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十二月,上官熙虽已称帝,到底还算是在孝期,不会大肆庆祝。今年就不一样了,于是尚服局和尚功局这两日事情不是一般的多,云凝也是第一次处理这些事情,花了不少精力。
“主子,奴婢瞧着苏宝林这两日闭门不出,不知道在做什么呢”柒霓给云凝捏着肩,松快松快。
“能有什么事,左不过是想着要在明日生辰宴上拔得头筹,谋夺盛宠罢了。”对于这些事情,云凝也是门儿清,这种位份的她还不放在眼里,不过是住在一个宫里,怕她做些坏事算在自己头上,才分了些心思看着她:“这羽缎做的披风就是好看,明日配上那条绣了红梅的宫装,再带上金步摇。”孙氏不能用的东西,她可是能用的。
“是。主子要不要再在额头上点一个花钿,想来更为俏丽。”汐玖收起刚送来的披风,顺口问了一句。
云凝想了想,点头:“你看着办吧。”
“是。主子明日一定能艳压群芳,看她们好好表演。”对于云凝的心思,汐玖不说九十,七八倒是猜得到。
云凝抱着团团,摸着它越发光亮的毛:“是啊。这个月我低调处理宫事,倒是忘了她们为了今日可都是铆足了劲儿了,想必明日有一出好戏。是吧,团团。”应该不会让她失望吧。
“喵喵。”团团大爷有些舒服的眯眼。
皇帝生辰,观景楼里早早便布置好了,云凝到的时候,那些低位嫔妃早都到了。无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那条披风上,只可惜孙氏还在永宁宫后殿养胎,看不到。同样惊艳的目光,云凝在上官熙眼里也见到了。
宴会开始,酒菜开始不断地端上来,皇后瞧着蠢蠢欲动地众人,挥手让舞女下去:“皇上,今儿个是您生辰,后宫的姐妹们都准备着给您祝寿呢。”
“是吗,皇后给朕准备了什么。”上官熙第一个问得就是皇后的,她最近养胎累的很,但是宫务依旧打理的不错。
皇后笑得更加温柔:“太子听闻您过生辰,便说要来给您祝寿。最近三字经背的倒是顺了,您听听。”
太子被皇后教养的极好,一张小脸白嫩嫩的站在殿中:“孩儿给父皇请安,听闻父皇生辰,孩儿无以为报,祝父皇福如东海寿比南山。”然后一殿的人就看着小人儿开始背三字经。
上官熙倒是大为感动,亲自把太子抱到身边去了。
皇后之下,便是文妃,文妃呈上了一幅她所绘的京都夜景图,看得出来极为用心:“臣妾此生尚未看过我龙祁更多地方的山水,只这一幅京都夜景,聊表心意。”
“好,文妃用心了。”上官熙着人收起来,看起来是要放到正阳殿里了。
云凝起身:“近日后宫总有喜事传出,臣妾在普慈寺为太后、皇上和皇后娘娘各供奉了一盏长明灯。唯愿陛下保重龙体,千秋万岁。”
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这三位面上都很受感动的样子,上官熙听到这个就颇感安慰:“爱妃有心了。近日后宫诸事顺遂也有你的一份力。”这普慈寺的长明灯,一盏就要千金。
云凝微笑,杨贵嫔和孙嫔都在宫里安胎,按照位份,就是柳贵人了,柳贵人还是一如往常,一件亲手缝制的寝衣,这个女人倒是从东宫起就一直这么平淡安稳。接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郑贵人缓缓起身:“皇上朝政辛苦,臣妾特地在御医的指点下研制了几株安神香和几个药膳方子。”
竟然这么普通,云凝以帕掩饰,不应该啊。倒是谢美人和夏美人两人联手,古琴一曲《高山流水》,荡气回肠。上官熙看上去甚是惊喜,难道以前这两人没谈过古琴给他听。
两位宝林也很能给人惊喜,苏宝林一改往日寡淡的装饰,今日一袭红衣,纱巾敷面,一双眼睛很勾人。一投手,一挥舞之间风情万种,后宫里很久没有这么明艳的女子了。白宝林也跳了舞,不同于苏宝林的热烈,她的舞轻柔婉约,楚楚动人心。
“没想到咱们这后宫之中,藏着这么多能人呢,果然是一出好戏。”虽说今日上官熙谁的宫里都没去,反而去陪了太后许久,最后回了正阳殿。可是今日这么精彩的局面,他一定不会忘记。
“除夕快到了吧,让尚服和尚功明日过来领些赏赐,除夕家宴也要好好盯着,不许出任何差池。”面对即将分走的宠爱,云凝压下心里的不平静,迟早有这么一天的不是。
宣和二年在前朝波澜不惊,后宫太平无事的日子里到来。时间一天一天地过下去,皇后的胎儿养的不错,太子也在那一日之后更受重视。孙氏那边据说已经能下地走走了,看来也没什么大碍。倒是另一个有孕的杨贵嫔,没有任何动静。
不出云凝的意料,对于生辰宴上出彩的那些人,上官熙看起来倒是记住了几个,这个月来宠爱不减。
柒霓这日匆匆赶来报信:“主子,出事儿了。孙嫔的孩子没保住,据她说是郑贵人害她出了事儿。皇后娘娘赶去处理了。”
“她那胎如今不是有四个月了吗,得出了多大的事儿啊。”
云凝把册子放到桌上,理了理衣服:“走吧,去看看。现在不去说不定还被人反咬一口。”忽然想起来什么:“他最近没什么异动吧。最近事情太多,都忘了这个人了,也是时候该料理他了。”
一路上,詹川就给他讲了怎么出事的,今日是正月初十,各宫的年味儿还没散,妃嫔们也都互相串门子。永宁宫和柏卉宫相邻,郑贵人今日就去给杨贵嫔拜年了,本来也没有孙嫔什么事儿。偏巧她听到信儿,也来主殿坐坐。待到散席之后,就一起回去,就在永宁宫门口,孙嫔结结实实的摔了一下,据宫女说是郑贵人推的。
云凝叹气,这多半是孙嫔自己没注意,出了事儿再拉个垫背的。到永宁宫的时候,孙嫔已经昏睡:“用了安神香,已经睡过去了。”
郑贵人还在门口跪着,这是皇后吩咐的,也是难为她了:“让她进来吧。”
“郑贵人,孙嫔和她身边的宫女都亲口指证是你推了她,你有何话要说?”皇后怀着身孕本就容易疲累,又碰上这事儿,头一突一突的。
“回皇后,今日孙嫔送我出门,说是有事与我商议。待她刚刚跨出宫门,就一个踉跄,臣妾确实伸出手了,但是是想去扶她。没想到刚碰到她衣物,她就摔倒了。”郑贵人虽然跪着,但背挺得极直。
在宫门口时,除了她们二人带来的宫女之外,还有杨贵嫔的一个宫女,只是离得远,看不清楚。这么一来倒是说不清她们二人谁所言为真了。“娘娘,臣妾恳求您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自证清白。”
云凝挑眉,这个女人很有自信啊:“皇后娘娘,既然郑贵人有办法,不如试一试。”
郑贵人对云凝感激一笑:“孙嫔摔倒,若是臣妾没有看错,孙嫔滑到是因为滑石粉,那个地方被人蓄意撒了滑石粉。”
云凝倒是没有想到,这郑贵人还是个见多识广的:“滑石粉?可是她又怎么得知一定会是孙嫔踩到那处呢?要知道孙嫔可是很久没有出过永宁宫了,今日送你也是临时起意。”既然找到滑到的理由,那么能否找到是谁呢。
“是,所以永宁宫里一定有内应。”
宫妃有孕,无故小产,这一局是谁做下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