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生命,交换
“傻小子!”李白呵斥道:“你懂什么?你凭什么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你是老顽固了!”霸王丸道:“你看看你看看,这小子都比你懂事。”又对宫本武藏和橘右京道:“你们难道觉得我的意思不对吗?”
宫本武藏没有发话,橘右京倒是道:“咳咳······按照平常思想算,你有道理。但是按道义咳咳咳······来看,以命换命咳咳······不合道义。”
“哎哟!”霸王丸一拍屁股道:“在这种时候还管什么道义不道义啊?等妲己毁了这里,然后这里的人都死了之后,你们就知道什么道义根本没屁用了。”
“翟日你过来!我们得好好谈谈!”李白不给翟日发话的机会,直接将他拉开,道:“你为什么就这么看不起你自己?你不知道交易生命是不合道义的吗?我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这样做。”
“我已经顾不上什么道义了。”翟日叹息道:“剑仙大人,我只想看到一个好的结果。我翟日这辈子没有做过任何对世人们有贡献的事情,这次能让我用最后的生命帮帮大家吗?”
“你就别胡扯了!”李白敲了翟日脑门一下,道:“如果只注重结果从不看过程,那么每个人都会成为势利的人,这样子这个国家就完了。”“那就让我一个人去做势利的人吧。”翟日道:“其他人没资格用我的命换更多的命,那我自己可以吗?剑仙大人您看看,这里的百姓们,他们生活的多开心富足啊?难道您忍心看着他们就这样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吗?我真的······我看着这样的安居乐业的场景,心里实在太高兴了,我说实话,我真不是个什么有用的人。我喜欢玩剑,却也没练出什么道行来,说是会寻宝,其实只是个小偷而已,时不时地偷偷东西拿去卖钱混混度日。真说找什么宝藏啊,我是什么值钱的都找不到啊。我从小就颠沛流离,没有机会感受家庭的温暖,所以我特别羡慕这些富足安平的百姓们。剑仙大人,我只有一个愿望,就是让齐鲁大地的百姓们都能平平安安的看着太阳升起。您能帮我实现吗?”
不知不觉,宫本武藏、娜可露露、橘右京和霸王丸都站在了两人的身后。李白自然也注意到了四人,他也没有回头,只是叹息道:“这样吧,我会拼尽全力,不需要任何人的牺牲就打败妲己和灵授邪虎。你······再教教我御剑术吧······”“好嘞!”翟日见李白似乎有所妥协,得意的对宫本武藏四人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已经搞定了。
“他话多,但心善,我咳咳······可以忍他。”橘右京淡淡的说了一声,有些释然的扭头离开。宫本武藏则安慰着有些自责的霸王丸缓缓离去,只有娜可露露依旧站立原地,看着两人谈论御剑术的样子,手里始终捧着那璀璨时不时地散发晶莹光芒的元魂珠,眼里万分虔诚:“大唐剑仙,你可以拯救这里的人和魂灵的,对吗?”
此时已值深夜,李白和翟日交流完毕之后,打了个哈欠,晃了晃自己的酒葫芦,却发现里面没有了酒,刚打算出去找酒,娜可露露便拦住了他。
“哦对,差点忘了。”李白道:“那个元魂珠······青丘地宫里的人,没有难为你吧。”娜可露露摇了摇头,拿出了元魂珠道:“他们只有一个要求,让你见一个人。她叫······她叫······韩悦舞。”
李白一听,嘴角苦涩地一扬,点头道:“明白了。该来的总归是要来的,是我欠下的债,就一定要还。娜可你先走吧,我会处理好的。”娜可露露这才悄悄离开。
“悦舞。”李白仔细端详着元魂珠,轻轻将其放在地上,默念道:“出来吧。”他话音刚落,从元魂珠中便飘然而出一个虚幻的狐族少女身影,笑吟吟地看着李白。而李白也被元魂珠中的紫色雾气所包裹,不多时,他整个人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头短发变成了蓝紫色,白色宽袖也都跟着收紧,由雪白色变成了黑、蓝、紫混合的颜色,只剩下环绕在脖子上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另外,他手臂和小腿处也都长出了坚硬的盔甲护身,头顶冒出来两个狐狸的耳朵,看起来甚是可爱。
“千年之狐——郎君?”韩悦舞依旧是痴痴地望着李白道:“为什么在这时候回来了呀?”语气甚是温柔。
“说实话吗?”李白苦笑一声,道:“不是为了你,是为众生。”韩悦舞有些失望的点了点头,但还是强迫自己笑道:“为了众生······郎君真好啊,要拯救这么多的生命呢。悦舞······悦舞真是为郎君感到骄傲呢。”
“悦舞······”李白有些艰难道:“是我······终究对不住你。那一辈子对不住,这一辈子······也对不住。”“没事。”韩悦舞在虚幻之中伸手抚摸着李白的肩膀道:“上一世有郎君在,悦舞已经心满意足了。在这一世,悦舞还能够帮到郎君,这才是最值得高兴的呢。不论郎君究竟想要做什么,悦舞都会和郎君一起的。”
“悦舞······”李白叹道:“你知道这样做的代价吗?魂飞魄散?我值得你这样做吗?”“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问我呢?”韩悦舞眨了眨眼睛,将虚幻地脑袋靠着李白的肩膀,道:“能够帮到郎君,无论付出什么,悦舞都无怨无悔······悦舞只求,在这最后的时间里,依旧和郎君在一起······”
“好······郎君会永远陪着悦舞的。”李白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伸手和虚幻的韩悦舞相握。在这洁白无瑕的月光照耀之下,他就这么看着韩悦舞虚幻的身姿渐渐淡了下去,直到完全消散不见。
宫本武藏、娜可露露、霸王丸和橘右京悄悄探出脑袋来,看着李白依旧保持着那与人相拥的姿势,他们也都感慨不已。霸王丸道:“这才是真爱啊······你和嫂子阿通······”“别说‘介些’了。”宫本武藏连忙打断道:“剑仙不‘言易’,大家都不‘言易’。”“所以这一战我们必须得赢。”娜可露露坚定道:“为了所有的生命,都必须赢!”
此时李白渐渐恢复到原本的白衣、短发状态,他叹息一声,喃喃道:“我反对以翟日的生命去交易其他生命,但是如今拿悦舞的魂魄来交换我变回千年之狐的行为,又何尝不是交易生命?李白······你太可耻了······”
“原来,剑仙曾经有一世是狐族,但是在生命到终点之后,并未与狐族一起以魂魄留在青丘地宫内。”霸王丸总结道:“所以剑仙想要对付妲己,可以选择变回狐族,但是却需要这个元魂珠。元魂珠所代表的,是原本这个狐族的魂魄,把元魂珠给了剑仙,原本的狐族魂魄便要魂飞魄散了。唉······怎么会有这么操蛋的设定?”
“咳咳,注意用词。”娜可露露忍不住说了一句,随即回忆起自己在青丘地宫里所听到的一切,不禁感慨:“或许剑仙先生那一世真的对不起一些狐族,但是对于悦舞······肯定是付了真心的。否则,又怎么见得到这一世的泪水?”
夜静了,而人心,总归难平。
……
“哈哈哈哈哈哈!李白!还有老贼姜子牙!你们来见证我的愤怒吧!来直面我的复仇吧!”妲己飞旋在曲阜以东数十里的海面上,操纵着灵授邪虎盘旋于大海之上,不住地卷起水柱,已经形成了庞大的阵法,随时都可以发动大水来淹曲阜和周围的其他城镇。
“谁的笑声!”李白正看着东面红日升起,忽然听见有笑声远远地从东面传来,连忙将翟日、宫本武藏、娜可露露、橘右京和霸王丸五人叫醒。五人也都被妲己的笑声所影响,全部起身,也不需要谁的指挥,便一同往曲阜东海方向赶路。等他们赶到海边,只见道道水柱直冲云霄,海面已经都被提高了一丈多,完全高过了陆地,只是受灵授邪虎之力的控制,海面虽高,却还没如海啸般淹过来,显然是在等待高度足够,再以高屋建瓴的势头一举淹没大片陆地。无数的海岸百姓争先恐后的往西面奔逃,从他们的眼里中,李白只能够看到恐惧与绝望,他的内心不由得一紧。
“李白!”妲己邪笑一声,道:“现在来到倒也不晚,来来来!来看看我给你们准备的大礼!从今日之后,整个王者大陆都将迎来新的纪元,水淹的纪元······啊不,是毁灭的纪元!抑或是复仇的纪元也可以啊!你们就成为我复仇的第一个牺牲品吧!”
“得想办法阻止她!”李白对五人说道:“我先对付妲己,你们想办法去拖住灵授邪虎。这水柱都是灵授邪虎所召唤出来的,千万不能让它把大陆给淹了。”
“想要‘扔’掉大陆还没那么容易。”宫本武藏道:“海面还不够高,她也在等待最好的‘食指’!'介''系'我们最后的‘知会’!”
李白此时也顾不得纠正他蹩脚的汉语了,点头道:“上!把她干掉!东瀛齐心——”
“其利断金!”六人齐声大喝,便一起施展起突进步伐,一起朝着海边逼近。
“哟,来得倒是毫不犹豫啊!”妲己看着六人除了翟日步伐都非常快,不由得嘴角一扬,伸手由下往上一招。李白正往前冲,忽然前面的沙滩剧烈的震荡了起来,他仔细一看,竟然是沙滩地面都陷了下去,从巨大的沙坑之中缓缓升起了一辆黑黝黝的巨型多层战车。李白离战车的距离已经非常之近,看得出这战车架构复杂,就算是外壳之上也布满了机关,连忙喝道:“小心点!”
“收!”妲己伸手一招,战车的底部立刻喷起火来,开始往空中升高。李白清楚地看着战车上的炮火已经对准了他们,连忙道:“战车有高度,借着它的高度逼近!”纵身越过去,踩在了战车底部的轮子上。此时战车已经对着六人开始开火,宫本武藏和霸王丸分别用“空明斩”和“奥义·旋风波”抵挡战车的炮火,橘右京揪住了翟日,轻松一跃反向“燕返”便也登上了战车。翟日不禁赞道:“橘子大哥!你······你穿啥鞋都厉害啊!”
“此乃一千年前的稷下屠魔战车,我好不容易把它从临淄旧城门下的地宫里搬过来的。在它的炮火之下,死伤的魔种兄弟不计其数!可是姜子牙可曾想到,一千年后,我会用它来对付人类?”妲己边说边疯狂的大笑道:“你们就好好品尝吧!看看曾经诛杀魔种的人们,会如何招待你们!”
“我们时间有限!”李白不理睬妲己的话语,直接对五人道:“小心点快登到最高处!”六人由橘右京拉着翟日,一面躲避战车上的炮火,一面往上攀登。这战车上各式各样横七竖八的机关众多,倒是帮助六人借力,不多时李白便第一个登顶,顺势将另外五人都拉了上来。
此时战车已经升到了极高的高度,几乎和妲己相平。六人正要往妲己方向的车尾赶过去,只听“隆隆”几声巨响响起,整个战车之上都剧烈地震荡了起来。
“来吧!”妲己晃动了一番她的尾巴,笑道:“来会会一千年前,稷下星之队的成员吧!”