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律师,能问个问题吗?”
车窗外,看似陌生的街道在妃英理的眼中闪过,一旁的男性却出于对【速度和路程】的把控,恰是时候的发出提问。
“······”
“那~就当你同意了?”
“···什么!”
对问题故作不闻的沉默,似乎并不是极好的判断,妃英理内心那像是堵塞不通的抑郁,此刻牵连起了话语间无奈的愤怒。
“能讲个故事吗?”
“有什么必要吗?”
“······没有。”
“那~不能!”
明确的拒绝,她有理有据的言辞,比任何时候都像是将剑刃划向对方的锋芒,却又怪异的不能让自己感受到丝毫的歉疚。
“······是发生在纽约的一件事,或者说,一起案件。”
“······”
【我说了不想听!】具体到不能更具体的反驳的理由,明明如同被触碰到了小舌头一般,与奔涌倒流的胃酸一同波涛澎湃,却最终还是在温暖的腔室中泯然无声!
毕竟。
【你可以堵上耳朵不用听!】
这样同样意想之中的回复,就像是一般情况下,百分之九十九次所遇到的迷宫的【碰壁】。
“在纽约的地铁站里发生了一场枪击,事后的调查中,所有的目击证人都申明,当时是一名事后逃离现场的白人女性,用随身携带的枪支射击了当时在她身旁的两名黑人男性。”
只是在讲述,就像男人所说的那样,他先用尽量详尽的话语描述了案件的全貌,然后。
“依照妃律师的看法,是否已经可以标识逃离现场的女性就是【犯人】?”
他又开始提问。
但,并没有必要回答,这是属于被询问一方的权利。
是的,她可以像之前一样沉默,之前一样用问题反问,之前一样不给予答复。
可是。
“不是【嫌疑人】,而是【犯人】?作为一名警官,还是请你不要用那么敷衍的用词。”
明知道对方所使用的低级的激将法,却还是忍不住去辩驳,这也是她对自己职业有着充分解读之后的无奈。
与心情不好的妃英理相对,显然是得逞之后,语速也随心情加快了一些的五十岚镜。
“当地的警探开始调查案件,为了寻找逃跑中的【嫌疑人】,他们首先搜寻了目击证人的证词,于是,案件也正是从此开始了改变。”
“按照证人们的说法,【受害人】在被射击之前,曾经有【威胁】那名白人女性,有证人甚至看到他们有拿着螺丝刀的举动。”
“目击证人的言之凿凿,话语间更甚有对【嫌疑人】做法的认同,声称对方的做法是【正当防卫】!以至于在当天的新闻之中,不少媒体就此跟风开始对她的大肆赞赏。”
正当防卫?
标榜在人员密集场所的枪击事件,其本质是【正当防卫】?
仔细听来,这该是何等浮夸的事情。
可是。
事实就是如此!
同样言之凿凿的五十岚镜,以及正因为清楚法律条文的【宽窄】,反而不能站在【无知人士】一端,随意提出情感轮而反驳的妃英理。
“你知道媒体给她取得外号吗?——复仇天使,真可谓是正义的象征。”
“那么,事实究竟是怎么样?警探们知道吗?当然不,但是他们同样有探望过在医院中被射伤的【受害人】——肤色黝黑的皮囊下面,显而易见的是两个无所事事的小混混!”
“所以,作为警探,他们也自然有说不出口的一些话。”
“那么,死有余辜!——无论多少人的评述都大抵如此。”
尖锐,冷血,淡漠,一字一句的发言都像是勾绘出这样的他的恶劣,但是,正如他所说,他并不是发表任何属于自己的看法,只是陈述了,那属于社会大多数群体的认知。
就到这里吧。
他打定主意,暂停了一段时间,然后。
他继续提问。
“此时此刻,妃律师,你会选择为【嫌疑人】还是【受害人】,他们的那一方做辩护呐?”
“······”
和之前的任何情况不同,并不是不给予答复,并不是拒绝回答,而是,不能草率的给出自己所认同的答案。
“沉默吗?”
男人那勾动了嘴角的笑容,在光亮与黑暗协调的程度被妃英理所察觉到,同时,她理解到了,无论如何,那其中多少有几分讥笑的成分所在。
“在这个时候,警探们也开始迷茫了!”
他继续的讲述,然后开头的一句话,就极具【人性】的复杂。
“我怎么觉得我们站错了队?——年轻的一名警探这样的自嘲。”
“那是因为你像个普通市民一样看待这件事!——年长的警探却并非想去理解他的【玩笑话】。”
男人编创的对话?或许是吧,但格外生动的像是发生在他和她的眼前。
紧接着。
“而我们?”
以这样的反问,似乎奠定了下一句即将出口的话语的重量。
“暂时就到这里吧!”
“······什么?”
“故事——暂时就到这里吧。”
扭转不及的思绪,遭受让人哑口无言的发展。
“可是~!”
就算是这样!!!
“五分钟,不,大概三分钟吧,事实上,我马上要到家了。”
真的没有什么能够阻止镜的【自话自说】吗?
“怎么?你很想和我继续聊下去吗?”
“······”
明明了解内心的急切,却突然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不是!”
最后,妃英理还是挤出了生硬的否认。
“是吗?真遗憾,我还挺想再和你聊一会儿的说。”
“······也,也不是~”
“所以,妃律师,你知道女生要怎么防色狼吗?”
然后不等妃英理说完一句话,镜就【顺从内心】的提问到。
“···为什么这么问?”
被问了,一个完全不能理解的问题?
不,也算不上完全不能理解,至少,有勾起妃英理一点熟悉的【记忆】。
“为什么?只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啦!当然,我完全没有——妃律师其实除开性别根本算不上女性,所以想听听你的客观意见,又或者,妃律师完全是【过时】的女性,所以不可能有过那种经历,这样怀疑你女性魅力的想法!”
“······”
“为什么沉默的人反倒是你?”
隔了多久之后?遭到妃英理的反问,镜或许才真切的意识到了这一切都是【现实】,以及现实中,自己究竟又再一次,说出了何等骇人听闻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