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越下越大,阿秋身上披着一件褐色裘袍站在桥上望着远处。
不远处的绿松被云雾蒙蒙的倒影罩住了半边脸,一眼忘不到尽头,阿秋紧了紧裘袍,嘴角微微勾起苦涩的笑意,边塞战事吃紧,而她却借故身上的伤势在边塞休憩养生了半年之久。
“阿秋。”穆然,哲信在身后唤了一声她,将手里的暖炉递到阿秋冰凉的手心里,淡淡的说到:“陛下下旨了。”
“嗯。”听到陛下的旨意她只嗯了一声。哲信伸手紧了紧阿秋的裘袍,嘴角上扬道:“风谷战役告捷,陛下下旨让李牧将军回长安,大哥说你伤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我们便动身去长安面见陛下!”
“明日便动身了?”白雪皑皑,雪花被阿秋的皮靴激起了不少涟漪,像是湖面被震起的波澜,却又慢慢的留下了深深地脚印,她望着远处塔峰上的折律开心的挥舞着手臂。
雪,越下越大,一片一片的落在了她被冻的通红的脸颊上,不远处响起了秋词曲,调在弦上,音符舞动,洋洋洒洒,冬意悠然,阿秋紧握住手里的暖炉,说道:“终于可以回长安了。”
“阿秋放心,大家一定能够平安。”哲信看着阿秋说道。
“二哥。”阿秋忽然看向哲信,目光里带着点儿伤感,但是唇角依旧带着笑意的说道:“如果陛下真的以我做要挟,请你一定要保护好大哥,莫怕我会受伤。”
“傻丫头。”哲信深知阿秋话里的意思却还是安慰道:“不会的。”
折律站在塔峰上,目光深沉的看着身边抚琴的女子,眼神暗淡伤感。
“阿秋今后是否如愿深不可知,陛下下旨宣入长安目的不简单。”
“你莫要瞎想,阿秋自小有神明护佑,定能冲破长安九州,愿望通达!”女子一身红装,身上披了一件白色裘袍,一边抚琴,一边看向远处的两个人儿说道。
“陛下,你是知道的,野心上不次于环王,甚至高于环王,从他下旨凌迟了环王之后,他的眼睛里就只有血腥。这次入长安怕是要攻打北境了。”
“你担心陛下要挟持阿秋?”琴音忽停,女子抬头看向折律。
“以防万一,我们必须提前动手。”折律看向女子说道:“陛下下旨前不能让阿秋知道!”
“可是如果阿秋知道了,会不会恨我们?”女子担心的说道。
“眼下顾不得那么多了,我们要保证阿秋的安全,不能被陛下要挟了去!”折律不在说话,指节有利的握在一起,黑眸定定的盯着琴弦,弦丝在琴身上胡乱飞舞,三三两两,雁投沙渚。
女子低头看着指尖上滴落的红珠,手掌慢慢合实。雪依旧下的欢快,渐渐的盖住了琴弦上的那抹红,塔峰下阿秋悠扬的歌声欢快悦耳。
“东亭波波,西念波波,余笙余耳,冬意悠悠。”雪,依旧下得不停,词也依旧带着伤感的乐章唱个不停,是冷是暖亦不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