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书一下达,就有大批的朝臣觐见。
钱御史上弹劾奏章,他一把年纪,跪在地上,鼻涕一把泪一把,“宸王啊,平宁郡主妖言惑主,绝不可留。望殿下三思啊。”说完,他以首叩地,抬起头时,额头已是青紫。
云烨只是静静地看着钱御史,仿佛要透过他的身躯看到他的灵魂。云烨扫视了一下四周,缓缓开口:“诸位爱卿,有何看法呀?”
半个朝堂的官员一起跪地上书,“臣等附议,后宫不得干政。更何况是一位郡主。封城闭户,百姓如何生存?只是小小的伤寒,何至于此?”
云烨点了点头:“是啊,若只是小小的伤寒,朕何至于下此诏书?”
齐焕上前试探地问道:“殿下,难道是疫病?”
云烨点了点头,“子染来找我之前,我还真没重视此事。她带来了一位医女,她说此病传染速度极快。之后我又派人去打听染病的人数,着实让朕吃惊。这是地方上的密折,来,你们都瞧瞧吧。”他摆摆手,示意白术将奏折分发下去。
自回京以来一直沉默的镇国公夜星尘看完奏折后,急忙上前:“殿下,臣觉得此事有蹊跷。”
云烨坐直身子,“舅舅请讲。”
夜星尘看着云烨,眼中泪光点点,“臣认为,此事与十几年前的大战十分相似。同样是在前期交战时,将士感染伤寒,我宸国大败。又传出有关先皇后的谣言,民心大乱,朝堂动荡。宸国基业差点毁于一旦。这可能是宁国的诡计。”
钱御史没等镇国公说完便破口大骂,“你个匹夫,懂个什么?莫不是你与平宁侯府交好,就要为他们说话?那墨子染就是灾星,万民请命赐死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墨子澜上去揪住了钱御史的衣领就是一拳。
云烨冷冷地看着钱御史,“钱御史是要提醒朕,朕的母后是灾星吗?你这指桑骂槐的本领不错啊。”
钱御史急忙跪倒在地,“臣冤枉,臣并无此意,望殿下明鉴啊!”
云烨哼了一声,又问:“你说镇国公府与平宁侯府交好所以为他们说话,可有此事?”
钱御史惊慌地抬起头,又连连点头,“是,此事千真万确。他们背后一定有勾结。没准就是为了我宸国的江山啊”
此话一出,大臣们全都炸了。呼呼啦啦跪倒了一片,“殿下,钱御史这是诬蔑。”
一向看不惯墨子染的文昌伯爵沈博然此时也痛斥道:“殿下,钱御史诬蔑忠臣良将,其心当诛。他可能就是宁国的卧底!平宁郡主虽为一介女流,但对社稷有功。平宁侯满门忠臣。您一定要让他深刻反思。把他关进天牢,让他在百姓面前认罪。洗清平宁郡主等人的冤屈。”
相比沈博然的道德教育,护国公齐凌直接掀了他的老底,“殿下,他与太医院被革职查办的钱关是亲戚。他这是公报私仇。大理寺已经查明,百姓对平宁郡主的传言就是从他们钱家最先传出的。”
云烨微笑着看着朝臣:“看来我们宸国的官员还是能明辨是非的嘛。齐焕,你身为大理寺少卿,协助你父亲齐凌一起把这件事摸清吧。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散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白术清了清嗓子,他可不敢说散了。“退朝。”
韩尚书韩鸿运擦了擦头顶的汗,看到沈博然,上去打了声招呼:“沈兄今日怎么不当缩头乌龟了。”
沈博然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韩兄忙着户籍调查,都忘了观察我们的变化了。我们行事,但求无愧于心。”
这,杀人诛心。韩尚书都快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