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辰看着懵圈了的司马钧,有些想笑,这么蠢,还想争那个位置?他缓缓开口,说到:“四哥,别看了,齐王叔不会来的。五哥早就把你们藏在济宁深山里的兵马都给端了。刚才的嘶喊声,不过是五哥跟你开个玩笑罢了。”
司马钧此刻不但手抖得厉害,连腿都开始抖了起来。很快,他就醒悟过来,他被嘉业帝摆了一道,他以为嘉业帝迫于面子问题在隐而不发,没想到老头早就出手了,还有意引他回京,该死!他嘶吼到:“谁也别动,你们皇帝老子在我手上!备马,给我一匹汗血宝马!”留得青山在,还怕没柴烧?
在司马钧近乎疯狂的嘶吼中,一道冷冽的声音从人群后方传了出来:“我的好皇儿,你这是想去哪里啊?”人群闪开,露出了一身黄袍的嘉业帝。大家都愣神儿了,两个嘉业帝?司马钧挟持着的那个“嘉业帝”突然噗通一声,从司马钧手中滑下跪地,嘴里呼着:“小的不敬,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一直坐在兴庆殿上与大家把酒言欢的,是假的嘉业帝。作为一只老狐狸,嘉业帝怎么可能对司马钧毫无防范,加上司马辰和司马乾一直在协助他处理齐王的事,把司马钧的退路都扫了个干干净净。所以,今晚的事情就是一个局,司马钧不过是瓮中之鳖。
司马钧的匕首哐当一声掉落在地,整个人仿佛被抽去了灵魂一般跌坐在地,眼神空洞,不再说话。
嘉业十九年,皇上昭告全国,四皇子司马钧意图谋权篡位,处车裂之刑,其母林贵妃,教子无方,赐毒酒一杯,二人均不得入皇陵,着令宗正寺将二人从族谱除名。林氏一族,男丁流放西北,女眷没入奴籍。
过了几个月,又有消息传来,齐王因母妃突然离世,悲伤过度,病逝于温泉山庄。
阳春三月,六皇子大婚的日子到了。
张之南坐在闺房里,浓如墨深的乌发全部梳到了头顶,梳头的嬷嬷是宫里来的,把她的头发乌云堆雪一般盘成了扬凤发髻,两边插着长长的凤凰六珠长步摇,红色的宝石细密的镶嵌在金丝之上,轻轻地摇摆,只要头一动,就会碰到她娇嫩的脸颊。她不再是平日不施粉黛的模样,黛眉轻染,朱唇微点,两颊胭脂淡淡扫开,白里透红的肤色,更多了一层妩媚的嫣红,眼角贴了金色的花钿,平日的娇美变成了让人失魂的娇媚。
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司马辰穿着一身大红直裰婚服,腰间扎条同色金丝蛛纹带,黑发束起以镶碧鎏金冠固定着,修长的身体挺的笔直,整个人丰神俊朗中又透着与生俱来的高贵,骑在高大的白马上,让人觉得高不可攀。
皇子迎亲,女方家肯定不敢多加刁难,只意思地走了一下流程,崔之起便以长兄的身份背着张之南出来了。
司马辰有些紧张,紧紧抿住唇角,,视线落到张之南的大红喜袍上,繁复的款式层层叠叠,却不见任何累赘之感,仿若盛开的牡丹花瓣,垂落在她身后,捧得她像是站在花蕊中的仙子。
张家人站在门口送女儿,张夫人眼角噙泪,依依不舍,张昌和只能安慰到:“你看看你,女儿没成亲之前,你总怕她嫁不出去,现在要嫁人了,你又舍不得。”张夫人不理会,依然觉得不舍。张之舟难得通世故了一番,对母亲说到:“母亲,姐姐家离咱们家不过就几刻钟马车,再说了,姐姐出嫁了,大哥和我不都会娶妻么,家里只怕是有您操持不完的事情。”张夫人想想好像也是这么回事儿,日后儿孙缠绕膝下,怕是也不得闲的,想着想着,心里就没那么难过了。
六皇子府张灯结彩,红毯从正门口一直铺到了新房,每隔半丈就有侍女提着篮子撒花,花香浸润在空气中,彰显着婚礼主角无比尊贵的身份。
司马辰牵着张之南从轿中走出,沿着红毯,一直把她牵到拜堂的地方。主持拜堂的,是皇家宗族的五福老人。礼炮响起,新郎新娘进香烛,五福老人嘴里唱到:一拜天地,二拜双亲,夫妻相拜,送入洞房。实际上,皇子大婚,真正的摆高堂是在第二日,新婚夫妇需要进宫给皇帝行礼,新妇被赐皇子妃的玉牌。
被司马辰牵着送入洞房的张之南端坐在婚床上,红盖头掩盖了她紧张的神情。虽说与司马辰早就心灵相通,但今晚的洞房花烛夜是要身体相通啊,这她可没敢想象过,有点小害怕呢。
司马辰在送亲嬷嬷的引领下,拿起一杆秤,用秤杆挑开了张之南的红盖头。那张艳若桃花的脸呈现在众人眼前,司马辰看得痴了,要不是送亲嬷嬷唱了一句“新人喝合卺酒”,他估计就要失态了。喝完交杯酒,闹了一会儿洞房,司马辰连拖带拽地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入席,新房安静下来,司马辰温柔地叮嘱了一句:“一会我让嬷嬷送点儿吃食来,你先用些,我很快就回来。”张之南羞红了脸,低头轻轻“嗯”了一个字。
外头的奏乐声,宾客的喧闹声,只能透过厚重的院门隐隐传来。司马辰命人送来了燕窝粥等好刻化的食物,詹妈妈伺候着张之南用了膳,而后命人准备热水给新娘子沐浴更衣。杏儿和翠环伺候着她换下了厚重繁复的喜袍,泡了个鲜花浴,换上了大红色的睡袍。
暮色已深,司马辰被众人灌得脸色通红,当他再次走进新房的时候,看见坐在镜前的女子,流光溢彩的衣裳照出她娇美的脸庞,如水波流转的眼睛旁贴着金色的花钿,全身散发出来的绝色光芒,看得他呼吸一窒,忍不住停下了脚步。张之南也透过铜镜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司马辰,莞尔一笑,有些娇羞地低下了头。司马辰哪里还受得了,快步走到镜子前,把美人儿打横抱起,直接走向床榻。
张之南不敢看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但她越是躲避,就越让司马辰觉得她浑身上下都流露出动人的娇媚,白皙的皮肤如月光般皎洁,纤腰犹如紧束的绢带,十指好似鲜嫩的葱尖。他把她温柔地放平躺在床上,褪去自己的衣袍,俯身吻了上去,这回的吻与以往不同,温柔中带着志在必得的霸道,他的手在她身上游走着,慢慢解开了她的衣衫......
许久之后,司马辰满足地把张之南搂在怀里,下巴抵住她的头,轻柔地摩挲着她的后背,问到:“疼么?”张之南忍住那阵撕裂的痛感,咬了他一口,没有回答。司马辰轻笑着把她搂得更紧:“我盼这日盼了许久,南儿,到今日我才真正觉得,这世上不再是自己孤孤单单一个人了。”
张之南回应了他的拥抱,环着他精壮的腰,撒娇到:“以后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司马辰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笑道:“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过几年,我们带着孩子,去武林定居吧,我去过几次武林,那里风景如画,四季如春,我们可以在湖边修一座大宅......”在司马辰的絮絮叨叨中,张之南迷迷糊糊地进入了梦乡,梦里,她仿佛看见了那个在银杏树下起舞的自己,以及那个在对面山远远看着她的司马辰,是从那一刻开始心动的吗?不重要了,她只知道,从今以后,他是她的天,她则是他的港湾,他们会白头偕老走完今生。
全本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