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正好得空,云凝想起那位箜篌女,命人唤了她来弹奏一曲。
“娘娘,清婕妤来访。”
云凝睁开眼睛:“让她进来吧。”五月时,顾倾城终于病愈,而她盛宠的地位也大有被崔氏取代的危险。
“臣妾给仪贤妃娘娘请安。”
“婕妤倒是稀客啊,不知今日登门拜访,所为何事啊?”
“臣妾久病,多亏娘娘关照才能恢复如初,此次特地前来感谢。”顾倾城带了不少的玉石珠宝来,没想到来的不巧,这里有这么多人。
来给她送礼物,这顾家不愧是皇商,出手很是大方。云凝没打开那六个盒子,左右也不会有什么稀世珍宝,客套道:“瞧着你气色不错,御医们尽心了。本宫可没做什么。”
“若不是娘娘吩咐,尚功局如何能够这般尽心尽力呢。”顾倾城见云凝不接她的话,还是往上引。“这箜篌弹得委实不错,真是好技艺。”
柳婕妤今日也被云凝相邀,故而此时也在:“清婕妤有所不知,这位如歌姑娘的技艺便是连皇上也夸赞过的。”
顾倾城的笑意淡了些“”“是吗,臣妾听说后宫又多了个姐妹,原还以为是这位姑娘呢。”
“婕妤是说崔婉仪吧,一个月从一介舞女到六品美人,再用了一个月从六品美人到从五品婉仪。咱们这位妹妹,可是了不得的。”柳婕妤就不信了,面对这样的劲敌,顾倾城能忍住不出手。
“都说女人最了解女人,臣妾想听听贤妃娘娘如何看崔婉仪。”贤妃得宠多年,可谓是后宫第一人,顾倾城想着从她入手,说不定能有些蛛丝马迹。崔氏崛起,最受威胁的就是她自己了。
云凝含糊其辞:“都是后宫姐妹,本宫自然觉得她很不错了。”一个五品婉仪很值得她费心吗,她要费心的从来只有皇帝和皇后。
顾倾城气馁,这不是什么都没说吗:“都说娘娘最喜玉石,臣妾那儿正好有块儿闻香玉,隐隐能散出奇香,不若待会儿给娘娘送来。”
云凝摇头:“婕妤的好意,本宫心领了。只是本宫向来闻不惯那香味,你还是自己留着吧。”真以为那闻香玉为什么到她那儿了,还不是她不要的东西。
顾倾城脸色微微僵住:“是臣妾浅见了。”
“好好想想皇上从前为什么喜欢你,不要老是从别人身上入手。崔氏与你不是一路人。”云凝叹了口气,她不就想听个曲儿吗,现在回答了,能走了吗。
顾倾城也是有眼色的人,得了这句指点,起身行礼:“多谢娘娘指点。臣妾就不打扰娘娘听曲儿了,先告退了。”
瞧见顾氏出门,柳婕妤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娘娘为何要与她说这些。”
“我不是说了吗,我最喜欢后宫里头百花齐放了。”太后最忌讳独宠,何况还是一个舞女,这几日她去请安就能看见老人家脸色不太好。
一曲终,云凝鼓掌:“姑娘技艺果然娴熟,柒霓,赏。”
柳婕妤就瞧见,贤妃把顾倾城刚刚带来的六个盒子里的其中一个赏给了这位如歌姑娘。“娘娘,您不打开看看里头是什么吗?”
云凝瞧着如歌一脸惊喜:“不用了,这几年我这儿没少拿到好东西,太后赏的,皇上赏的,哪件不比她的强。你待会儿去剩下那五个盒子里头看看,有喜欢的就拿走吧。”
向来知道贤妃大方,柳婕妤便也不推辞:“多谢娘娘。对了,近几日徐嫔动作频频,可是淑妃有什么事情吗?”
“这几日六皇子病了,淑妃忙着照顾,可能没空管她。随她去吧,也闹不出什么大事。”就徐氏那脑子,伤不到崔氏的。“不过,如今顾倾城也出来了,咱们这平淡的日子里头总算能看见点精彩了。”
云凝一幅看好戏的样子,柳婕妤无奈。不出她的意料,顾氏病愈第一件事就是买通了内侍监的太监,把她的牌子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娘娘,皇上今晚去了宜春宫淑妃娘娘那儿。”
云凝放下手里的书:“六皇子病了,皇上去宜春宫也很正常。”
“那清婕妤的钱不是白花了吗?”
云凝由着汐玖卸下钗环:“皇上又不是一个随人摆布的玩偶,他想去哪儿难道由一个太监做主吗。这六日里,他一心忙于朝政,如今得了空得知儿子病了。难道不忧心吗?”
“是奴婢短视了,奴婢服侍娘娘安寝吧。”汐玖扶着云凝躺下,放下床帘,吹灭蜡烛。
第二日的请安,顾倾城精神奕奕地出现在众人面前,面对杨修媛和徐嫔的嘲讽并不还口。她向来能忍。
皇后不理会这些口角之争,问苏采蘩:“淑妃,六皇子可好些了。”
“多谢娘娘挂怀,六皇子如今已然大安了。倒是赵嫔,许是思虑过度,身子越发差了。御医说,往后还是静养为好,否则有碍寿数。”苏采蘩很是平静,赵氏的身体都这样了,居然还敢在皇帝面前邀宠,她心里还有小六这个儿子吗。
赵嫔,苏采蘩不提云凝都快忘了有这个人了,她养病也有一年了吧。杨修媛后知后觉的问:“赵嫔?六皇子的生母?没想到养了一年的病还没养好啊。”
“杨修媛什么记性,六皇子玉牒之上母亲的名字是淑妃。什么生母养母,六皇子就是淑妃的儿子。”云凝瞧着杨修媛挑事儿,出声相助。
杨修媛捂帕轻笑:“是了,臣妾忘了,二公主不也是这么回事儿吗。”说完,还拿眼睛在柳婕妤身上打转。
柳婕妤怕云凝不快:“二公主是贤妃娘娘的女儿,杨修媛说什么胡话呢?”她是全靠贤妃才有如今的好日子过的,可不能让杨氏毁了。
杨修媛冷哼,好一个卖女求荣的女人。云凝放下茶盏:“修媛若是有空,还是好好教导大公主吧,二公主的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听说这几日永宁宫又摔了几个花瓶,知道修媛家底厚,不怕摔。可是宫人做事若是老是如此毛毛躁躁的,不如早日打发了,省的带坏主子。”谢宜渊说是宫人摔的,可谁不知道是大公主脾气暴躁,动辄摔碗摔瓶。
杨修媛对自己这三个孩子也是头疼,女儿任性骄纵,大儿子如今完全沦为太子的陪衬,小儿子倒是有些聪明。“修容说的是,听说五皇子聪慧过人,过目不忘,不知道比之太子又如何啊?”
“太子是未来的储君,小五自然比不了。小五不过是爱读书罢了,想来将来也能成为同陈王一样的王爷。”陈王于诗书之上比之皇帝都要精通,风流贤王的美誉也是流传甚广。
皇后听他们提及太子,面色变得严肃了些:“后宫不得干政,太子也是你们嘴边的玩意儿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上下尊卑?”
皇后生气,这两人不敢得罪:“臣妾知错,还请娘娘责罚。”
“杨氏、谢氏目无礼法,出言不逊,即日起降为贵嫔,禁足两月。都给好好反省反省。”言蓁有两个底线,第一不允许别人伤害家人,第二不允许别人挑战自己儿子的地位。
云凝看向皇后,一旦出手就是大事,也是在给所有人警告。太子已定,谁也别想动摇储君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