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承州的马车内,夏至月看着一脸怒气的承州哥哥,小心翼翼的开口道“承州哥哥你……别生气了,晔晨他不是故意的,他是误会我们了”
“你还替他说话”
“他不知道是你呀,这种事换作是我也会瞎想的,总之你别生气了~”夏至月抓着朱承州的衣角晃了晃,语气带些撒娇道。
“要不是今天我亲耳听见和亲眼看见,我都不知道郭晔晨有了新欢就忽略了你”过了一会接着说“太子知道吗?”
“不知道”夏至月摇了摇头“要是被太子哥哥知道了,那姑母就会知道,接着我爹娘也会知道”
“为何不说?”朱承州不解地问。
“告诉你们不过就是给你们多添了个麻烦,我可以自己解决的,我相信晔晨心里还是有我的,不然刚刚为什么会那么生气”
“怎会是给我们添麻烦呢!”
“哎哟好哥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我真的可以解决”夏至月无奈道。
“行吧,有事就说,莫要自己抗”
“嗯”
这一刻夏至月心里一阵暖流涌上来,就算自己在将军府受了什么委屈,她明白自己身后还有疼自己的家人,可她就是不想麻烦家人,她长大了该经历些事情了,不能再做小时候一点小事就哭鼻子找长辈的夏至月了。
将军府门口,两辆马车相继停下,朱承州先一步下车,然后伸手扶着夏至月下来,后头的郭晔晨也是先下车然后再扶着安珑希悦下车,夏至月看了一眼郭晔晨就移开了视线,和朱承州道别后就进去了。
时间一天天过去……
夏至月一天天进步,从一开始跑三圈就喊累到现在渐渐的跑六圈才会觉得累。
今天朱承州要教她一些可以防身的招数。
伴着小溪的哗哗流水声和枝头的鸟叫声,太阳挂在空中,林中的空气十分清新,在这样的环境下练习最好不过了。
“看好了”
朱承州抓住了夏至月的脖子,吓了她一跳“试着挣脱”朱承州说。
夏至月伸手用力扒了扒朱承州的手,压根扒不动。
朱承州用的劲很巧,既不会弄疼夏至月,又可以牢牢抓住她的脖子。
夏至月打算用嘴咬,可是根本咬不到,啊呜了半天,嘴都累了……
“我教你怎么破这个招数”说罢,朱承州示意夏至月抓住自己的脖子。
朱承州太高了,夏至月使劲垫脚才勉强抓住了他的脖子,摇摇晃晃的,就好像下一秒就要倒地了。
朱承州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指点在了夏至月手臂内侧的一步,一瞬间,夏至月感觉手臂又痛又麻“哎呦”一声,松开了手,摇摇晃晃的就要摔倒时,朱承州扶住了她。
“好痛!承州哥哥你干了什么?”她抱着手臂,吃痛躬身也不忘询问缘由。
“手臂内有一个穴位,当你被人抓住脖子时,那么那人的手臂就是暴露在你面前,你就可以用这招,歹徒痛了就会放手,你就可以跑走了”朱承州拿过夏至月的手臂,轻轻为她揉着“放心,我刚刚没有用全力,过一会就可以恢复了”
“原来如此”夏至月恍然大悟,突然道“那要是是被两只手抓住的呢?”
“你不是也有两只手吗?”
“对哦!”夏至月傻乎乎地笑道“那要是手被绑着呢?”
“那就用脚,踢他下盘”
“脚也被绑着呢?”
“用头撞他脸”
“要是……”夏至月滔滔不绝的问着各种可能。
“哪来那么多要是呀…”朱承州被问的有点不耐烦了“不管是什么招数都会又它的破绽的,你要用心去看”
“我知道了”
“那你知道被人从背后抱住该怎么办?”
“这个我知道!我示范给你看呀”
朱承州点了点头。
“…………”然后两人都沉默了……
“怎么了不是要示范吗?”朱承州问。
“那你得当坏人呀,我一个人怎么示范”夏至月转过身去。
朱承州犹豫不决时,传来夏至月催促的声音“快呀”
他红着脸似抱非抱的环住了夏至月,手和手臂都未碰到夏至月的身体,因为这是对夏至月的尊重,就算夏至月只把朱承州当哥哥,但就算是兄妹,也是男女有别。
就在朱承州扭扭捏捏的时候,夏至月毫不留情地一脚踩住了他的脚,随后快速转身,双手抓住他的手臂,顺势一带,一个过肩摔把朱承州摔在雪地上,好在雪厚,朱承州摔在柔软的雪里不痛,到是那一脚,钻心的痛。
“月儿!这就是一个演示!那么用力干嘛!”朱承州气急败坏喊着,这个丫头真是不知轻重!对自己真是下死手啊!
“嘿嘿嘿,就算是演示也得认真呀”夏至月虽然觉得抱歉,但还是调皮的回应。
“你!完!蛋!了!”朱承州一字一顿地边说边起身,还顺手抓起一把地上的雪。
夏至月见势不妙,一步步后退,还没来得及跑,一团雪就砸向自己的脸,冰冰凉凉的,简直是提神醒脑,她也不甘示弱,也抓起了一把雪丢向朱承州。
两人就这样在雪地里打起雪仗,两人头上身上脸上都是雪,雪落在头上像白了发般,她躲他追,夏至月好久没有玩的这么开心了,就算天气寒冷,手被冻得红彤彤的,还是抵挡不住愉快的气氛。
夏至月回到家中,在屋里烤着炭,意柔拿来手炉给夏至月暖手。
“大冷天的打什么雪仗嘛!手冻受伤了怎么办?”意柔不省心的说。
“开心嘛~”夏至月抱着手炉瑟瑟发抖。
今天正是腊八节,意柔特意煮了腊八粥,她们在屋内吃的津津有味,夏至月边吃边思念着爹娘,往年的腊八节都可以吃到娘亲的亲手煮的腊八粥,娘亲每一次给自己盛的一碗满满都是料。
窗外照进一道阳光,在寒冷的冬天这样的一道阳光都会让人无比的温暖,房间里暖烘烘的,烧着火炭,热气充满着整个房间。
“来夫人,吃了腊八粥就不会冻手冻脚啦”意柔递给夏至月一碗。
夏至月看了看碗里,慢慢都是料,都快溢出来了,感慨着,在对照顾自己这一方,意柔倒是与娘亲越来越像了,天冷怕夏至月冻着,天热怕夏至月中暑,巴不得把她喂得胖胖的,就琢磨着‘今天要做什么好吃的给夫人’
正吃着呢,安珑希悦不合时宜的走了进来。
“姐姐吃腊八粥呢~”安珑希悦擦了擦嘴“好巧,我刚和晔晨也吃了腊八粥”看似是在分享着自己做的事情,实则是在炫耀自己有郭晔晨陪,而夏至月没郭晔晨陪。
“什么事?”夏至月懒得与她多说话,连头都懒得抬起看她。
“就是,想姐姐了……”安珑希悦坐在了夏至月的对面“姐姐这日子不好过吧?毕竟现在府里都没把你当大夫人对待,就连吃食都是姐姐你和你的丫鬟在自己院子的厨房里做的”
“你想说什么,直说就好”
“我还是那句话,姐姐晔晨都不在乎你了,你还是回你的宰相府做娇贵的大小姐吧”
“我是不会让你如意的!还有奶奶在乎我”
“奶奶现在可是把我当宝一样呢~”安珑希悦洋洋得意“奶奶一心都想要曾孙子,要就怪你自己肚子不争气”
“奶奶说过就认我一个孙媳妇,她连晔晨娘留下的手镯都给了我”夏至月伸出手臂把之前郭老夫人赠的手镯在安珑希悦面前晃了晃。
安珑希悦看着镯子,眼里冒出了野心,起身一步一步走到夏至月面前,附身轻声说:“很快!它就是我!的!”她狡捷一笑,突然抓起夏至月的手,朝自己胸口狠狠一推,自己在地上滚了两圈后,捂着肚子。
这的一幕让夏至月不明所以“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意柔察觉不对,眉头皱了皱。
接着安珑希悦的裙子,渐渐渗出血,她皱着眉大声朝外喊:“来人啊!!!救命!救…救我的孩子……”她给金儿一个不易察觉的眼神,金儿意会后,夺门而出。
安珑希悦的喊声无助又虚弱,几个经过夏至月院子的丫鬟,听见了安珑希悦的喊声,好奇的进院查看。
就看见,安珑希悦瘫坐在地上痛苦的捂着肚子,无力的呐喊着“救救我的孩子……”
而夏至月则是站在那里看着地上痛苦的安珑希悦。
这一幕让那几个丫鬟误会了,是夏至月推了安珑希悦。
郭晔晨和郭老夫人听到金儿的通报,着急忙慌的都往夏至月院子赶来。
这是这一个月内第二次,这个小院这么‘热闹’了。
郭晔晨赶到时,安珑希悦捂着肚子,裙下一片红色,怒气一下涌了上来,两步上前,抬手一巴掌打在了夏至月脸上。
“啪!”
声音响彻屋子,夏至月耳鸣了一下,接着就是脸颊火辣辣的疼,渐渐浮现了一个红彤彤的巴掌印。
她捂着脸,因为痛,泪水一滴滴掉落在地。
“不是我干的…是她自己摔的”
苍白的解释,无人相信,更别说郭晔晨了。
“你是说,悦儿自己害自己的儿子?!你当我傻呢!”郭晔晨怒吼道。
在地上的安珑希悦,满眼悲伤,楚楚可怜地哭着说:“姐姐……孩子是无辜的……你…你为何那么残忍!”说完了就虚弱的‘昏了过去’。
郭晔晨现在只想赶紧叫郎中来,一把抱起了安珑希悦,恶狠狠地低声说:“夏至月,如果悦儿有什么事,我绝不饶你!”说罢,便快步抱着安珑希悦离开了。
郭老夫人拄着拐杖,缓缓走向夏至月,失望地看着她。
“月儿……你是知道奶奶一直就想抱曾孙子,奶奶就想在生命的最后可以抱到曾孙子!你为什么要怎么做啊!!就算要争宠也不能那一个小生命下手啊!!”郭老夫人越说越激动,差点晕倒在地。
“奶奶……连您也不信我……”夏至月这下真的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老夫人真不是您看到的那样,夫人是被冤枉的”意柔帮夏至月证明。
“唉……我去看看希悦怎么样了……”郭老夫人被乐安扶着离开,背影透露这沧桑和忧愁。
郭老夫人不知道为什么,一向疼爱的夏至月,心狠到可以去伤害一个未出世的孩子,当初她不是这样的人啊!刚进门的夏至月是那么的乖巧……
夏至月的房间一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她和意柔,片刻后,夏至月开口“走我们去看看安珑希悦如何”
安珑希悦安静地躺在床榻上,郎中为她医治着,郭老夫人和郭晔晨焦急的来回走动。
夏至月来到这里,郭晔晨看都没看一眼就知道是夏至月,冷冷地说:“滚出去”
夏至月并没有出去“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在哪就在哪”
“我不想说第二遍”
“她虽然不是我害得,但在我那出事的,我有权知道看看她的情况”
郭晔晨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夏至月吃了似的,就在他准备动手把夏至月扔出去时,郎中刚好医治完。
“将军…夫人的孩子没了……”
一瞬间房间里的所有人,犹如五雷轰顶般。
床上的安珑希悦一听,崩溃大哭,郭晔晨心疼的上前抱住她,不断的安慰着。
“孩子……我的孩子……唔……”安珑希悦哀痛地在郭晔晨怀里抽泣。
“乖…别哭了,孩子…孩子我们还会有的,你刚小产别动气了”郭晔晨痛失孩子也一样的难过,但没有表现在脸上,现在安珑希悦需要他。
郭老夫人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这个打击对她老人家来说太大了,她可是一直想抱上曾孙子,想在自己驾鹤西去前可以享受一下子孙满堂的感觉,好不容易盼到安珑希悦怀孕了,现在却又没有。
“姐姐…你高兴了!!我的孩子没了你高兴了吧!!!”安珑希悦见到夏至月也在,就把矛头对准她,生气的大喊大叫。
“你别在演了!!我根本就没对你做这种事!”就算没有人会相信夏至月,但她还是不断在解释。
郭晔晨把安珑希悦交给金儿照看后,气势汹汹地走向夏至月,抓起她的手臂就往外走。
夏至月的手臂被抓的生疼,但力气没郭晔晨大,只能被拽着走。
郭晔晨拽着夏至月来到书房,一把把她扔进屋内。
夏至月被用力一扔,差点就要脸朝地摔去,她生气地质问郭晔晨:“你干嘛!?我说了我没伤害安珑希悦更没有伤害她腹中的胎儿,是她自己摔的!”
“全府上下的人都看到了,是你推的悦儿!你还在狡辩!别以为你是郡主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你想怎样?!我问心无愧,没有就是没有!”
“你害死了我和悦儿的孩子,就别想好过!”郭晔晨脸色阴沉道“来人!”他叫来了门口的家丁,吩咐道“把她给我带到院内,跪在针毡上三个时辰,不到时辰不准起身”
所谓的针毡就是,一个垫子上插满了针,人一跪下去,无数根针霎那间就刺进膝盖处,随之而来的就是无比的疼痛感。
夏至月在被家丁带走时,看了一眼郭晔晨,眼里尽是痛心。
不知为何看见她的眼神,郭晔晨的心痛了一下,心里很是不舍夏至月受罚,可脑子里一想到是她害了安珑希悦和还未出生的孩儿,就特别恨她,但心里还是不忍心,于是叫住了家丁“跪两个时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