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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君生帝王家 酥皮包子 2907 2024-11-12 18:51

  第二十六章让你当我的王妃,于你竟是这样为难吗

  “仪王殿下大婚当日之事,臣已经查探明白了。”

  “你说。”

  “那袭美人做的本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一来是打算坏了仪王的亲事,给德妃娘娘难堪;二来便是要坏了平安郡主的清誉,好让云贵妃替皇上出的和亲的主意不讨好。”

  “此事可否确定,决无偏颇?”

  “臣再三查证,确属实情。”

  “人呢?”宫祈佑一步一步都像是镌刻在土地里,与他紧锁的眉头一般无二地沉重。

  “当晚,皇上便传一份口谕和一壶毒酒去了琉璃殿。”夫铭见宫祈佑似乎并没有得到满意的答案,又说道:“连同那名通风报信的宫婢也一并处死了。据说都是按皇上的意思私底下做的,知情人也不敢多声张。”

  “我问的不是琉璃殿。她呢?”

  “那日,平安郡主被送回郡主府里睡了一宿,次日醒来后全然不知其中的蹊跷。”

  宫祈佑紧抿着唇,目色如炬。

  这般大的事竟被景帝压得滴水不漏,可见他的确有将司徒送去兮楚之心——景帝在此时宣他面圣,定然不会是要将司徒赐婚与自己。

  很快便是立夏,天气愈发地闷热,园子里的虫鸟叽叽喳喳地热闹得厉害。每一声,每一句,都像是啄在宫祈佑的心尖上。

  沉如斯,他初次慌如乱蹄。

  “这皇宫简直太小,到哪儿都避不了有些人。紫鸢,你说是不是?”

  清脆如黄鹂,动脱如活兔,这宫里除了司徒蜓便再难寻一个。宫祈佑回身,逆着刺眼的日光望去。

  她的脸被日光模糊了,仿佛一幅被晕染的画卷。虽看得不真切,他仍是读得最明白的那个。

  “你要去哪儿?”宫祈佑心下愈发地觉得不妙。

  “我去见皇上,你可别说你也是!”司徒蜓撅着嘴,双手环抱着。

  紫鸢羞赧地看了看夫铭,飞快地收回自己滚烫的目光,双手不安地摆弄着衣袂。

  夫铭不自知地盯着她,半晌才将将视线搁浅到别处。他的喉结微微地挪动着,像一个如鲠在喉的秘密。他握着剑的手心里渗出些汗——天日渐热了,夏天来了。

  “正是。”宫祈佑漫不经心,心里却有些干哑。

  “本郡主可是皇上请我来。”司徒蜓杏眼圆嗔:“你去作甚的?”

  “我今日要学九弟向父皇讨一道旨意——好让你同我完婚,以免一拖再拖、夜长梦多。”

  宫祈佑不紧不慢地说道。

  “神经病吧你!”

  司徒蜓惊得目瞪口呆。

  “怎地,让你做我的王妃,便是这样为难吗?”他一把拽住她柔长的衣袖,冷冰冰地说:“要么你做佑王妃,要么……就做兮楚的王后。”

  “你…………”她的脸一阵通红,比天边的夕阳更红。

  “你以为一脚踏进赏心殿是好玩的吗?待会你便再没得选。”他说。

  “我……我……”她嘟囔着,奋力挣开他宽厚的手掌的禁锢:“我不为难,一点儿也不为难行了吧?!”

  宫祈佑心底的笑偷偷地,从嘴边如水般漫上来,他抿了抿唇,它们又一溜烟儿滑落到肚子里、心眼里,恁是怎么也抓不住的满足。

  “如此甚好。”他抓起她的手,任由她拼命地挣扎了几下,却也不放开:“走吧。”

  “哎哎……”她被他牵着手,却跟不上他迈得极大的步子。

  “小姐……”

  紫鸢喊着,有一只小魔怪却顽皮地从心里钻出来,逗留在她灵动的双眼里捣着蛋,使得她又不由得做贼似地看了看夫铭。

  夫铭只觉着心下沉甸甸的,仿佛是这五月天愈发地沉闷了。

  —————————————————

  赏心殿。

  怪不得今儿天这样闷,这怕是有场雨要来——山雨欲来风满楼,从景帝这般硬邦邦的脸色看来,这句话总是在理的。

  司徒蜓自诩不畏天高地厚,但如宫祈佑所言——这只脚打从迈过这宫殿门,便不由得抖起来。

  “你们都来了。”景帝搁下手中的折子,抬起头。

  “儿臣参见父皇。”

  “平安见过皇上。”

  “夫铭、紫鸢见过皇上。”

  “平安,你过来。”半晌,景帝朝司徒蜓招了招手。大殿外的阳光十分浓烈,没有人看得清景帝的脸色究竟是怎样的。

  司徒蜓别过头,看了看宫祈佑——他并不打算放开她的手。

  “你可有听到朕的话?”

  “皇上……”

  “父皇,是儿臣不让平安过去。花朝盛会,父皇将平安许给了儿臣,到如今却为何迟迟不肯赐婚。”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景帝勃然大怒,猛然站起来拂袖道。

  “九弟大婚之日,平安好不容易得以保全清誉,事已至此,若我再不娶她,唯恐再生出些麻烦。”宫祈佑掷地有声。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司徒蜓不可置信地望着宫祈佑——他将她的手握得愈发地紧,当作回应。

  “你还知道些什么?!”

  景帝怒发冲冠般,三步作两步地冲至宫祈佑面前,再前进毫厘便贴在了他脸上似的。

  “那日所发生的,别人不知的我都知。父皇,又或许知道的不止我一人,平安她虽无事,但悠悠众口又有谁能堵的住?倘若传去了兮楚,岂不是弄巧成拙?”

  “…………”司徒蜓云里雾里地望着宫祈佑,她简直无法理解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你竟敢来要挟朕吗?朕所决定的,岂是你三言两语便能够唬得住!”景帝冷笑罢,复问司徒蜓:“朕有意送你去兮楚,难道不是你们镜王府的荣耀吗?”

  “皇上……”

  司徒蜓只觉得从脑袋到脚趾尖,每一片每一处都在嗡嗡作响,一丁点思考的缝隙都钻不进。

  她只能够无措地紧扣着宫祈佑厚实宽大的手掌,在他的温度里寻找安稳的港湾。

  “朕可没功夫等你的回答!”

  “皇上……”

  “皇上!紫鸢求您不要逼我们家小姐了……”紫鸢伏地,铿锵地叩了几个头:“紫鸢愿替小姐做任何事情,只求皇上您不要再逼小姐了……”

  “紫鸢!”

  司徒蜓的心急促地跳起来,那种濒临窒息的绝望冲破她的心眼,直直地捅进她的脑袋里……

  夫铭的心恍如一只被掀翻的杯,极不自在地倒扣着,他只觉得有些堵,却说不清是哪里。

  “你?”景帝楞了楞,极轻蔑地哼了声,然后又冷笑道:“难为你有这样护主的心意,朕便成全你——朕封你为平和郡主,准你以镜王府庶女的身份出嫁兮楚。”

  “…………”

  众人缄默,何人都不曾料到竟是这样的结局————福祸相依,自难分辨。

  “紫鸢……谢恩。”

  紫鸢别过头,略欣慰地看着司徒蜓笑了笑,她眼角的余光里是夫铭落寞的身影。

  他还不知道吧,她多么喜欢他……不知也好,她如今已是亲封的平和郡主,总要化作一只轻燕飞到他追不到的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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