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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君生帝王家 酥皮包子 3158 2024-11-12 18:51

  第四十九章不,你还有第三条路可选的

  剑如长虹,气如霜。

  “九皇子,我给你的时间到了。”

  孤桀提着长刀,每一寸发须都得意地狰狞着,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立在荒漠中,如同一棵挺拔的劲松,宫祈仪一手紧捂着汩汩的伤口,一手费力地撑着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跪这片耻辱的土地。

  “你选吧!”孤桀猖笑着:“你这两个皇兄,只能选一个活命——我给你的时间已到,现在由你来说。”

  宫祈修与宫祈佑被兮楚兵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恁是上天入地,亦再无处可遁。

  “其实——”孤桀驾着马,“噔噔噔”地踏到宫祈仪面前,极尽趾高气昂地说:“你还有第三条路可选的,比如用你一人性命,换取他二人活命。”

  “…………”

  宫祈仪耷着头,耳根被风吹日晒得黑红。

  已入秋,但漠原的日照格外地长些,现如今还是十分地灼人。

  “哈哈哈哈哈哈……”

  孤桀放肆地大笑着。

  宫祈仪缓缓地抬起眼,似是用尽毕生的气力。

  他说,我选好了。

  ……

  ————————————

  三日前。

  原野的秋,像是一只无常的兽,白日里还闷热如蒸笼,到夜里顷刻又异常地冷。如此地理,也难怪兮楚民风彪悍粗犷,不拘小节,毕竟一方怎样的水土就养着一方怎样的人。

  两军对阵,气势磅礴。

  如暴雨浸泡,如狂风造作,无边无际的原野上黑压压的人头,如同一锅煮沸了的粥,无比热闹。

  兮楚王孤桀领着一众“络腮脸”,盛气凌人地高坐在马背上,他旁边的那一位虽穿着兮楚的戎装,但眉目却较之干净清朗。

  “我就说这一位瞧着甚是眼熟,又记不得何时在这蛮夷之地与你有面缘,差点就把你当成了兮楚王新纳的白白净净的宠妃呢——”宫祈仪勒着马,打趣道:“李将军——我可提点着你,这位兮楚王可曾活活地打死了自己的王后,将军你多担待些。”

  他口中所言“李将军”,指的便是李奎。

  李奎一听,自然晓得宫祈仪是在讥讽自个儿卖主求荣,偷生怕死,心下里如吃了飞虫般十分地难受,但偏又理不直、气不壮。

  “我李奎自知叛主该是诛九族的滔天大罪,但我父亲他堂堂三朝元老,毕生戎马,一条性命最终还是抵不过天子的一句话,而我凭自个儿本事保的命,又与九族不九族的何干呢?!”

  “啧啧——”宫祈仪摇了摇头:“你父亲李相辅忠心不二,至死不渝,乃社稷之福,百姓之荫,而你瞧瞧自个儿——就不怕你老父亲的棺材板压不住吗?!”

  李奎气不过,他只是个舞刀弄枪的粗人,上阵厮杀还不赖,但若论口舌,他是哑口无言。

  ……

  李奎叛变投敌,带兵对阵之事,传回了营中宫祈修和宫祈佑的耳中。此时,夜色渐深,离宫祈仪出征已近三个时辰了。

  “那李奎身经百战,所歼之敌没有上万,也足足成千,又善布阵、调兵遣将和迂回御敌之术,这一回九弟是碰上钉子了。”

  宫祈佑紧抿着唇,上回北伐一战,李奎就跟在军中,其晓勇善战的本领可见一斑,绝非善类。

  “若天亮前我们还没回来,你便兵分两路,向京城和大訾调兵。”

  宫祈修一边披起了铠甲,一边抓起长剑。他俊朗的眉峰犹如一道深不可测的鸿沟,坚韧,决绝。

  “五哥!我同你一道去!”宫祈佑急忙道:“明日我们兄弟三人一道回!”

  “不。”宫祈修毫不迟疑。

  这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去论成败。

  “五殿下,王妃的家信来了。”

  一名士卫呈着一封信,弓着腰进来。

  那是一封不足二两的书信,也是一份沉甸甸的心思,家长里短,你侬我侬。

  “先搁这儿罢。”宫祈修信手指了指案几,想了想又说:“你以本王的名义给王妃回封信,就说安好、勿念。”

  他说完,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次日凌晨也未还。

  宫祈佑遵从宫祈修的意思,一面兵分两路去搬救兵,一面领着兵马直奔沙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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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皇子,我给你的时间到了。”

  孤桀提着长刀,每一寸发须都得意地狰狞着,他身后是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

  一把明晃晃的长剑立在荒漠中,如同一棵挺拔的劲松,宫祈仪一手紧捂着汩汩的伤口,一手费力地撑着剑。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跪这片耻辱的土地。

  “你选吧!”孤桀猖笑着:“你这两个皇兄,只能选一个活命——我给你的时间已到,现在由你来说。”

  宫祈修与宫祈佑被兮楚兵团团包围,水泄不通。

  恁是上天入地,亦再无处可遁。

  “其实——”孤桀驾着马,“噔噔噔”地踏到宫祈仪面前,极尽趾高气昂地说:“你还有第三条路可选的,比如用你一人性命,换取他二人活命。”

  “…………”

  宫祈仪耷着头,耳根被风吹日晒得黑红。

  已入秋,但漠原的日照格外地长些,现如今还是十分地灼人。

  “哈哈哈哈哈哈……”

  孤桀放肆地大笑着。

  宫祈仪缓缓地抬起眼,似是用尽毕生的气力。

  他说,我选好了。

  “你选谁?”孤桀横着眼,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宫祈仪:“等等——让本王猜猜——你选了第三条路?”

  “我要活着回去。”

  宫祈仪紧紧地抿着唇,屈指算来夏织衣还有不足四月就要临盆,无论如何他不能留在这片埋骨如山的蛮地。

  孤桀仰天长笑,不可一世。

  “你们可听见了——他没有选自己。”

  宫祈修和宫祈佑不动声色,他们明知孤桀在挑拨离间,瓦解人心。

  即便今日当真是有人不能走,那也不该是他们最小的九弟,更何况他家中尚有未出世的孩儿……

  “那你的两个皇兄,你只得留一个。”

  孤桀极轻蔑地说,于他而言,宫祈仪不过是一介贪生怕死之流,与李奎之辈并无不什么不同的。

  苍茫的晨霭里,折射着奇异的蓝光,如同一道天外之桥架在低沉的漠野上。

  天又亮了。

  这已是两军对峙的第三日了。

  “…………”

  宫祈仪如鲠在喉,说不出一句话。他只觉着渴,似乎是口干舌燥,又似乎是打从心底里的干涸。希望这样东西,总能教人久旱逢甘霖,也足以使人穷极所有、再无归途。

  他说不出口,到底该怎样选。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能选自己。

  “九弟,选我。”

  这句话似是轻飘飘,如雁过境,了无痕迹,但却如同一支呼啸的箭,刺进宫祈仪的耳中,直挺挺地穿过他嗡嗡作响的脑袋。

  他别过脸,宫祈修站立在万人的中央,他是渺小的,但他也是无比高大的。

  “哈哈哈哈哈……”孤桀哈哈大笑,抬起手重重地比划着:“本王若不成全你,岂不是辜负了这一台手足情深?”

  随着孤桀的令下,顷刻间,磅礴的千军万马浩浩荡荡地朝着宫祈修走去,呐喊的兵马,嘶哑的马鸣,漫天的尘土,如同一张巨大的天网将宫祈修吞没。

  “五哥!!”

  宫祈佑和宫祈仪大喊着,眼睁睁地望着蜂涌似的人马,盘旋往来,扫荡而去,所到之处无不夷为平地。

  暴雨突至,这广袤到原野终于降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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