰的行为来。”
顾轩注意到，听着这番话，彼得的身躯颤抖了好几下，却忽然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他的瞳孔里竟然开始闪烁起了一点点墨绿色的幽光。
像是两点鬼火在他的眼睛里跳动。
这一刻，嫩白小生彼得给人的感觉都变得恐怖起来。
顾轩身躯中的驱魔师体质在疯狂地发出出于本能的警告：危险，赶紧走！
但这走廊里来来往往全都是老师和学生，顾轩还真不觉得这蛛魔侠敢在这里出手，因此，他克制住自己的体质恐惧和心里恐惧，拍了拍彼得的肩膀，笑道：“所以，听我一句劝，周末的宴会不要举办了，否则，真的可能会死。”
彼得微微扬起头看向顾轩，语气在这一刻也变得阴狠又毒辣，一字一句道：“你……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顾轩认真地回道，“我是一个医生，我只是在和你谈谈，我坚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次愉快的谈话解决不了的。所以我从不威胁人，请你不要给我割喉。”
说着，顾轩友好的笑了笑，扭头迈步，很快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消失不见。
片刻，彼得才回复正常，茫然地左顾右盼：顾轩老师呢？
校园里，放学的铃声正打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