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燃烧的人
忽然,刘瑾眉头一皱。
“萧大哥,那是——”
“看到了”萧楠回答。之前那种随和的样子一去不复返了。“快。跟我来。”
萧楠起跑,刘瑾跟在他身后。距离他们大约50米的地方,是一个昏迷在地上的人。萧楠先到了男人身边,男人脸朝下趴在地上,萧楠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脸朝上挪了挪。男人的袍子脏兮兮的,右拳紧紧攥在身边。
刘瑾走近一看,这个人很老。他的头发纯白,留着又长又细的胡须。他的皮肤苍白得可怕,汗水从他的脸上滴落。刘瑾心中毫无疑问,这个人需要医治。
“停!”刘瑾正要检查老人的生命体征,萧楠喊道。刘瑾眼中满是疑惑。
萧楠沉声说道,“我先摸自然是有原因的,你仔细看他。”
刘瑾听不明白,但还是皱着眉头,照萧楠的吩咐做了。
既然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刘瑾立刻就察觉到了。
一团淡淡的蒸汽从老人身上升起。不,不仅如此。就连他躺过的地面也部分融化了。刘瑾现在已经从一开始的惊讶中解脱出来,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比起之前是多么的炙热。
真相现在对他来说很清楚了。不知为何,老者的身体不自然的发烫。就好像在他的体内燃烧着一座熔炉。
“怎么样?”还没等他的大脑处理完眼前的景象,这个词就从刘瑾嘴里蹦了出来。
“希望你知道。”萧楠说道。“我一摸他就明白了,他的体温高的离谱,连我抱着他都觉得不舒服。你要碰到这个人就会被烫伤。”
“谢谢。”刘瑾说着,明白了萧楠的举动的原因。“如果你让我碰他,我会受重伤的。”
像这样说是轻描淡写。萧楠和刘瑾的实力差距,就是天地之别。要是刘瑾碰了那个人,只失去一条四肢就是幸运了。
“不过,我怕是要让萧大哥失望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病。”
他的父亲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刘瑾年纪虽小,但对医学的了解,肯定会让不止一位医生感到惊讶。他已经能认出好多种药材,并且记住了它们的用途。他的父亲甚至教他如何准备药丸和急救措施。
“这个世界比你的头脑所能理解的要大,儿子,”他的父亲曾经对他说。“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你只知道东港城及其周边地区,但是,外面还有很大。这个世界上,有可以让人石化的疾病,也有可以冻结灵魂的毒药。我要说的话是自私的,但我希望你永远不必面对这样的事情。”
那时,他认为他的父亲夸大其词。不过,看着这个内心似乎在沸腾的老者,刘瑾却想到了父亲的话,说的是实话。
“太可惜了,要是什么都不做,我看他活不下去了。”萧楠看着老者说道。“我可以试着带他去城里,但我不确定他的身体是否能在旅途中幸存下来。”
刘瑾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当然,他们有什么可以为老人做的吗?或许他们可以试着把他父亲带到这里来?萧楠当然够快了,或者……
一股奇特的气味传到刘瑾的鼻子里,让他皱了皱眉。一个理论开始在他的脑海中形成。
“萧大哥能不能把他的拳头打开给我看一下?”他指着老者紧握的拳头问道。萧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但还是照他的要求做了。
一把灰烬从老人手中落到地上。
红色的灰烬。
事实上,在老者的周围,还有很多红色的灰烬。
刘瑾眨了眨眼睛,环视着老者的身体。他在离他一米远的地方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赤灵草。
这是他来这里采摘的草药之一。综上所述,赤灵草是一种很常见的药草。它在老年人中很受欢迎,因为它可以煮沸制成一种特殊的饮料来缓解关节疼痛。
然而,这还不是全部。
赤灵草在药草中具有独特的属性。这是很少有人知道的,也是他父亲告诉他的。当暴露于某些稀有物质时,它会经历非常剧烈的反应,从而完全改变其特性。
这位老者正想要伸手去拿赤灵草。刘瑾现在可以看到了。然而,他很可能在抓住一个之后就昏倒了。手中的赤灵草化为灰烬,一接触地面,就将周围的赤灵草全部焚毁。
是意外,还是最后的绝望措施,还是老人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萧大哥,问你这个问题我也很头疼,不过你能不能去看看这个人身上有没有药材?”
“你想出治愈他的主意了?”话还没说完,萧楠就已经在检查老者的袍子,看有没有什么药材,完全不去理会这热度可能给他带来的任何不适。
“不好说。”刘瑾摇头回答。
“哦,这下有意思了。”萧楠举起一个简单的小袋子说道。
“一个袋子?”刘瑾疑惑的问道。它看起来不是特别引人注意。这是一个简单的皮革小袋,可以舒适地放在一个成年人的手中。如果有的话,它看起来又旧又脏。
“你这么想也对,毕竟空间物品可不是天天都能看到的。”
闻言,刘瑾眼睛瞪大。
一个空间物品!他的父亲曾多次提到它们。它们是稀有、昂贵的物品,简单来说,内部比外部大得多。一个人可以将整个房子存放在其中,并且仍然有足够的空间。
刘瑾还在消化这些信息,萧楠打开袋子,伸手进去。刘瑾惊讶的看着萧楠的整条手臂消失在小袋子里。
“在这么大的空间里,怎么能找到他存放的东西呢?”刘瑾问道。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萧宗也有不少空间物品,而且大部分也只能放十到一百件物品。”萧楠回答道。“你只需要想象你储存的物品就可以取回它。这意味着小偷很难把东西拿出来。”
萧楠着,从袋子里掏出一颗种子。
“当然,我们现在也是如此,”他补充道,将种子递给刘瑾,刘瑾迅速摇头否定。“我把注意力集中在草药和植物上,但这还不够具体。你知道是什么样特定的草药吗?”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但我想我只有看到了才会知道这种药草。”刘瑾有些难过地回答到。
“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它。”说完,萧楠回头看了一眼。他掏出很多种子和很多药材,有的刘瑾认得,有的他不认得。
他认识的药材最能引起他的注意。
天铜花的叶子
常绿花的根
500年历史的金色木兰树的紫色树心
它们都是稀有的药材。刘瑾深谙此道。通常出售一个就可以用来购买一所大房子。这让他对那些他不认识的药材感到好奇。
有没有可能它们更值钱?
如果是这样,这位老者究竟是谁?
然而,他的思绪很快就被萧楠拿出另一种药草打断了。这是一种他只在他父亲的书上见过的草药。
紫色冷冻毛地黄。
它是毛地黄的一种特殊变种,仅生长在积雪丰富的特别寒冷地区。冷冻毛地黄只能以两种方式开花。如果花是白色的,这意味着可以安全食用。白色冷冻毛地黄可用于许多医疗食谱。
紫冻毛地黄是致命的。
一个犯了致命错误,吃了紫冻毛地黄的人,会在二十四小时内死去。
然而...
“那个。”刘瑾说着,伸手要将萧楠手中的紫冻毛地黄抓进去。
“我相信你的判断。”萧楠说着,把花递给了他。
毫无疑问,这是一朵有毒的花。一口就足以杀死一个成年人。如果萧楠知道它的属性,他肯定不会把这朵花给刘瑾。试图使用如此明显有毒的东西来治愈人将是愚蠢至极的。毫无疑问,大多数人都会这么想。
然而,毒与药的区别只是一步之遥。这是他父亲教给他的。
在这种情况下,那一步涉及到赤灵草。
刘瑾一手抓着赤灵草的红灰,另一只手抓着紫冻毛地黄。他闭上眼睛,专注于通过身体的内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与之匹配。
他以前也这样做过。他的父亲不止一次地和他讲过这个过程,并帮助他制作了一些低级丹药。刘瑾知道他能够做到。就算他没有带什么合适的工具,他也只需要让自己的内气和原料调和起来,就能炼制它们。
赤灵草的灰烬顿时反应过来,在他的掌心开始盘旋。这是最容易的部分。
紫冻毛地黄是一个更大的挑战。
毫无疑问,这是一种高级的药材,他没有任何经验。这不是他之前研究过的。刘瑾也不知道自己的理论对不对。在这一点上,甚至称其为理论也太过分了。
这只是本能。
但是,如果他不成功,老者就会死。作为一个想要追随父亲脚步的人,他绝对不能允许。
他的额头上冒出了汗,一直在集中内气。慢慢地,紫冻毛地黄开始对他做出反应。他能感觉到花的精华与他的内气一起跳动。
慢慢地,他将两只手合在了一起。
这种反应几乎让他震惊。
这是他希望发生的事情。赤灵草的灰烬暴露在紫冻毛地黄中时会发生剧烈的反应。他能感觉到两种能量相互作用。不,不只是互动,互相扼杀。是的,这正是他所期望的。即便如此,他也需要用尽全力才能将手握在一起。如果他把它们分开,哪怕是一瞬间,整个过程都会被破坏。
这个过程需要十分钟才能停止,当它结束时他唯一的想法是他应该能够一次完成。
尽管如此,他很快就进入了下一步。两种精元合而为一,他用自己的气将它们凝聚成一个小丸子。
刘瑾张开双手,深吸了口气。现在那里有一颗暗红色的小药丸。他看了一会,递给了萧楠。
“萧大哥,请把这丹药给他吃吧。”刘瑾疲倦的说道。他的脸因为用力而有些苍白。作为一个还只是玄境的人,整个过程对他来说太过分了。不,就算是内气境的人,也是一个麻烦的过程。
整件事情做得这么好,既是父亲的教导,也是刘瑾自己努力的证明。
萧楠立即从刘瑾手中接过丹药。他没有问刘瑾做了什么,也没有问他是否确定它会奏效。他只是把药丸喂给老人。说完,萧楠和刘瑾两人都默默的看着老者。
一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五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十分钟过去了,什么都没有改变。
然而,十五分钟后发生了一些事情。一开始是轻微的,只有离老人最近的萧楠才注意到,老人的体温却开始下降。
又过了五分钟,老人的身体恢复了颜色。
过了十分钟后,老人的体温就可以安全触摸了。
十五分钟后,他停止出汗。
萧楠惊讶的说道。“以后再也不敢说没有女人会对你感兴趣了,我现在肯定你会成为神医的。”
“萧大哥,我觉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操心。”刘瑾说道。话虽这么说,但他高兴得老人不会死,掩饰不住笑意。
“恰恰相反,这才是最重要的。”萧楠笑眯眯的说道。“不过,这次我听你的,现在怎么办?不能把他留在这里,要不我带他去萧宗大院?”
刘瑾摇头。“不行,我爸先看一下比较好。我不确定他的症状会不会复发。最安全的做法是带他去诊所。很遗憾,但我们必须其他时间来采草药了。”
“那好吧”萧楠抱着老人的身体站了起来。“按你说的做,带这个人去诊所。”
就这样,两人开始了回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