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事馆
正是晚膳时间,一家子人都坐在一起用饭。这一家人用貌合神离来描述是再贴切不过了,人人都各有心思,面上却和气美满。
野泽建一坐在主位上,显示着他在这个家里绝对的地位,左手边坐着野泽浩一,右手边坐着野泽浩一的生母,野泽浩一的左手边是野泽浩二,野泽浩二慢条斯理的吃着,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浩二,你最近没事要多回来住,你母亲来信问起你,说是很想念你,你要是不忙就回去几天也是好的。”野泽浩一的生母,也是帝国的名门望族,渡边家的嫡女,尊贵无比;当初嫁给野泽建一这个不受宠的嫡子,后来野泽建一才借助渡边家的势力夺得现在的位置,所以渡边是当之无愧的主母,野泽浩二永远也忘不掉当初母亲向她乞求施舍的情形,她的那副狠辣嘴脸让小小的他,害怕的做了几天的噩梦。
“我这里最近是比较清闲的,得空了便回去小住几天就是了。”野泽浩二慢吞吞的说。
“浩二,你用过饭后跟我到书房一趟。”
“是的,父亲。”
书房里
“父亲,你有何事要吩咐儿子?”野泽浩二的嘴角稍稍弯起,嘴唇就显得很凉薄;嘲讽着这些虚伪的人。
“浩二,你是帝国的子民,你是野泽家的账房管家,为父承认,当初有亏与你,现在想想,为父也是后悔,可现在你竟然跟一个汉人女子日此纠缠不清。”
野泽浩二听着野泽建一的自责与后悔,内心几乎是无动于衷,有的仅仅是对他的恶心;莫名想笑;他太渴望得到认可才没有看清他们,他们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
“浩二,若是一个普通汉人女子而已,你要喜欢养在身边也就是了,可她是小王妃,清廷虽风雨飘摇,但仍是不可小觑,你是要害了我们整个野泽家啊!”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的野泽建一,有些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眼前一直沉默的儿子,他看不透他;他是想得到他的重用的,他给他了;他想让他觉得亏待了他是他错了,他也认了,可是他还是看不透,他还想要什么?野泽建一觉得这个儿子,他要留不住了,可越留不住就越想留。
“浩二,李大人已经只会过我了,下一批的军火,他们要从德国买了,浩二你最好想想清楚,该如何向天皇解释,否则我们野泽家就完了。”
哼,说到重点了,终于;野泽浩二内心冷笑;这个父亲,真的是为了拉拢他无所不用其极;连老脸都不顾了。说到底就是怕他连累了野泽家,想弃卒保车啊。这点仅剩的父子之情也没有了。
“父亲莫急,儿子有办法拿到订单。”
“浩二,你母亲对你甚是想念,过些日子你便回去住些日子,这里的事情交给你几个哥哥。”
“是,父亲。”呵,这就是他的好父亲,这就急着打发他了,或许他心里从未待他当儿子。
可笑,可笑。野泽浩二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不是因为他即将失去的权利,而是为自己内心那早不该有的期盼;无情的嘲笑着他的可悲。
“你退下吧!”
“是的,父亲。”
野泽浩二从书房里出来就看到野泽浩一在书房外等着。他上前与他面对面。
“哥哥”
“浩二,不是哥哥说你,天下女人何其多,你真是冥顽不灵;哥哥我虽向来不喜欢你,但因你是野泽家的一份子,也不能见你误入歧途啊,索性现在那李姝绛已死,你就安心做好自己的生意吧!”
“哥哥说的是。”野泽浩二的嘴角开始变冷,变硬;野泽浩一怎么知道姝绛已死?这恰恰说明他有问题。
“你好自为之吧,哥哥走了,对了,父亲说让你把现下正在进行的生意交给我,你回家去。”
“好的,你明日到公司里去寻我就是了。”
野泽浩二往前继续走,背影显得寂寥,瘦削;萧瑟的秋风;满园的秋色,凉意满满;就像野泽浩二此刻的内心,荒芜的一片混沌之地。
小泉远远的看见野泽浩二就跑过来,不知道二少爷此刻在想什么,连他这么重的脚步声都听不到,还有他粗喘的呼吸呢。
“二少爷!”眼看就要撞在一起了,小泉不得不停下来,出声喊他。
野泽浩二看着小泉又急又累的样子,内心掀起一丝的波澜,内心升起一丝希望,忍不住的倾身向前;示意他说下去。
小泉上前一步,贴近野泽浩二的耳朵,
“少爷,有线索了!李小姐的!”
野泽浩二眼神顿时变得明亮起来,有万千思绪在内心里浮上来,是喜,是惊,是怕,喜的是有她的消息,惊的是她可能还活着,怕的是她,可能已经奄奄一息了。
“回府里再细说。”
小泉点了点头,野泽浩二快步往前走,快的连脚步都有些混乱了。
回廊的假山后面,野泽浩一从后面走出来,看着迅速消失的主仆二人,嘴角弯起不屑的嘲讽。
跟在他身后的仆人见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有些紧张的低下头,他是害怕这个少爷的,毕竟他的声名在外,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你,跟着他身边的那个奴才,看看他在做什么?无论巨细,一律汇报。”
“是的,大少爷。”
南锣鼓巷,书房
“你仔细说说!”野泽浩二盯着小泉,放在腿上的手,忍不住的握紧成拳头。
“是,少爷,我今日跟渡边君从一渔村回来,本一无所获,可回来的市集上,恰好碰到一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包裹,行色匆匆;撞了渡边君,从包裹里滑出一钗子,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钗子就是李小姐的,那男人一看便是个穷鬼莽夫,不可能有此类物件儿,一看便很可疑。”
听小泉说完,野泽浩二掩不住眼里的期望;整整半个月了,一无所获,这星星点点的痕迹,总比没有的强,总算给了他的心一丝丝的强劲的力量。
野泽浩二略思索了下,“那男人现在何处?”
小泉尴尬的低下了头,“少爷,奴才无能,没跟上那人。”
野泽浩二内心升起一股焦躁,他拼命的压住,努力的让自己冷静;
“把渡边叫来!”
小泉自是不敢怠慢,不过片刻,二人便站在了他面前。
“小泉,你二人再想想,这男人可有何特别之处?”
“回少爷,奴才想了想,这男人撞上奴才的时候,身上有股子鱼腥味儿甚是刺鼻。”渡边说。
“对了,少爷,他穿着一双草鞋,是附近的渔民常穿的。那人定时附近的渔民。”小泉说。
“恩,小泉,你带人在城里的当铺钱庄查,找到钗子是不是当掉了;渡边,你带人在附近的渔村查,一定把那男人找出来,”野泽浩二略停顿了下,又接着说“不,不,我亲自去查。快去!备车!”
“是,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