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有进展了?”
“大概是这样吧。”
不远处,暂停下了解释的话语,留给了珊瑚头警官一定时间思考的阿笠博士,在等待着对方下决定。
“应该可以吧。”
“······”
“他会答应的吧?那个······嗯,警官。”
“是横沟警官,嘛,应该会答应的吧。”
可能是忘记了对方的姓氏,又可能是根本没有认真去记住吧。
对任何人而言,并不是任何【无关紧要】的事情都需要在意的。
“······真够麻烦的。”
“麻烦吗?”
“如果直接告诉他自己的身份的话,同是警察不是一下子就解决了的事情吗?”
“······是这样吗?所以才说麻烦吗?”
“根本搞不懂呀,有什么非要隐藏身份的必要吗?就算会被讨厌什么的!”
“大概没有人会想被其他人讨厌啦,还是因为不同地区同一个职业的关系。”
称不上辩解,柯南这种自然的反驳,大概更多的是出自于【道德感】?就像大部分时候,因为背后谈论别人的自我厌恶而更苦恼的追求中立立场的自己。
“所以啦!就算会被讨厌啦,也是他自己吧。”
“?你的意思是?”
“对我而言,就算是他被别人讨厌也没有关系的意思啦。”
她恐怕并不是开玩笑,大概也不是坏心思的单方面顺应自己的【厌恶感官】来说出这样的话。
“理智的风险和利益的评估吗?仅仅出于对其他人会有不利,但对自己毫无风险甚至会获取利益的想法而去执行。”
“这和我没有关系哦,应该做决定的是那位博士才对,不过。”
“不过?”
“理智的逻辑思维我并不排斥就是了,毕竟至今为止我的人生都是在和【理科】打交道的。”
算是承认了?应该是这样吧?!
“而且,我其实并不在意哦。”
又或许。
“我觉得啊。”
少女的身体姿态更向后缩的靠近了墙壁,明明清楚它是只知道【维持立场】的顽固,但是,人不就是这样自然的会忘记这样的常识吗?偶尔也做些愚蠢的事后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
“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在意的吧,自己被其他人讨厌着这种事情。”
声音很空灵,感觉有些冷清到她一个人似乎在独语。
“人呀,大概是一种很自我的生物吧,对同样的事物总会必要的分出【好恶】,说到底他们的判断标准是什么?难道大部分时候不都是误认为是自我【思考】之后的结果吗?”
“不是哦,可能不是思考,基于第一印象,基于他人,基于丑陋的嫉妒,真正出于自我判断的讨厌很少存在,因此代替【虚假】存在的是【误解】。”
她是在辩解什么吗?又或者【我是在辩解什么吗?】,听众和说话者本人大概会涌上同样的这样的想法。
可是,并不是哦。
“误解是要怎么澄清?误解是不可能澄清的!在他们做出解读的时候,问题便已消失,就算想澄清也澄清不了。”
“难道不是因为······有想要澄清的人,也有会愿意倾听的人吗?”
开口了,【默默不语】被压抑不住的话语彻底击破,不知道为什么,柯南开口这样的说到。
“不论是正解还是误解,都已是最终答案。我们无法挽回犯下的过错,也无法消除烙下的痕迹。”
冷淡的瞥过男孩一眼,就很快的收回了目光的灰原哀。
并不是哦!从一开始她就不祈求着,任何的理解。
说出的答案不能反悔,泼出去的水无法收回,打破的鸡蛋无法恢复原状,国王派出全部的人马,也无法让破镜重圆。
不论哪一种说法,都难以摆脱不好的印象。
相反的,要让人产生坏印象,明明那么简单。只要某个人说一句话,或是采取什么行为,即会被贴上「恶人」的标签。
因此,再多的解释都没有意义,那样只会加深别人对自己的坏印象。
“或许我从不曾后悔过哦,从不曾因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
做过的事情?
“无论在你看来我做过的事情究竟导致了什么样的结果,但是,我只是在做着研究,只是在做着我认为正确的事情哦,所以,所以。”
“你想说自己一无所知,你想说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
愤怒,当然会愤怒呐!声音突然拔高的两个人,争吵的范围,虽然不至于让不远处的其他人注意到的程度,但是,两人的空间里,那已经是足够彼此震撼到彼此的心扉的【审问】。
“······即便是这样。”
“······”
“你认为我至今以来都做了些什么,我也是在努力着哦,努力一切的,不被任何人抛弃的至今努力的活下来的,所以,明明靠自己的力量努力过来的人,为什么非得遭到否定?我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
沉默!任由纯粹的愤怒宣泄或许是简单的做法,但是,语言的刀刃会伤害别人,沉默是最好的做法吧。
“······我知道的,我明明知道因为我的原因所以才会有人死去。”
压低了声音的陈诉,喃喃自语的根本不像是说给任何人听的,不希望其他人倾听,也不用他人理解的话语。
“但是,承认这一点,承认自己一直以来的【正确】是错误的!这算是什么?难道连同自己度过的一生,都要被自己亲手否定!”
沉默,或者说等待,大概得到了它该有的价值了。
但,正因为如此,柯南的脸上凝固着复杂的表情,连本人都解读不完的复杂。
“很恶心吧?像是这种毫无价值的坚持。”
“所以我真正不能容忍的,从来都不是其他的任何人,而是我自己。”
(从不曾在意其他人的厌恶,无论那是误解还是正解,都没有任何的区别,因为,连自己都自我厌恶着的灰原哀,这个事实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
“······还真像呀。”
“······”
“你和他或许很像哦,和那个叫五十岚的男人。”
“呼·····被人这样侮辱,我可是会生气的哦。”
“嘛,我想也是这样。”
莫名露出了笑容,然后,她也笑了,两个人就这样呆呆的笑着。
所以,果然,她也确实在厌恶着吧,警方以及更是【五十岚】的他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